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装成兔子,可别真去吃草/你穿汉服有种不一样的美,像个妻子/你该知道拿谁
皇宫内的道道城墙都筑得极高,以人本身的高度根本望不见除了城墙外的任何事物,漆黑的走道只有头上的月光映下一点光亮,侍女灯笼里的红烛被夜风吹得左右跳动。 纳兰且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脚步走的缓慢,似乎总是在思考要不要转头回去。 “少君。”那朵在他身后拎着盏照光的灯笼小声开了口,问道:“您在想什么?” 纳兰且弥脚步一顿,欲言又止的抬了下头,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是什么原因他也很清楚,但他觉得自己此刻这个状态并不正常。 他不应该说出因为原容玉要和他的妻子一同过夜,而自己却产生了类似于被背叛或者妒忌的情绪。 这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的目的。 于是纳兰且弥很轻微的摇了摇头,“头有些晕而已。” “少君是又受凉了吧?”那朵关切的问了一句,又说道:“今晚是冷了些,少君先前的发热又没好全。” 纳兰且弥精神不振的叹了口气,空旷的宫道中又隐隐传来一阵风,“呼”的一声,身后的光线便尽数灭掉了。 “嗯?”纳兰且弥顿住步子,朝后看了一眼,“蜡烛被吹灭了?” “是的,少君。”兰绮应道。 “那算了,应该也不远了……”纳兰且弥话还没说完,突然眉头一蹙,转头看向前方浓墨无光的空旷走道,耳边隐隐传来脚步声。 纳兰且弥先是迟疑的等了两秒,随即猛地朝旁边一闪,“那朵、兰绮,朝后退!” 俩人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但身体本能的指令大过眼睛所看到的,那朵和兰绮瞬间就朝后退了几大步。 她们离来人的距离尚且较远,纳兰且弥几乎是瞬间就听见一道劲风在他耳侧猛地挥过,肩头被人重重嵌住! 强悍的体力差距让纳兰且弥连反抗的本能都做不到,下一秒便被来人捂住下巴,强行带走了。 周围的夜色似乎更黑了些,那朵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喊了一声纳兰且弥,没有人应。 “公子?!”那朵朝前走了两步,被身后警惕的兰绮扣住了手肘,那朵随即回头道:“怎么办?!格达不见了……” 兰绮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你在这待着,我朝前看看。” 但兰绮朝前走了很久,都没再听到除了风声以外的声响,她回头道:“那人是冲着少君来着,你去…去通知陛下。” “好……好!”那朵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赶忙转身跑去了。 假山后的草枝歪斜摇晃,地面似乎有黑影重重。 两道身影抵在假山后无声对质,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喘息声。 纳兰且弥在看清来人后,眼底渐渐染上了些复杂又诧异的情绪,那是明晃晃的不可置信和发自内心的警惕。 “天…天可汗?”纳兰且弥半仰起头,小声呢喃了一句。 面前高大的身影闻言用低沉古怪的声调说道:“怎么?才来中原不到一月,便忘本了?” 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常年处于上位者的睥睨感和傲气。 纳兰且弥顿了下眼神,放松身体后半跪了下去,用西域话回道:“参见可汗……” 来人似乎并没有一点处于他人领域的局促或焦急感,他好整以暇的低头盯着纳兰且弥看,抬手缓慢的扯住他的头发,将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拉了起来。 纳兰且弥无声仰着头,丝毫不露怯的和他对视,眼底闪烁着一些与面前男人眼里相似的情绪,周身的气质也缓缓变得像一条撕开伪装吐出信子的毒蛇。 西域王似乎看到这样的纳兰且弥时,眼底才闪过一丝满意的情绪。 “装成兔子,可别真去吃草。”西域王松开纳兰且弥的头发,提醒了他一句。 纳兰且弥咬紧唇瓣,低声应了句“是”。 “可汗冒险进入紫禁城可是有要事吩咐?”纳兰且弥收敛神色,扶着假山站直了身体。 西域王眯起眼,看了他一瞬。 