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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你欢喜,我亦不悔

    秦彧宣的脾气算不得好,秦宅伺候的下人都知道。但他们也知道,在主子生气的时候可以躲得远远的,等池管家把火灭了再回来。

    生气而不波及无辜的主子,是个好主子。下人们达成了共识。

    面对一瘸一拐走出书房的池管家,下人们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忙围上去给他端茶递水,却没人敢问一句里面发生了什么。子规看着那澄冽的茶汤,却感到灌满水的小腹一阵绞痛,无奈挥挥手心领了他们的好意,问道:“太湖石都安置好了吗?”

    受了责罚还不忘职责所在,下人们更是感动,一迭声地应了,又引他去后花园看具体的布置。一路行来,移步换景浑然天成,子规满意地点点头,又嘱咐道:“角落里的青苔记得清扫干净,几处容易跌跤的地方要时刻留人,主子们走过的时候勤扶着些,若是摔了碰了哪个,别怪我不留情面。”

    ·

    小年那天,秦念携夫人和一双儿女到了姑苏秦宅。不足五岁的秦青对子规一见如故,长臂猿似的攀着子规的脖颈不肯撒手。小姑娘正是爱笑爱闹的年纪,被抱着游园更是兴奋,与京城景色截然不同的亭台楼阁、池塘小桥都令秦青兴奋无比,也因此——

    秦彧宣眼神掠过奴隶特地做的新衣裳,那处私密的位置被踢了几个黑脚印。

    他可不会忘记,他家奴隶前后都被灌了水,被严格拘束起来,即便是无心的踢蹬……那也是很要命的。瞧,大冷天里,奴隶额上竟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声音里有微不可闻的颤抖,是知情者才能察觉的隐秘求饶。

    可谁说求饶便一定要依呢?更何况,秦彧宣向来恶劣。他喜欢让奴隶遍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喜欢看奴隶衣冠楚楚的样子,想象衣料包裹下躯体上形形色色的道具,喜欢看奴隶在人前不敢言语,只能用眼神暗示主人给他一个解脱。

    好不容易挨到主子们逛累了要更衣,子规服侍好秦彧宣,轻轻唤了一声“主人”。

    秦彧宣不置可否,目光缓缓下移,指了指那处,道:“脏了。”

    “奴隶……”

    话不及说完,秦彧宣伸出手,朝那处拍了上去。

    果不其然,衣服底下硬邦邦一根戳在那里,被拍得左摇右晃。它的主人也跟着晃了晃,瞧着像是差点要躬起身子,却立刻把手背到身后,挺起胸膛,轻轻地压抑地喘着。

    余光瞥见其他几个人纷纷从小房间出来,秦彧宣右手装作不经意地抬至自己胸口,食指和中指两节向手心里一屈,眼色幽深地朝下一扫。

    子规没有犹豫,屈膝跪在主人脚下,俯身到靴面上方。

    秦青脆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子规在做什么?”

    秦念笑了声:“青青自己去问呐。”

    女孩便跑到秦彧宣身边,弯下腰问:“子规,你在做什么?”

    她纯稚的模样让子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子规也知道,主人不喜欢他擅自开口,自然也会无条件地为他兜底。

    无论是秦念,秦青或者别的什么人,他们下的命令都不需要执行,他只听秦彧宣一个人的话,只做秦彧宣一个人的犬。

    秦彧宣顿了两息,见奴隶不回答,心中满意,方才出口解围:“靴上沾了泥点子——子规,擦干净就起来吧。”

    “是,主人。”子规凑得更近,像是要仔细看清有没有擦干净,实则侧头,嘴唇在秦青视线盲区轻轻碰了下靴面,起身弯腰,“子规看过,都擦干净了。”

    秦彧宣勾起唇角,促狭道:“照顾我倒仔细,自己衣服弄脏了都不晓得?快自己拍拍干净。”

    黎嫣倒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秦青的后背:“青青,都是你这丫头弄的,快去帮个忙。”

    子规骇得连退三步,话说得结结巴巴:“不——不不,脏的,小姐,我,我自己来。”

    两个人把秦彧宣当掩护,竟绕着他转起了圈儿。秦箦被乳母抱在怀里,咯咯笑着拍手。秦青哪知道这里面的曲折,追了几步追不到,急得扯住秦彧宣衣摆:“三伯伯,您帮帮我!爹教育我闯祸要自己收拾的!”

