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战

    “传说中，在上古时期有一位战神。战神生性淡泊，故不知其姓名。只知其常以尊号——真烨上神行于世间。这位战神英明神武，法力高强。在六界中可谓是战无敌手，独孤求败。以守卫世间安宁为己任，可谓真君子是也。”

    说书老者摸摸胡子慢悠悠地在茶馆里口若悬河。

    “然后呢然后呢？”茶馆中被吊足了胃口的听众均入神地看向老者，逼问其后续。

    “可惜啊——”老者长叹一声，“在仙魔大战之时，上神因为封印魔尊，神力衰竭，已然陨落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哈啾——”坐在方桌前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瞎凑热闹的叶蓁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怎么，是谁在挂念你呀，我的好徒儿？”只见后厨慢悠悠走出一位青年。这青年身形修长，容貌瑰丽，端着茶壶似个伙计般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明明只身着一件寻常布衣，可周身的气度却同谪仙并无二致。

    叶蓁回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继续百无聊赖地发呆。

    她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名为灼华，据说是个很厉害的上古大妖——一只活了几百万年的老妖怪。这话到底真不真还有待考究，毕竟到底会不会有一只大妖怪没别的事可干，就喜欢游山玩水开茶馆咱谁也不知道。

    “师父，你说这么厉害的神仙真的说陨落就陨落了吗？”叶蓁没来由地突然发问。

    “不知道，可能吧。”灼华饮了口茶慢悠悠地回答。

    “毕竟说书的这土地老头也是在仙界混了几十万年的老神仙了。在仙族八卦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仙魔大战距今日已经过去整整五万年了，在那场浩劫中仙族和魔族都没捞着什么好处，光数得上名号的上仙就圆寂了好几位。一场血战后几位上仙协助着上神合力才将那魔君封印了。”吃了口点心，灼华口齿含混不清地继续给自己的小徒弟科普六界的常识。

    “那位有名的上神好像就是因为这一战前本就受有旧伤，才会在封印魔君时神力衰竭殁了的吧。”

    说到这里，这位饱经世事的老妖怪面上也浮现出了几分惋惜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继续没心没肺地吃他的点心去了。

    “这上神这么有名，师父你见过吗?”叶蓁支着脑袋，好奇地看向吃的满嘴是渣的灼华。

    “没见过，”灼华头都不抬地继续专注吃点心。

    “我们妖族自开天辟地以来就在六界中保持中立。极少与魔界和仙界的人来往，更别说神界了。再说，那么厉害的神明，我一个大妖哪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座上宾啊。”

    叶蓁见自己师父这么一副不思进取又理所当然的模样瞬间无语：“想来也是，毕竟你只会吃！”

    “你这小丫头，几年过去翅膀硬了啊？连你师父我也敢嘲笑了！”灼华闻言瞪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面上却不见一分怒意，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会吃怎么了，这些年来我做的点心饭菜你吃的少了？”

    叶蓁无语凝噎。说来也怪，自有记忆开始，自己本是不喜欢吃这些点心果子的。但灼华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变着法地给她制作各式点心，久而久之她竟也变成了一个喜欢吃这些零嘴的人了。

    “我从前多好的习惯啊，都被你给带坏了。”叶蓁扶额痛心疾首。

    “我这哪是把你带坏了啊，”灼华又恢复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你从前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整天吊着个脸，多么无趣啊，哪有个小姑娘的样子？”

    说罢，摸了摸叶蓁的头，笑容得意“还是我教得好——”

    叶蓁一脸嫌弃地躲开了即将落向自己头发的“魔爪”，站起身来跑开了。

    灼华无奈地看着一溜烟跑出门外的少女，不自觉笑出声来。

    许是立冬了，几朵雪花从天幕中飘落，不一会儿竟在庭院积起了一层薄雪。灼华拍了拍身上的碎雪，有些怕冷地披上一件大氅，慢悠悠地踱出了庭院。

    庭院中梅花开得正好，土地神正拽着一脸不耐烦的叶蓁赏梅。

    叶蓁一袭素色衣裙立于梅花树下，火红的袄子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一副清冷孤傲之态。但已逐渐摆脱稚气的小脸上此时露出的不耐表情，反而给这少年老成的女孩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小徒弟已经长这么大了，灼华莞尔。想当年自己刚捡到这孩子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那好像是五万年以前了吧——

    也不知是哪家仙子遭了难，竟波及到了如此年幼的小仙君身上。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里，小小的孩童浑身浴血地倒在雪地里，身上伤痕累累的。即使是素来不喜与仙族打交道的自己都觉得不忍，阴差阳错之下竟把这孩子带回了家。

    许是发觉这孩子根骨极佳，又许是因为自己寂寞了几百万年。又是一番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竟收留了这孩子。每日勤勤勉勉地指导她法术，兢兢业业地做一个好师父，不知不觉间竟已是五万年了。

    灼华自嘲一笑：自己真是老了。几百万年来的独来独往竟被这五万年的热闹打破了，如今再让他孤独下去倒有些不情愿了。

    忽然，不知土地神对叶蓁说了句什么，少女挥拳作势就要打。原本就松垮的袄子挂在身上摇摇欲坠起来。

    灼华不自觉地走上前去将袄子为少女系好，两人皆是一愣。

    灼华老脸一红，轻咳一声：“好徒儿，天气转凉了，衣服穿在身上可不是当摆设的，为师教你把它穿的实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