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心疼你的心疼
随着出差日期的临近，靳彦之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但他都会尽量去接送安阳，把剩下的工作再带回家里做。一天中，与安阳共度的时间是他的养分、能量来源，就算在铭风的大厅等待安阳下课，他都觉得是幸福的。 安阳的性格平易近人，又长得白净清秀，明亮的圆眼尾部微微上翘既显亲切又显得年龄小，让孩子们不自觉的就亲近他。 每次课程结束，安阳都会被一群孩子簇拥着走出来，然后与他们一一道别再见，这时靳彦之总是坐在玻璃窗前的圆桌旁，静静地看着他，他觉得安阳像个小天使，能抚平他的焦躁。等待孩子们都被接走，安阳迫不及待的奔向他，然后又克制的只是拉着靳彦之的手，等走出门口在没人的地方再急切的索吻，粘人又可爱。 回程的途中他会给靳彦之讲学生的趣事，“小孩子都好可爱，可惜我们两个都没有弟弟妹妹。” “喜欢孩子？” “嗯！” 靳彦之附在他耳边，气息喷洒在安阳的颈侧，和他说的话一样烧人，“不如你给我生一个？” 安阳顿住，“我...我怎么生啊……” “你喜欢孩子，以后我们去领养一个。好吗？” 安阳惊讶，他以为靳彦之这样的家庭会执着于血脉之类的，“可以吗？我以为...” “怎么？以为我会另外找个女人给我生孩子？” “什么啊，你又嘲笑我看剧看多了。”安阳撅嘴表示抗议，“不过我现在还没毕业，等我以后工作一段时间，有了经济基础，心理更成熟的时候我们再去领养也不迟。” “啊，靳彦之，我可以先养只猫吗？先培养自己的责任心。” 靳彦之想，猫一般不会粘人，应该不会每天缠着安阳，与自己争宠，大方的表示同意。 两人已经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面对靳彦之要出差这件事都有不舍，但两人的表现不尽相同。 安阳担心靳彦之太累，忙于工作废寝忘食。而靳彦之则是由于看不到安阳感到不安，靳彦之情绪内敛惯了，嘴上不说，但是随着日子临近，晚上要安阳的次数越来越多，仿佛真要将他融入骨血，才觉得心安，安阳很多时候都被靳彦之做到昏睡过去，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靳彦之的心情，所以也都由着他来。 由于靳彦之是和公司的整个团队一起走，所以安阳只是随车送到机场航站楼前，两人亲吻道别后，看到靳彦之的背影，安阳才恍然发现，尽管只有几个月的相处时间，但是他的心已经被这个男人牢牢占据了。 靳彦之一行人到达纽约调整好时差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无休止的会议谈判，安阳知道他的工作繁忙，并不多打扰他，只会用微信在靳彦之这边的早晚时间问好道晚安，以及提醒按时吃饭。 由于前期做的准备足够充分，谈判进行的比较顺利，到第四天时，仅有几个争论点亟待敲定，而靳彦之的团队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应对方案。 一行人上午九点到达酒店会议室门外，等待片刻就要开始今天的会议。这时靳彦之的电话响了，靳彦之本不想理会直接关机，但看到来电提醒发现是惠仁医院的院长打来的，当初安排住院时，他是直接和院长了解的情况，来评估是否适合安阳的奶奶入院，并且在临走时叮嘱院长，如果病人有紧急情况随时联系他私人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那边说了几句，瞬间皱起眉，转身朝会议室相反的方向走去，“怎么会这样？” 电话那头院长耐心解释，“老人本身心血管病比较严重，加上长时间昏迷卧床，多个器官呈现不同程度的并发症，转院评估后也是决定保守治疗，维持生命，尽量减少老人的痛苦。老人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救回来的机会大吗？” “对不起靳总，我们会尽力，但是机会很渺茫。” 靳彦之嘱咐院长照顾一下安阳的情绪，然后挂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打给顾源，让他到医院暂时陪着安阳。 然后接通安阳的电话，电话里安阳声音很平静，“没在忙吗？” “我现在马上回去，我先让顾源去陪你，不要怕。” “你知道了？”安阳在奶奶住院时就和医生了解了情况，其实有些心理准备，“我自己可以，你忙完再回来吧。” “等我。” 安阳了解靳彦之的脾气，也就不劝他了，“好，注意安全。” 靳彦之安排好那一边，快步走回会议大厅，让顾云舒给他定最快回国的机票。 “靳总，出什么事了？会议马上开始了。” 靳彦之表情严肃，快速回道：“安阳的奶奶病危正在抢救，接下来的会议谈判你全权代我参加，所有的方案都按之前敲定的就可以了，再有问题打给我。” 顾云舒知道碰到安阳的事情，靳彦之是非回去不可的，只能应下来。 靳彦之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远远看见顾源迎出来，冲他摇了摇头，“刚出来，安阳自己在病房里。” 靳彦之点点头，快步走向病房，看到李隋风也在，坐在病房门口，看到靳彦之站起身，“安阳接电话的时候刚好在上课，我就直接送他过来了。” 靳彦之点头，“谢谢。”然后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安阳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好像平时来看老人的姿势一样，握着奶奶的手。他听见开门声转过头，转头的瞬间表情还是正常的，看到来人是靳彦之，乌黑的眼睛瞬间蓄满了眼泪，靳彦之快步走进来弯腰抱住他，轻抚他的背和柔软的头发，“我在这儿呢，不要怕。” 安阳随着拥抱站起来，头埋在靳彦之的胸膛里，他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流个不停，靳彦之感觉肌肤被安阳的泪水洇湿，浸透他的胸膛，刺透他的心，第一次体会什么是“感同身受”。他明白此刻安慰的语言都是无用的，只是静静的抱着面前的人，陪他用时间冲刷伤痛。 顾源站在门口替两人将门关上，给他们留出时间。他当然知道这次纽约的谈判多重要，所以看到靳彦之放下那边回来的时候讶异不已。他和靳彦之从小就认识，对他的状态多少有些了解，他想，靳彦之都能找到那个动心的人，那么他和顾云舒也不是毫无可能吧。 安阳渐渐平复下来，靳彦之对于老人的后事征询他的意见，因为家里没有什么亲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习俗，所以一切从简。靳彦之本想为老人找一块好的墓地，但是安阳表示老人在病重前就提起过，希望以后葬在安阳父亲的墓园，靳彦之自然都遵从老人的遗愿。 所有的事情办完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两人回到家安阳先去洗澡，靳彦之在书房沟通一下纽约那边的工作事宜。 靳彦之回到卧室天已经快要亮了，他以为这两天安阳这么累早就睡着了，上床躺下才发现安阳背对着自己，肩膀在耸动着，显然在哽咽，他转过安阳的肩膀，让安阳趴在他的胸前，靳彦之轻声询问，“宝宝？” 安阳声音闷闷的，“我以后再也没有亲人了……” 靳彦之心疼的搂住他，低头一下一下亲吻他柔软的头发，“你还有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我就是你的亲人。” 安阳紧紧环住靳彦之的侧腰，心里因为缺失了一块儿隐隐做痛，又因为被靳彦之慢慢填满感到莫名的安心。在靳彦之的轻拍下，安阳渐渐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