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吐露心意

    难得见朝游露嘴软的时候。

    玄微苍溟好笑地看着她，“既如此，此时我想喝药了……”

    朝游露一听，顿觉悬了已久的铡刀终于在忐忑、不安、恐惧中落下，原本以为能够装得平静如波的情绪全然不如预期的幻想。

    “……不要！”

    “……不要被你吸作药渣……”

    玄微苍溟听她惨呼得哀恸欲绝，也是吃了一惊。

    “吸作药渣……”他将自己缓缓抽出，伸出一指按在她的额头，“游露，你在想着什么?”

    “你为了解自己的尘毒，竟然不惜要燃烧我的最后价值，将我吸成油尽灯枯的药渣……”

    朝游露脸色渐渐发白，觉得心脏隐隐发痛，想要伸手去捂，却被玄微苍溟先下手一步，用手握住了她的乳。

    手心的热气熨烫着她的心。

    茫然地抬起头来，正对着他的眼。

    只见玄微苍溟一脸正色地问：“为师曾经教过你，炉鼎炼药基本原则所为何?”

    他突然变得这般道貌岸然，让朝游露一时忘了自己的下身还被他的龙头抵着，胸乳也被他的手握着的事实。

    脑海中转了几转，原封不动地将他曾经所教授的知识说了出来。

    “采他人之精华补自己之不足……被采之人好比炼药之炉鼎，上吸唾液，中吮乳汁，下采阴精，毕生努力皆为他人所用，最后如药渣般被抛弃……”

    她忽的面色一凛，面上挂了泪痕两道，“你这不知餍足的淫兽，扒皮吸髓的恶龙。如今便是想将我吸成人干，最后让我如药渣般被你抛弃罢?”

    被朝游露骂作“淫兽”和“恶龙”的玄微苍溟并无半点怒意，若有所思地道。

    “原来近日里你常魂不守舍，精神恍惚，就是一直在恐惧着这一天?”

    朝游露默然。

    不仅仅只是恐惧，更有心痛和不甘。对于不谙人类情爱的龙神，她又应该如何开口向他释明？

    他伸出双臂环抱住他，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我舍不得。”

    他说什么？

    微微一侧头，脸颊就挨在了他的唇上。

    滚烫的唇在她的脸上轻擦，“没有你存在的世界，我实在是太孤独了。”

    他本来想着静静地看着她，守护着她，直到她了结尘缘回到他的身边。塾知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如潮汐涨退来了又去，一股吃不到葡萄牙齿酸的心境就油然而生。

    “我原本曾以为，你是为着那些不知道的男人受了情伤。但现在想来，也不一定尽是，你有没有……”

    薄唇缓缓移到了朝游露的唇角，他十足地像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类观察者，“……「爱过」我?”。

    “就像……女子希望男子心意有所回应一般地爱过我?”

    朝游露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此时便是她与玄微苍溟决战的历史性时刻，从此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也许人类在你的眼中只是为繁殖欲望困住双眼的生物，互相催生出名为爱情的渴望。既生性贪婪，又生命短暂。”

    她将原本紧握的手心摊开。

    “但贪婪的人类亦会学着放手。”

    “是啊，”玄微苍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与你相处日久，渐渐有了人性。也有了人性的贪婪和欲望。”

    “想要独占你，将你永久的留在我的身边。”

    “不知满足的人类在起了贪婪之心后会选择放弃、遗忘、另寻他路。”

    他一字一句的道：“但我却不会。你若转世不归，千年万年，我就一直等你。”

    不知怎的。

    朝游露突然想起了在那个水雾氤氲的山洞中，她误以为自己与玄微苍溟心意相通的那一日。

    他说：“只有人类才是善变的。我们妖灵总是一心一意，不知变通。”

    “从前我吃绝情丹，因你是我的心爱之物，我不想伤害你。”

    “但现在就算是会伤害你，我也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