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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拖进林子。 一阵鸡飞狗跳,他又踢又抓,完全顾不得蹭刺到的痛。最终两手反剪着跪在地上,堪堪挨着头顶的一小块头发被向下揪着,拧得他高昂着脖子,像早春水岸边展姿引吭的鹅。 身后的人着急地扯了他的裤子,却不上弓,任那白凉的两腚在风里战栗,像解冻的琼脂,透亮的皮与空气结织一层薄露,随着恐惧一点点地颤。 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调动身上全部的机能也难挡被全面镇压的命运。还有机会吗?瞳孔随着眼珠失神地散大,像被把住翅的鸟儿,说不清这份沉寂是被动或是积蓄,就要到那最后一念的时刻,身后的人却像野豹一样把他勇猛地拢住,手膝并用地捆紧躯干,嘴唇与舌头从后脖颈连咬带舔,在耳后没有头发遮蔽的区域留下连绵亮晶晶的池田。 这人像是要吃了我,他想,却迷茫在发了疯的舔吻中。他的耳朵被卷进嘴里吸吮,糙面宽大的舌头混沌而蛮力的顶进耳眼里摩擦,像片舟被浪打翻了,他在水平面恍恍惚惚,觉着有手从后脊顶上第一粒滚圆的骨头开始,固执又用力的顺着摩搓下来,用着佛珠的盘法,拇指在那一列起伏的丘陵上肚弹臀落似地起跃,带下一股烧人的烫,从小脑飞流直下地撞,却在潭底打个转弯,催着前头的物件含羞带怯地起了头。 他是羞愤的,愤得不肯认这份羞,却耐不住那一双扣在腰间的手,活络地捏在两跨的皮肉上。骨头仿佛是蛇做的,一按竟不由自主地摆晃,像被电着似的,麻痒在那关节处泥沙星散般地蔓延,惹出一片沉浸的星星点点。前头的包拢晕着他的神经,糊里糊涂地,他表里不一地打了个抖。 两人紧紧地贴着了,反剪的一双手像是阻碍,他的右手中指尖蹭着一道拉链,齿列合缝。他倏地醒了,这人竟还衣冠端庄,却衬得他外软内塌得像浪子,被迷得三魂五道!他顿时赧得像跳进沸水的蛙,满脑尽烧出热气,越赧,越气得颤,一边肩膀无助地向前欹斜,像是扭身躲开的样子,不知是羞还是恨。 身后那人像终于了了悟,松了扣子,用一簇高挺的热往前贴。大腿两处皮肉挨在一起,凉热相蹭,配着皮带扣叮当作响,仲夏夜的风铃似的,沁的人像要泛起清泉般的梦。可马上就碎了,被那一枪滚烫打碎的,像脱了缰的骐骥,燃着火星子的剑,直冲冲热辣辣地往狭道里闯。那两边原是干燥清凉的皮肉,但再晶莹剔透的脂膏也得擦化了,他簇着眉,死闭着眼,眼睫像是用着下头夹紧的劲儿,将将要拦根抿断。 依旧是中指指尖,擦上一处地方,麻子般的显眼,一片佼佼坚硬的凹凸不平,只一碰,他就明白了。 他蓦得像被碾了尾巴的猫,又恢复了刚被捕时的激烈,又是一阵子满地鸡毛,他紧磕着牙关,不要命地踢挣。变故突生的节点太好,叫那后头正蓄气发力的人好一下惊震,就眨眼内的功夫,他头次蹿离了那人的掌控,却重心不稳地扑在地上,滑稽地凭着侧压的上半身歪了个滚。 后头反应过来的人急匆匆地站起跑来,眼瞅着那磨红的臀尖上草迹斑斑,伸手就要去拂。 地上的人气喘着,脸还贴着草面,一副受尽疼爱的疲靡样子,却紧巴巴地恨声叫:“管愠!” 前仆上来的人结冰似的停住一瞬,下一刻像发了狠,屁股也不擦了,拽起地上那人的衣领往肩上一掼,用劲儿道:“恨我也没办法,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