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仇旧恨

    两位夫人一个家中得势，一个曾是朝中重臣，硬是让我这个散王在朝中有了势力。朝中局势尚未稳当，府中又添一桩，这让人如何不想侧妃之死不是他人所谓？

    我只能暗中威胁御医莫要将侧妃死于虫毒之事公之于众，在相候来接人之前封棺送葬。

    “王爷为何如此不守信用？”事关妹妹，相候的脸上一片青，“王爷这么疼爱妹妹，怎么忍心就这样把她送走！”

    我面露苦涩，“我只是想入土为安。”

    “好！”相候冷笑道，“是妹妹错付了人。”

    相候走得很不甘心，我独自斟酒对月饮，本想做一个一事无成的散王，现在却事事与我相关，是哪里出了错吗？

    ……是因为对不该爱的人动了心吗……

    迷糊间，我看到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将军，那时的他还是黑发，“想…保护你。”

    一阵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此时天已亮，我竟然睡在了亭子里，酒意也醒了一半。

    “不好。”突然想起了相候走时的神情，赶忙吩咐人去找御医。

    喝酒误事，我到底是来晚了一步，御医在告老还乡的路上被人劫走，心中一惊，连忙回到府中。

    “将军，将军！”推开房门。看到将军还在房中，不由的舒了口气。

    此刻我只想拥着将军，他陪着我便极好。

    “王爷还是不相信我吗？”铮铮铁骨囿于闺房，等待来的确是不信任。

    听到将军提起此事，内心不由的烦躁，“你待在此地即可，此事莫要再说。”

    我将他推倒在床，斑驳的身体还残留着青紫的痕迹，申讨着我的暴行，而我现又覆上一层。啃食着将军的肉体，我恨不得将他融进我胃里，成为我的一部分。我的脑袋里装不下其他事情，就贪恋此刻的宁静：今后就独宠你一人，你安分些。

    树大招风，这次的风刮得十分迅猛。“王爷护着一人，一个会死在我手中之人。”相候笑着，比哭还难看。

    “你早该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面对相候的挑衅，我面无表情。

    相候往后退了一步，鞠躬作揖：“还请王爷将王妃交于我。”

    我大笑：“相候还能从我手里抢人不成，哈哈哈！”我笑得心里在滴血，像墨一样黑。

    立于书房，我左右徘徊，书桌上杂乱的摊着书简。与相候的再次相遇让我确信是有人嫁祸给了将军，借相候之手除掉将军，到底是谁要他们的命？

    我得想办法救他。

    街边的路上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宫中也是一派和气。当今圣上生辰，自是热闹非凡，计划就是在今晚。

    “王爷！”小厮踉跄跑来，立在我的身后，“王爷不好了，王妃的屋子里着火了！”

    我大惊，不顾全局，起身拜别。家中熊熊火焰，烧得我脸滚烫。

    “王妃没有出来，王妃还在里面！”旁边不知谁还大叫着，我拿起一盆水打湿了衣物往里冲。

    “啊！快拉住王爷！快拉住王爷！”一只只手拉住我，火光映着脸，如此的灼热。

    耳边都是噼啪的火声，所有人都在救火，水泼在地上转瞬被热气带走，我的手心密密地出冷汗，与我印象中火融为一体，尖叫的声音穿破我的耳膜，刺进深处。

    熊熊的大火留下风吹消散的灰，火灭，偌大的房子成了一堆黑炭，今夜的王府是在火光中度过的，相候知道此事后急忙赶来，王府烧毁了两座房子，一置闲房和王妃的屋子。

    抱着木炭，我跪于屋前，泣不成声，相候看着眼前的残骸，无声离去。

    脑袋晕晕的，眼前的场景由黑及白。这把火烧得整个世间茶言饭后的谈资都带着火花，而待我醒来已在床前。

    “王妃呢？”

    “已经转去地下。”

    “相候可相信？”

    “走时说不会再来了。”

    事情终于要过去了吗？小厮掺扶着我去了地下，短短几日将军更是沉默。

    我上前拥着将军，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的嘴唇干裂，屁股也不像以前一样有肉感，头上的白发称得他虚弱了许多，但我知道他在我身边我就有安全感了，不知道他是否和我感同身受。

    这几日的折腾让将军彻底死了心，既然王爷不相信我为何要把我留在身边，倒不如就此别过，不再成为笼中鸟。“王爷放我走吧。”

    抱着他的手微微一愣：“为什么？”

    “对世人来说臣已经死了，对王爷也不再有用处了。”他亲吻着我，就像珍宝一样呵护在手中。

    我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你摆脱了政权纠缠，你现在要弃我于不顾。

    将军没有接话。

    我不禁胡思乱想：“难道你是还记恨我一箭射死了那个孩子吗？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侧妃出事他已经被困在房中许久，从一处搬到另一处，等待他的是无止境的囚笼。

    “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你听得进吗？”将军看着我，眼睛似有泪光，转瞬即逝。

    “我相信你，要不是相信你，我会……”我一顿不想说，不想把伤一遍一遍的揭开，露出新肉再痛一次。

    我拂袖而去，封闭的地下仅有一张石床和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