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去秋来，燕归又南飞。符璃跟着玉衡已经周游了不少时间。 此时他们正住在一方小院里。符璃趴在大门口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没有玉衡的身影，那就代表他可以出去玩了。 心头雀跃万分，符璃的脚下却依然谨慎万分。玉衡一向喜欢在门口布下阵法，若是不小心踩中了，没有个三五天符璃根本出不去。 等走出一段距离，符璃才放心大胆地四处跳跃。 “我自由了。太好了。” 玉衡站在房顶看着那只小狐狸开心得忘乎所以，眼中一道银光闪过。某只狐狸已经被五花大绑。 符璃一脸哀怨地看向玉衡。“我已经连续修习一个月了。” “一个月你都没化形？”玉衡整理着衣袍，下一秒已经站在符璃身边。他食指一勾，符璃边腾空而起。“今天把我给你的心法背完。” “呜呜呜。”符璃扭动着身体，表示抗议。“为什么要化形，我当只狐狸也挺好的。” 玉衡叹口气，诱惑道：“等你有了手就可以拿一整串糖葫芦和一整只炸鸡。” 这个倒是说到符璃心坎上了。他乖乖回到二楼的桌前准备读书。 还没背几句，玉衡打开了窗户。一阵喧闹声传来。 “今天似乎是集市。” “什么？让我看看。” 符璃熟练地跳到玉衡肩膀上，往探着头。感觉到脸上不时被符璃的尾巴擦过，玉衡无奈扶额。当初为什么会觉得符璃是个小可怜？他明明最会蹬鼻子上脸。 “今天你背完第一本我就带你去街上。” 有了动力符璃可谓是过目不忘，没一会儿就背完了一本心法。 符璃把玉衡的斗笠叼过来，开心道：“走，买糖葫芦去。” 玉衡的容貌太过夺目，所以每次上街总要带上斗笠。 镇上的集市是每月初四开放，每到这时住在村庄里的百姓都要起个大早，俗称赶集。 符璃趴在玉衡肩膀上。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依旧很兴奋。 “去那边，有糖炒栗子。” 玉衡由着符璃指挥，往摊位那边走去。可是没有几步，周围的景象便全部消失了。他们好像进入到了另一片地方。 符璃记得玉衡以前教过他，这叫结界。 一道灵气袭来，玉衡微微错身，躲开了攻击。 “谁啊？”符璃有些不悦。“怎么上来就打架？” “玉衡，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快跟我打一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是一个金衣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就于一体的瑞兽。 “卫灼，好久不见。”玉衡波澜不惊，好像对于被困在结界这件事并不惊讶。 被叫做卫灼的神仙手持长枪。上下打量了玉衡几眼。一枪指向符璃道：“我上天入地苦苦寻你百年，没想到你跑到人间玩养成？” “我不想跟你打。” 卫灼轻嗤一声：“我看你是不敢吧。要是你输了，我就把这只狐狸皮拔下来当围脖，剩下的肉就喂给我家麒麟。” 关我何事？符璃听到卫灼的话，冲他凶狠呲牙。 “呦，你这狐狸脾气挺大。”卫灼看到符璃的样子被逗笑了。 玉衡面露不悦，冷冷道：“别拿他开玩笑。” “那就跟我打一架，否则你可别想出去。” 卫灼跟玉衡没有宿怨。不过是卫灼好战，偏偏每次败在玉衡的剑下，心有不服，所以没过一段时间就要找玉衡切磋一番。次数多了，玉衡不堪其扰。 符璃跟麒麟被放在一边看两位打架。 卫灼得意道：“让你看看我的新招式。” 玉衡虽然不想打架，但是既然答应邀约，也拔出剑来严阵以待。 枪与剑相交，还没用力。麒麟忽然惨叫起来。只见他庞大的身躯四处打滚，脑袋晃来晃去。脖颈处挂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 原来刚才麒麟见到还没化形的符璃，心升逗弄之意，他一口气将符璃吹出去好远，还翻滚了几下。士可杀不可辱，符璃一气之下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咬上麒麟最脆弱的脖子。 玉衡怕一会麒麟真的发怒，赶紧上前定住他。又把符璃拎下来。符璃嘴边还挂着血珠，他舔干净后，得意洋洋地看向麒麟，让你小瞧我。 卫灼目瞪口呆道：“你家狐狸牙口还挺好。” 玉衡道：“麒麟的伤算在我身上，你去我殿里取药便是。” 卫灼摆摆手，满不在意。“一只小狐狸能有多大伤口。” 麒麟心有委屈，那只狐狸崽子咬得疼了。 “行了，咱们继续。好不容易抓到你，必须陪我打尽兴。” 玉衡忽然觉得手中的符璃在发烫。事实确实如此。符璃感觉身体里的灵气在四处冲撞，身体要烧起来。 “完了。玉衡，那家伙的血里有毒。”说完这句话符璃彻底不省人事。 玉衡眼神一冷，周身温度骤降。卫灼被吓得一哆嗦，虽然他平时爱找玉衡打架。但是发火的玉衡别说他了。整个天庭都没人敢招惹。 “你冷静。我这麒麟血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连天帝找我索要都无果而返。现在小狐狸不过是体内灵气过多，一时无法承受。你帮他疏导就行了。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卫灼带着麒麟飞速消失在天际。 眼下的情况可容不得玉衡拖延。他一闪身回到平日住的小院子。一边开启结界，一边帮符璃疏通经络。 等符璃体内暴动的灵气终于平稳，外边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这么多年玉衡从没出现过灵力枯竭的情况，这次倒是体会到了，不愧是麒麟血。有结界在，玉衡索性抱着团成一团的符璃昏睡过去。 符璃觉得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期间不断被火焰炙烤着。等他醒来便看到了玉衡放大的容颜。 这个睫毛可真长，符璃想着就要去触碰。 一只白皙又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玉衡的睫毛。符璃被吓了一跳。 “这是我的爪子？！” 惊叫声吵醒了玉衡。他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极具魅惑的容颜。 漆黑的长发一直盖到臀丘，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着琉璃般的光彩，眼角微微挑起，极具妖娆。五官清晰，线条柔和，而手下的触感滑嫩。明明该是魅惑众生的脸，可是眼里却清澈无比。 “符璃？”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少年耳朵抖动了一下。 “是我。” 能出现在玉衡床上的只会是符璃，更别说这个少年还长着狐狸耳朵跟尾巴。 玉衡深吸口气，冷静下来。他起身道： “原来你迟迟不化形只是灵气不足的缘故。” 奇怪，一只普通的狐狸怎么需要那么多灵气？ 符璃不懂这些，他只觉得现在别扭万分。绒毛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皮肤。不能四脚着地，反而要学着用两只脚走路。 符璃见玉衡起身，自己也想跟上去。没想到失去平衡要直接摔在地上。 完了，刚化形就要破相。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玉衡已经将符璃接到怀里。 “你耳朵红了？”符璃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难道你也中毒了？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不是好人。” “没有。”玉衡把符璃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应该是为了救你，灵气耗损太多的缘故。” 反正符璃不懂，玉衡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一会儿带你去买衣服。我的衣服你现在穿有些大。” “好。”符璃一口答应，只要能出去干什么都行。 玉衡看着符璃的脸，心情复杂无比。 他一直以为符璃是个孩子，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少年。虽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瘦削，但是身高已经跟玉衡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