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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变态

    黎棠穿越了

    穿越的内容怎么形容呢?

    书中马上要下线的恶毒女配。

    为什么会下线呢?

    因为妒忌嫡姐喜欢姐夫暗地里下毒手最终恶行被公之于众。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下线不等于死,好在男主女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黎棠只是被发落到了偏远的农庄任她自生自灭。

    不过辗转几天,她就到了京郊的不知名农庄,现在躺尸在榻上的黎棠,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之后该怎么办?

    嘛,既来之则安之,农庄上有很多活要干,这里的人可不管她是什么京城里来的大小姐,更何况她还是戴罪之身,所以朝往暮归,一天仅仅食两顿饭,这可给她累得够呛,刚刚躺下,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不是饿了,嗯,是拉稀。

    黎棠摸着漆黑的夜色往茅房走去,蹲在茅房好一顿解决,恶臭的味道和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在刺激她的神经,倒不是怕鬼什么的,在这荒郊野外,更应该怕的是蛇鼠猛兽,快速解决完,刚出茅房,还未见夜色中的满天星,就被一把沉重的铁剑压住了脖子,黎棠恍惚了一下,好悬没有往剑上撞去。

    不用想,要么是仇家,要么是之前和黎棠同流合污的那些人,不过最终目的都是杀人灭口罢了。

    闭眼等了半天未见那人动作,黎棠才敢小心睁眼望去。

    对面人一袭黑衣,以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在外面,别说哈,很标准的韩式小开扇,动刀子都做不出这种效果,单看眼睛应该是个小帅哥。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黎棠试探性的问:“李清?”

    为什么会问这个名字,无他,这时候能想要她的命的,大概率不是男女主派来的人,这种留她一条狗命又派人来刺杀的出尔反尔的行为他们是万万做不出来的,那么就只有她的老相好李清,两人没少暗中勾结干坏事,现在事情败露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但是黎棠没看懂,那就姑且当他是,不管怎么样求饶保命要紧。

    “李清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也帮你办过许多事,即使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但我已被囚禁在这京郊荒野之地,对谁都造不成威胁,念在旧情,放过我可好?”

    ……

    沉默良久,男子忽然嗤笑一声。

    “黎家那个蠢货从哪里寻来的跟她面容相似之人顶替她?”

    我心里一惊,但还是佯装镇定的看着男子。

    “我就是黎棠。”

    “哈哈哈哈哈…”男子笑着收起了剑,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僵在原地的女子。

    “你可知,李清身形臃肿,与我大不相同,你又为何会把我认成李清?”

    黎棠哑口无言,对,李清是个胖子,但她忘了,她穿到了黎棠的身体里,就已经是黎棠了,要是不认这个身份,必定会被抓起来严刑拷打,所以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夜色太黑了,没看清。”

    对面男子俨然不信。

    黎棠撩起衣袖,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手腕处应该有个月牙型的青色胎记。

    “请看。”

    确确实实是个胎记没错,男子疑惑的眯起了眼。

    奇怪,着实是奇怪,眼前的女子确实是黎家那个蠢货,但来庄园已有两三日了,不哭也不闹,连来人是谁都分不清,闺阁礼仪一概不会,行为举止怪异,莫非是大受打击已经疯癫了?

    李景恶劣的一笑

    “哦,那黎家二小姐可猜出我是谁了?”

    黎棠简直要翻个白眼,男子蒙着面,夜色又太黑,她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我眼拙,猜不出来。”

    “那二小姐可要接受惩罚了。”

    李景提起剑,火光电石之间,黎棠只感觉到双脚一阵剧痛,便疼得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后脚的剧痛和无法抬起来的双腿告诉她,她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

    黎棠双眼放空的望着房梁,豆大的泪珠直挺挺的滴在枕头上,疼的,还有那么一丝的委屈,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坏事干尽的恶毒女配怎么能够安安稳稳的苟活,这可能只是个开头,但她已经快受不了了,她是个乐天派,但她现在已经在思考,如何以快速的方式狗带,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工作的压力和贫穷在生死面前都成了一种奢侈。

