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语音
啊。段桦棠紧张的想吐了。 他手足无措，可手机还在自顾自响着，他听得手脚局促，不知是接听还是挂断。 段桦棠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自己的声音应该……不难听吧。黎染姿都是配音经验丰富的人了，说过好听的，王络也说他贴角色。 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移向屏幕——可以听到嘻羊羊的声音。 嘻羊羊的声音一定是温暖而柔和的吧，像被太阳晒过的被窝一样。语音通话，嘻羊羊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听段桦棠单口相声。 这个理由足够打动段桦棠。 他按下了接听。 他屏住呼吸，直到听到一个陌生的普通男声：喂——？ 段桦棠紧张地捏被子，把自己的音调往上拉，显得声音更中性：“你是嘻羊羊吗？” 对方笑了一声：“是啊。” 在段桦棠的想象中，他的声音会更成熟，也更好听，现在的声音尽管与想象不符，但他也觉得安心。 “其实，我用了变声器，”嘻羊羊顿了下，“因为某些原因，我暂时不能用原声跟你说话。” “……怎么这样嘛，”段桦棠嘟囔着抱怨，“我用的都是原声。” “我知道。” “那我还有机会听你的声音吗？” “有的，我保证，”对方顿了顿，“或许，你还有机会……当面见我。” “啊。” 段桦棠绞起了被子的一角。 奔现？他连嘻羊羊的身份职业年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更不确定，嘻羊羊见他这么平凡无趣，会不会觉得与想象中不符。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方似乎听到了， “不急，我们慢慢来。” “或许，见到我之后，你会失望的。” 嘻羊羊却很笃定：“不会的。” 净挑好听的说。段桦棠可不信。 “那你呢，不怕失望？”嘻羊羊反问。 段桦棠笑了，他真心说：“不会啊，我觉得、你是普通人就好。当个普通人多好啊，只有普通的生活，和普通的烦恼。你多大了？工作了吗？” “和你室友差不多大。” 段桦棠觉得这人真有意思，不用他对比，倒用他室友当样本：“你知道我室友多大么？说起来，你之前怎么知道我有室友的？我好像没提过吧。” 嘻羊羊仿佛忽然被问住，他停顿一会儿：“你个人简介上写了出生年月，所以我根据年龄推测，你是在读大学生。”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段桦棠点点头，一边翻起app界面去找嘻羊羊的个人简介，一面说着：“原来你和我差不多大啊，我还以为你工作了呢，让我看看，那你的生日是11月26日，咦……？好巧，和我室友一样。这是你的真实生日吗？” “……”那边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 “你怎么会记得他的生日？其他室友呢？你都记得？” 嘻羊羊一串语气并不算太好的连珠炮把他问懵了，段桦棠小心翼翼地答道：“我只记得他的，有什么问题吗？” “……”嘻羊羊再次沉默，既不解释也不追问，像是放弃说话了。 段桦棠想了想，轻柔出声：“怎么啦？算我的错，以前没注意过你的生日，那现在我不就记住了吗？你生日也快到了，到时我送你礼物好不好？” “不用。”他干干地憋出一句。 段桦棠和嘻羊羊又聊了会儿，但明显对方心不在焉，之后草草挂断语音，就连保留节目都忘了。当然，就算嘻羊羊提起，要段桦棠打破心理防线也很困难，更何况，被打岔过后，他急迫的心情不知不觉中缓解了不少。 并不算顺利的交流，但段桦棠还是很珍惜，还得到了很多关于嘻羊羊的信息，他忍不住在心中勾勒那人的轮廓，细碎的短发、瘦高的个子，外表普通的男大学生，或许成绩不是很好，运动也不一定擅长，但这些段桦棠都无所谓，只要他内心住着嘻羊羊就好。 挂断后，牧觉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终于放弃的叹了口气，拨出了一串号码。 “喂——？牧大少爷，有什么事吗？有就快说，让约会中的女孩等太久可不是我的风格。”邱正胜有些轻佻的声音传来。 “如果一个女孩，只记得你的生日，你觉得她……” 邱正胜飞快地回答：“哦，恭喜你，她喜欢你。还有要问的吗？” “她记得的，不是我的生日。”牧觉补了一句。 邱正胜很没义气的笑出声：“是上次那女孩？你不是说只是聊天而已，你对人家没意思吗？” “……” 牧觉就知道是被嘲笑的结果，所以不想打电话。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冷淡：“我挂了。” “别啊，难得你咨询恋爱问题，”邱正胜敛起笑容，正色道，“我问你，她表白了吗？喜欢的人有对象吗？” “不算恋爱问题，只是随便问问。她还没表白，但那个人有暗恋的女孩，所以成功几率不大。”牧觉冷静分析了一波。 “我真佩服你，你都要打出gg了（gg：good game，指游戏结束），还这么乐观呢？”邱正胜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饭桌，“男人什么样你不清楚？她漂亮吗？” “……非常漂亮。” “那你觉得，在暗恋对象没着落时，他会拒绝漂亮女孩的深情表白吗？” “……” 邱正胜耐心的等着，他知道在如此严峻的形势面前，牧觉肯定会服软的。 可他远比邱正胜想象中更倔强和固执，他沉默的时间很久，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邱正胜怕妹子等得急，安慰的揉了揉长发女孩的小手，女孩红着脸安静的等他。 邱正胜终于等到了，牧觉却省去了主语，征询意见般反问， “你会怎么做？” “先盯着吧，总之别让她表白，不然两人一成，你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其他的我们约个时间仔细分析。” “……不需要。” 邱正胜听到了一阵忙音，他好笑的放下手机。有些人呢，对待感情过于谨慎，明明动了心，却死鸭子嘴硬，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自己。 “怎么了？你朋友跟你咨询恋爱烦恼吗？” “嗯，很可惜我帮不上忙，但我的恋爱烦恼，”邱正胜勾起女孩葱白指尖，低头印下一吻，“——只有你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