    “这哪算闯祸,让他自己收拾,伯伯带青青去吃点东西。”秦彧宣弯腰抱起孩子,捋过她额头沾了汗的发丝,对子规道,“好好换身衣裳,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了再来伺候。”

    子规早就憋得几乎不能正常走路,刚一番折腾只觉小腹更疼,闻言忙应了,又感激地磕了个头。

    ·

    秦青见吃忘友,看到几样精致的姑苏小食便爱不释手,黎嫣怕她坏牙不让多吃,她飞速把自己那份解决后便缠着秦彧宣不放,企图用撒娇换得满足口腹之欲。

    子规进门时,只见主人被小女孩缠得无可奈何,却还宠溺地笑着,一手细心地遮住尖锐的桌角,任由女孩在膝上扭股儿糖似的滚来滚去。

    主人……应当很喜欢孩子吧……

    早先得到消息,秦彧宣就吩咐专门收拾一个房间出来,里面摆满了小孩喜欢的拨浪鼓响铃一类物事,悉心摆着暖棚里养出的新鲜花卉瓜果,把房间里空气都烘得香甜。又按姐弟俩身量添置了十来套漂亮的棉衣,还有送给秦青的珠玉绒花,送给秦箦的木剑木枪……子规听着秦彧宣一会儿一句吩咐,心里竟是发酸。

    秦彧宣身边从不缺人。便是脱离了皇亲贵胄的身份,在无人知晓他背景的姑苏城中,也有许多姑娘见到他便羞红了脸,胆子大的还会靠近抛来一支花。

    主人为何不娶王妃?主人为何不考虑子嗣?他虽从不提及,可他分明喜欢孩童。

    秦念用手肘戳了戳秦彧宣,后者抬头,正看见他家奴隶呆呆站在门口,一脸幽怨。

    见到主人投来的目光,子规走过去,换了杯新茶奉上,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主人,很喜欢孩子呢。”

    乳母抱走了秦青,双手得空的秦彧宣也不接茶,只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盯着奴隶瞧。

    子规心中当即咯噔一下。

    自搬到姑苏,生活堪称和乐。做奴隶的愿意臣服,做主人的也愿意专情,便是秦彧宣稍有脾气,子规哄一哄也就过去了。抛却那些繁琐的皇家规矩和外人强加的压力,主奴之间私下订立的“规矩”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情趣”——你情我愿罢了。

    酸气冲天。秦彧宣心中点评,对秦念道:“有些私事要了,少陪了。让新燕带你们去街上逛逛吧,正好让孩子们挑些喜欢的焰火式样回来玩。”

    秦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觉回避,不一会儿房间里就散得只剩两人。

    子规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烫疼到麻木,却较劲儿似的将茶盏捏得死紧。他低着头,觉得那茶盏上方氤氲的热气直冲眼眶,熏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啪。

    子规被打得偏过头去。

    啪嗒。

    一滴泪混进茶汤中。

    他偏着头,既不摆正,也不认错。却小声吸了下鼻子。

    他一面窃喜于主人将自己当作唯一床笫伴侣,一面又日夜悬心自己未尽到私奴本分,为主人打点好一切——包括提醒主人娶妻纳妾,伺候王妃和王爷的子嗣。

    有些事情,搁置不议,不意味着没有发生。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景王殿下已过而立,凭什么不纳王妃?凭什么不为皇室开枝散叶?凭什么隐了身份在姑苏落脚?秦彧宣自是将压力一肩扛起,可子规跟着回宫时听到议论,却无法视而不见。

    尤其是,主人还那么喜欢孩子。左邻右舍添了新丁,主人总爱凑上去,用手指轻轻刮一刮孩子娇嫩的脸蛋,做个鬼脸逗逗他们。平时见到陌生孩子奔跑吵闹,主人从不恼,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他们,还要在他们跌跤的时候伸手护一护。