    但推门而进嬷嬷打破了黎棠的自怨自艾,她手里拿着针线物件,对于黎棠昨夜怎么回来,为何受伤的事只字不提,只是把她扶了,将针线物件全塞到她的手里,嘱咐道:“这三块手帕申时来收。”随后嬷嬷又把屋里的窗全部合上,只留一盏微弱的烛光摇晃着。

    头疼,黎棠现在真的是又头疼又脚疼。昏暗的房间把窗户全关着只留一盏灯然后让她绣花,这是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想也不用想这手笔肯定与昨晚那男子有关,有多深仇大恨黎棠没有感受到,倒是能感觉到这个男子只是想变着法的折磨她,原因不明。

    作为现代人的黎棠,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吧,普通的针线活她也做过,但对于绣花这种技术活,简直就是一窍不通,更何况在这种环境下,绣了不多久,手上就被扎了好几个口子,歪歪扭扭的花粘上她的血倒是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辰时很快便到了,嬷嬷过来收走了她的手帕,在昏暗的屋里呆了几个时辰,总算是见了光,黎棠松了一口气,手上都成了血窟窿,也没有东西包扎,只能巍巍颤颤的拿起筷子吃着粗茶淡饭。

    半月时间便在这一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过去,黎棠现在看人都快有重影了,不用想便是要折磨出了近视。

    脚上的伤被送回来时已经上好药用夹板固定住,经过半月的恢复,已经有了些意识,只是还不能下地行走,整日窝在屋里,黎棠觉得身上的机能都快退化了,便试着央求嬷嬷让她出去坐坐,嬷嬷看起来严肃,但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好说话的,所以只要针线活做完,她便可以到院子里小坐。

    傍晚的微风在眼热的夏日简直就是救命的良药 ,黎棠正悠闲的在院子里吹着风,旁边的树上却猝不及防的跳下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形,依旧是一身黑,想也不用想便是谁。

    “阁下也挺闲的,虽说我坏事干了不少,但现在已是一个无用之人,杀了我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又何必这样折磨我呢。”

    黎棠先发制人,她早就已经破罐子破摔,心里有什么边说什么了。

    “虽说我不知是你谁,如果我以往得罪了你,那我向你道个歉,就给我死个痛快吧。”

    男子靠在树上道:“你并没有得罪过我,但你对我的重要之人做过许多下三滥的事,想必二小姐也想尝尝这种滋味的。”

    “重要之人”

    黎棠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她一个已经下线的恶毒女配,又有谁会花功夫如此来折磨她呢?

    原来如此。

    黎棠曾设计让女主黎浣从马上摔下扭了脚,从而获得进宫参加皇宴的机会,黎棠也曾故意毁坏黎浣给太后生辰所作的绣品来陷害黎浣,她现在所遭受的,都是之前她对女主所做过的阴损事儿,那面前的男子是谁,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李景。”

    摄政王不受宠的嫡子,跟李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不过李清是继室所生,但摄政王宠妾灭妻,逼死王妃后抬了李清的母亲做继室,李景从小都不受宠,养成了表面隐忍维诺内里阴狠毒辣的性子,黎家与摄政王交好,只有女主黎浣从小关心李景,他从小把女主当成黑暗生命里的一道光,但黎浣为人正派,心系家国,断然不会喜欢这种内心阴暗的男子,李景爱而不得一直从中拆散男主女主,贪污枉法,杀人灭口,做的坏事比黎棠可离谱多了。

    黎棠顿时感觉背后一凉,怎么办?

