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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熙楼出门前,两个人正热热闹闹地贴福字,李姨生的小巧,在一边指导任明月贴。红底金粉的福字,要倒着贴在门上,“福倒”谐音“福到”。任明月左看右看,总觉得上手还是要贴歪,就被摁了一把,福字贴了一半上去。 “先生。”他牵着夏熙楼的手,“要出门吗?” “今天年会,晚上不回来吃。” 李姨点头,任明月朝他吐了吐舌尖,继续把福字的另一半贴好。 夏熙楼坐进车里,若有所思地搓搓指尖,手上亮闪闪的。 贴完“福”,饭也好了,李姨端出来,和任明月闲聊说,“到了年底,大家都忙起来了。” “是呀,”任明月自己拿饭勺盛饭,“最近先生连着好几天回来很晚了,加班呢。” 还好他不用工作。 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任明月和夏熙楼出去采购,夏熙楼难得穿的休闲,抛开了西装三件套,陪着任明月在超市里逛。任明月推着购物车跑来跑去,快乐地用零食塞满,他今天穿了一件米奇图案的白色卫衣,有时候兜帽还会活泼地飞起来。 夏熙楼突然想到了自己二十二岁的这一年冬天,大学刚刚毕业,还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年也过的仓促,只能看着别人的热闹。 一晃神,任明月又跑到他跟前,牵着他的衣袖。 同性婚姻合法许多年了,超市里什么样的组合都有,偏偏小朋友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夏熙楼对这并不所谓,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推了购物车。 临近新年,夏熙楼这次的年假比以往长,腊月二十五之后就歇在了家,任明月没有一点要回家过年的意思,还是夏熙楼问他是不是没订到票,他才说。 “先生,我没有家了。” 他单膝跪在地上,正忙着在冰箱里找之前买的冰淇淋,看起来好像没心没肺。 “我也没有家,那我们两个刚好凑一块。” “好啊。”他关了冰箱门,跑过来揽住夏熙楼的手臂,“喜欢先生。” “冬天吃冰淇淋,会不会感冒?” “我可以躺在先生怀里吃吗?或许这样就不会了。” “当然。” 任明月斜倚着夏熙楼吃冰淇淋,夏熙楼开着电脑看报表。小朋友移到床沿扔垃圾,脚蹭着他的大腿,被夏熙楼挠了两把脚心。 “好痒~” 任明月的足底有些平,哪天多走了几步路,脚底也会红成一片。 “小朋友是不是很少走路?” 任明月的脚在他手里动来动去,“我有尾巴,我是……美人鱼!” 最近开始看动画片了,夏熙楼想,顺着他说,“那是为王子放弃尾巴了吗?” “没有遇见王子,也没有放弃尾巴,但是有腿。” 任明月胆子越来越大,用另一只脚蹭着夏熙楼的胸膛,夏熙楼就把另一只脚也握住。 “没大没小的。” 任明月被他抓着,也不动弹,想了想说,“刚刚说错了,先生就是我遇见的王子,但不会让我失去尾巴。” 夏熙楼脸上露出些笑意,又挠他脚底。 “也不会让小明月变成泡沫的。” 除夕叫了一桌丰盛的外卖,资本家的快乐就是能够轻易减少百分之九十的烦恼,夏熙楼开了一瓶红酒,任明月还是选择了百事可乐。他还是很贪睡,睡到晚饭都摆上桌了才醒过来,把肚子撑得满满的才停。 不太辣的川菜可不可以叫川菜呢? 吃完饭任明月往嘴塞进口的车厘子,嘴唇上沾上一点紫红的汁水。他扶着夏熙楼结实有力的手臂,嘴对嘴喂给他小半颗果肉,连同里面的核。突然传来一阵烟花的声音,任明月急急忙忙跑到外头去看,天还是黑漆漆的。 “是电视里的。”夏熙楼给他解答。 “哦……”任明月问,“先生不放烟花爆竹吗?” “这里是禁止燃放的。”夏熙楼看他情绪明显低落下去,“下次给你买好不好,那种小小的仙女棒,我们偷偷放,不被抓到。” 任明月这才又快乐起来,继续去啃车厘子,靠着夏熙楼看无聊的春晚。小品里面有个女人中气十足地讲“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装什么聊斋”,他不自觉地去瞟了一眼夏熙楼,对方的注意力显然也没在电视上,手机上一串消息,大概是贺岁短信。 终于要接近零点,两个人在沙发上缠绵,任明月靠着他肩膀,懒懒地说: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过年的时候烟花爆竹声音很大,有的时候会吓到我,但是我还是会出去看,因为很漂亮。” “是吗。”夏熙楼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留意过这些东西,他住的地方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又无甚亲眷,也早就习惯了这样清净的新年。 任明月趴在他肩头昏昏欲睡,却还掐着新年到来的那个点说:“先生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多多赚钱。” “赚钱给你花是不是。” “嗯。”他的尾音里带一点淘气的笑意,“我先谢谢先生啦。” 夏熙楼突然想起夏天末尾,坐在客厅地板上看雨的任明月,小小的一个,这半年他并没有出去工作,也并没有提过这件事,自己也在无声地纵容。 他又想起那天露台上遇见的任明月同公司的男生,大概也是个娱乐圈的新人。 “想不想工作,去拍戏?”夏熙楼放低了声音和他讲,“我有个朋友,开娱乐公司的,资源很多,或者让你签他那边?” “啊?”任明月揉揉眼睛,又重倚在他肩膀上,困意像浪潮拍打着他。“拍戏吗?” 夏熙楼把他抱回客卧,压低声音。 “好好睡觉,乖宝。” “等春天吧。” 大年初一的早上,任明月难得早早地醒来,窗帘没有拉拢,映出一片银装素裹。 “先生,下雪了!” 夏熙楼是被他喊醒的,小朋友兴奋地跑到房间里来,夏熙楼的房间视野更好,任明月又畏寒,索性钻进了被窝里“赏雪”。 夏熙楼一大早起来还在升旗,被温香软玉这么一贴,更是消不下去,偏偏温香软玉正搂着他,却只专心致志地看雪。 “乖宝。” “嗯?先生在叫我吗?” “在叫你,雪看够了吗。”夏熙楼拉着他的手往下拉,“帮帮先生?” 任明月又被抵在飘窗上了,夏熙楼拿毯子把人裹得紧紧的,抱在怀里做。 雪又下大了,飘飘扬扬,夏熙楼今天做的格外温柔,一下一下戳弄着他敏感的点,把他戳得根本没有时间去看雪,戳一下抖一下,汁水直流。 夏熙楼舔吻他的耳廓,声音被耳蜗转换,传进任明月的脑子里。 他好像又没有睡醒了,飘飘然坠入性爱的大雪里,快感堆积,把他变成一个雪人。 呼吸在窗上凝结出白雾,夏熙楼一下子又操的深重了,碾过每一条褶皱,不容置疑的往里。任明月没料到他这样,动了一动,就被操到了要命的地方,他哼了一声,射在了毯子上,立刻软了下来。 “先生……受不了了。” 夏熙楼又顶了顶他,“哪到哪儿啊,自己爽了就不管了是不是。” 他抽出来,把任明月抱进浴室,过一会儿,连外头也能听见里头飞溅的水声。 “乖宝。” “嗯——” “要出去玩雪吗?” “先生抱着我在房间里看就好了。” “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