纳兰且弥瞬间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刚想开口圆回来,便见西域王猛地倾身靠近他,将他抵在了假山上。 纳兰且弥浑身血液一僵,朝后仰着下巴,轻声说道:“……可汗?” 下一秒,纳兰且弥就感觉到自己手心里被塞了样东西。 纳兰且弥几乎不用看,便知道那熟悉的瓷瓶里装的是什么,日及香粉。 纳兰且弥闭了下眼,“这点东西还值得可汗亲自赶来中原相送?” “怎么不值得,短短一月便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了?”西域王稍稍一偏头,呼吸便全洒在了纳兰且弥敏感的耳廓处。 纳兰且弥不舒服的躲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他爱上你了?”西域王抽身后退,捏着纳兰且弥的下巴打量着,似乎将那逼人的强势尽数收敛了下去,像在自家后花园和人聊天似的。 “大概没有……”纳兰且弥仰头和他对视着,“但他似乎有想利用我除掉皇后的念头。” 西域王的重点却没在这里,他无声看着纳兰且弥,问:“和他睡了?” “……”纳兰且弥沉默了两秒,半晌后才淡淡应了一声。 西域王冷笑一声,随即放开了纳兰且弥。 “看来你并没有遗传到中原人的半点矜持。”西域王冷嘲热讽道:“行了,要你蛊住荀国那小子不过是为了让事情更好办一些,不甚重要。之后,你该知道先拿谁开刀才是瓦解荀国庞大构造的第一步。” “是……纳兰清楚。”纳兰且弥攥紧衣袖,低头应道。 西域王转回视线看他,这会心情才好了一点,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打量,“你穿汉衣有种很不一样的美。” 纳兰且弥莫名觉得这人今日和往常在西域有些不太一样,甚至行为举动都很不同,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潜进紫禁城除了送药,似乎真的没别的举动要做。 西域王思考半天,最后说道:“更柔美了,像个妻子。” “……” 纳兰且弥硬是没懂这句前言没有后语的形容是从哪里来的根据,因此没有回话。 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纳兰且弥有些不适的朝后躲着,总觉得今天的西域王像吃错了药似的。 “你既然没有第一次了,那便没有贞洁可验了吧。”西域王嗓音里含着些强势又冒犯的恶趣味。 纳兰且弥猛地偏开头,语气强硬道:“属下不知道可汗在说什么。” 西域王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那今后不管你再侍奉多少男人,都没人看得出来了。” 纳兰且弥骤然抬眼盯着面前的男人看,咬牙道:“您说什么?” 西域王靠近纳兰且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怀里,一手缓缓搭住了他的腰带,眼神看向前方静谧的走道,长臂从纳兰且弥腰后就解开了他的腰带。 纳兰且弥无声反抗着,眼底第一次流露出类似出害怕的神色,别的男人他尚且有脱身的底气,但如果是面前的男人,他甚至被侵犯都不能出声。 这时,纳兰且弥敏锐的听力听到了不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反抗的动作一顿,竟然压抑着不出声了。 “怎么?猜到是谁来了,就不敢动了?”西域王低声道:“怕被他发现?” “不…不是,属下只是觉得会影响计划而已……”纳兰且弥蹙眉道:“毕竟他还没有爱上我,可汗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是吗?”西域王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看着他的举动很是焦急啊。” 说完,他又俯在纳兰且弥耳边提醒道:“你也是。” 纳兰且弥瞳孔瞬间睁大了一瞬,不动声色道:“不,您误会了……” 下一秒,他的两边肩膀便传来一阵剧痛,西域王随手拎过自己身旁带着的那个挡刀的,将两人一同从假山后推了出去。 纳兰且弥脸色一瞬间转为苍白,额头渗出冷汗,被一旁急忙赶来的原容玉抱在了怀里。 “素遥??”原容玉低头蹭着纳兰且弥发冷的额头,声线都有些抖飘。 纳兰且弥紧紧咬着唇忍下心里那股气,最后叹声说了一句:“陛下……我没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