    “看来也不至于这么蠢。”李景点评道。

    “不过这段时间二小姐似乎适应的很好,看来是我过于仁慈了。”他眼睛一眯,眼里的神色黎棠依旧没看懂,但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她只能装作掩面而泣道:

    “我真的已经认真悔过了,虽说做了对不起阿姐的事,但我自从被下放到农庄以来,日日夜夜无不在为之前做过的蠢事忏悔,我相信阿姐留我一命也是如此用意。”

    “若你真替阿姐愤愤不平,念在她的情分上也让我死的痛快些吧。”黎棠假哭了一会儿实在是掉不出泪,便抬起脖子看着李景说道。

    要杀快点杀,若真能交代在这,总比日后还要受折磨的好。

    李景却不接招,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黎棠生不如死,丑态百出,怎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他摸了摸腰间的剑一字一句道:

    “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随了别人的愿,二小姐越要死我便偏不让你死,越痛苦我就越愉悦,人生无味,但二小姐却让我感觉到了一丝趣味。”

    李景玩味的看着黎棠,像是在看一个供人取乐的玩物。

    这……

    黎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跟这种心里变态扮可怜讲道理完全没有用啊,反而越挣扎他越兴奋,这道命题简直是无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景最后因为谋反被处绞刑,那也许她忍一忍,说不定还有救。

    思定至此,黎棠觉得也没有比这样更稳妥的办法了,只是想到接下来漫长的日子,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您开心就好。”黎棠看着得瑟的李景,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李景继续嘲讽道:

    “这就放弃求饶了吗?可太不像二小姐的性格。”

    “也对,毕竟二小姐可是性情大变,原先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连个绣活都做的大不如从前了。”说着,李景从衣袖里拿出一条黎棠的杰作。

    歪歪扭扭的花,如蛇形般看不出模样的字,简直惨不忍睹,别说李景,她自己也看不下去。但李景说的没错,原来的黎二小姐琴棋书画也算是京城顶尖的,如今天壤之别,难免不让人怀疑,所以还是在怀疑她的身份么?那就不怪她胡诌了。

    “阿姐自幼就处处比我好,我生来愚笨,为了不落下风,只能作弊了,以往的琴棋书画乃至绣花都是我的贴身丫鬟代笔的,我对此一窍不通,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哦,是吗?”李景眼睛一眯,刚想反驳道,忽然一支利剑从侧方袭来,他险险躲过,全身紧绷,轻轻一跃上树,立刻往四周看去,农庄周围的管家和仆人全都被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有刺客,而且是针对李景。黎棠并不惊讶,他树敌太多,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一天不经历一次刺杀都对不起他大反派的身份了。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乐观,看着那漫天射来的箭支,黎棠顾不上腿伤,连滚带爬的爬进了屋子里面,李景也从窗户跳进了屋里。

    房门被桌子凳子死死的堵住了,屋外箭支划破夜空射在门上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说不怕是假的,但黎棠也只能努力缩在凳子后面,反正现在想跑也跑不了,看这架势农庄应该是被包围了,说不定今晚就得交代在这,只是不知道来者到底是谁。

    李景却很淡定的靠在榻上,好笑的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说道:

    “二小姐觉得,这刺客是谁派来的。”

    黎棠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知道啊。”

    李景答道:

    “你的老相好。”

    李清吗?虽然确实之前联合干了不少坏事,但他长相猥琐还喜好男色,黎棠断然不会跟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的,现在她落得如此下场,恐怕第一个希望她死的就是他了。

    “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黎棠忧心忡忡的看着大门,生怕刺客破门而入。

    “我一个残破之身死了到没什么关系,只是你堂堂摄政王嫡子,难道就不怕吗?”她试探性的看向了李景,期望这屋里唯一有作用的人能有点法子,毕竟作为大反派,现在命不该绝啊。

    “为何要怕,这屋中就有通往京城的密道,我想走便走,只是看见二小姐一人受死,有些于心不忍。”

    果然,黎棠心里一喜,但她如今这个状况,有密道也无济于事,她肯定是爬不出去的,但李景这个说辞能信他才有鬼。

    “我既如此让你讨厌,你走便是,还需假仁假义,好不恶心。”她撑一撑从地上爬起来,靠在了柱子上。

    书里黎棠的结局是受不了从大小姐变成村妇,不满一年便在农庄里自尽了,没想到她现在要死的更早,也算是解脱了。

    屋外的刺客越来越近,李景也不愿意耗下去了,他打开机关跳了下去,道:“这样死算是便宜你了。”便只留下黎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