    平时尚能不去想这些事,可每一年新岁,秦彧宣年纪长一岁,子规内心的自责和不安就更深一层。有个人影指着鼻子骂他,都是你霸着主人,都是因为你,主人才没……

    那个人影被秦彧宣打散了。

    秦彧宣扬起手,干脆不给子规摆正脸的机会,巴掌接连不断地落在他左边脸上。巴掌不重,打了二十多下,秦彧宣一手夺过茶盏,一手捏住奴隶下颌逼他张嘴,不由分说把茶水灌下去。

    “咕咚……咳咳咳……咕、呜……”子规仰着头,大部分的水被艰难咽下,来不及咽下的一小口一小口往外吐,也有些呛进了气管,咳得嗓子像要烧起来。

    奴隶听见主人缥缈的声音模糊传来:“成天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这会子可算把心事漏出来了?”

    嫣红的脸上水光狼藉,咳出的眼泪挂在眼角,狼狈极了。

    秦彧宣却不嫌脏,掐着奴隶的下巴,在奴隶放开齿关的纵容下长驱直入,似乎要将口腔中的一切碾碎,他衔着他的软舌,含糊道:“如今是要做你主人的主了?”

    是的。

    在几乎要窒息的侵占中,品着口中从漱口花香到甘涩茶味到血腥气,子规分神去想,是的。

    贪欲最可怖。它就像是藤蔓,在每个肉体交缠的深夜疯狂生长,每当意识到这难以掌控的独占欲时,他就无比害怕,怕自己变得不像是从前的子规,也怕主人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进而厌弃自己。

    可他哪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呢?

    越是命令自己不要多想,越是忍不住要多想。

    步步纵容,以致今日。

    就让我……就让我最后一次……

    子规绝望地想,他闭着眼睛踮起脚,刚从呛咳中缓过劲来,就把舌头伸进主人的口腔,近乎贪婪地攫取他主人口中的空气和津液。

    秦彧宣讶异地眯起眼睛,才反应过来必定是这奴隶心中多思,此时思绪又不知道偏移到哪处海角天涯了。他抬手扣住奴隶后脑勺,顺水推舟地加深了这个亲吻,纠缠了许久也不夺回主动权。

    顺理成章的,子规先一步体力告罄。他失了力,双手撑在身后的桌上,把瓷器拍得叮当作响,而后身体拱成一个柔韧的弧度,因为呼吸不畅而挣扎起来。

    水声,喘息,心跳。响在耳边,像是炸雷。

    刚被烧尽的藤蔓又死灰复燃。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双喜得了命令,早就率领下人远远避开,这一处最是无人打扰。秦彧宣拧住奴隶一条胳膊,让他整个人翻过身,脸颊贴在冰冷的桌面上,扒下他的亵裤就挺身而入。

    刚得了“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的命令,穴里干净是干净,却并没有充分扩张。好在多年侍奉早已习惯这尺寸,子规只觉得后头胀得难受,却没有撕裂的疼痛。

    秦彧宣进了个头部,没像往常一般直接动作起来,却弯下腰,把自己上半身的重量悉数压在奴隶身上,在他耳边逼问他:“刚在想什么?”

    “主人……”子规动了动屁股想要侍奉,却被秦彧宣一掌击起臀浪,他默了默,将千言万语咽回腹中,最后只道:“奴隶万死。……呃!”

    秦彧宣捏住了奴隶的命根子,指尖温柔,语气冷硬:“我以为不至于要重新教你回话的规矩。”

    “唔!主、主人,求您……”上上次是二十四天,只给释放了一次,后又是将近十天的禁欲。早上灌的茶水太多,排泄一次根本不够,尿意卷土重来,子规本就憋得难受,哪里还禁得起分毫撩拨,忍不住求饶起来。

    “那便好好说。”秦彧宣停了手中动作,终于原原本本的听到奴隶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子规牵了牵嘴角,苦笑道:“奴隶万死,主人怎么罚都是该的。奴隶只求主人看在奴隶伺候您二十三年多的份上,不要弃了奴隶,求您赐一个了断吧。”

    “弃奴?了断?你休想——”秦彧宣狠狠顶入,把自己深埋到那处舒服的所在,想到近几年都很少听到奴隶说“喜欢”“愿意”之类的话,竟是因为他心里惦记这些,气极反笑,“你可真有想象力啊?亏你瞒得这样好,有长进,却是算我失察!”

    “主人……”

    “你闭嘴!”秦彧宣停下动作,抓起奴隶的头发,咬牙切齿道:“时至今日,你仍不明白,我做的一切决定皆是我自愿!远离京城也好,不纳王妃也罢,甚至赏新燕脱了奴籍,让你做我唯一名正言顺的私奴——你瞧不出为什么?你欢喜,我亦不悔,一生不过二万余日,管旁人指指点点作甚?!”

    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将子规牢牢搡在桌面上,玉茎早已泄得一塌糊涂,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抽一抽,后穴也不自觉地跟着收缩。

    秦彧宣“嘶”了一声,拍了拍奴隶的屁股,轻叱道:“放松一点!”可子规根本一句都听不进去。为了那句“我亦不悔”,他哭得几乎崩溃,嚎啕不止。

    秦彧宣却放轻了动作,挺身的时候刻意在那一处研磨,也不往深处去,很快便听到奴隶的哭声中夹杂了一缕格格不入的呻吟,且逐渐放大。

    “嗯……嗯啊,主人……求您,赏给奴隶……”双臂被压制,子规只够张开未得束缚的十指,向后徒劳抓握,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根本从未软下去的玉茎再一次跳动着吐出清液,他知道自己快到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后穴的情潮和空虚逼得他神智不甚清晰,下意识摇晃起屁股,寻找能助自己登上极乐的肉棒。

    “子规大人,自己堵住这根没用的东西。”秦彧宣咬着奴隶的后颈,加速朝那处冲撞,“说说看,今天懂了什么道理?”

    奴隶颤着手伸向身下,拇指堵住那个孔洞,捏着自己蓬勃的分身,颤抖着回:“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主人,喜欢,这句,奴隶记得……”

    ……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小时候的三殿下指着这首诗,把旁边撑着下巴打瞌睡的云雀摇醒,兴奋地说:“你瞧,这诗写得多么练达!今夜月光这样好,咱们瞒住别人,撑着烛台出去玩儿!去御花园里喂鱼食!”

    云雀掩嘴打了个哈欠:“好——哎呀,不行不行,被人发现要受罚的,主人半点不心疼云雀。”

    秦彧宣一伸腿,敲在给他做脚蹬的小奴隶身上,豪迈道:“哪就一定会被发现了呢?再说了,万一被发现,我就安排别人来替罚!这诗都说啦,‘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他们熄了寝殿的灯,命令子规脱掉衣服,装作主子躺在床上,带着烛台、火石和鱼食偷溜出去,不幸被宫人寻回来时,寝殿里却是灯火通明。不到十岁的小孩被捆在刑凳上,厚重的板子朝他臀腿处招呼,母妃宫里的掌事姑姑站在前面问:“殿下往哪里去了?”

    那小孩雪白的中衣都被血染红了,他哭哑了嗓子,只是喊:“奴隶不知道!”

    ……

    回忆往事,秦彧宣神色缓和许多,慢慢笑道:“是了,挨了那一顿重罚,是该记住这首诗了。”他说着,抵在奴隶温热的身体深处射了出来,这才放开一直压着他后背的手,又令他跪下帮自己清理干净。提上裤子,放下袍子,便仍是干干净净一个贵公子。

    而贵公子的奴隶跪在地上,衣衫不整,鬓发凌乱,下身仍旧挺翘在空气中。秦彧宣揉着他的脑袋笑:“非得吃一次苦头才能学会点东西嗯?这回安心了?不乱猜疑了?”

    子规红着脸点头,踟蹰着想求一次释放。

    还未开口,秦彧宣便看破他的心事,直接打断:“想都别想。这是罚你不明白主人的心思——你知道二月初二是什么日子吗?”

    子规愣了下,回答:“春耕节?”

    “还叫什么?”秦彧宣眼里又恢复了促狭神情。

    “二月二,龙……抬头。”

    “这可是个好日子。”秦彧宣把奴隶拉起来,贴近他的耳朵低语,“子规大人,回卧房把锁戴上,好好表现,到二月二就许你摘下来。”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