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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你今晚之前还能无动于衷,但过了今夜,你会爱上我的/我勾引你的话,说

    西域游骑突破边境防线时,中原战力不足,主战队仅剩穆舟迟率兵支援抵抗,两军在瞿溪关前鏖战不休,但穆家军的战术对上边疆游骑并不讨好,驰援又迟迟未到,便节节败退。

    圣旨下达,命令往后城池急开城门收容遣散逃难的百姓,但终究还是难以维系。

    “时间差不多了。”纳兰且弥站在高殿明阶前,侧头看着沉思的原容玉。

    “自古战争皆无情,你已经尽力将伤亡降到最低了。”纳兰且弥淡淡道:“不破不立。”

    于是在荀国三月内节节败退,锐气大减时,前朝终于传来皇帝率御林军亲自驰援,御驾亲征的消息。

    原容玉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位统领西域数十年的可汗——格勒那野。

    格勒那野盯着战队前方那位年轻意气的帝王看了半晌,用生涩的中原话开口道:“纳兰且弥呢?”

    哪怕他的语调飘浮,但也能让人直接感受到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威压。

    “既是贵国已送给我荀国的人,那他死也该在荀国立碑才是。”原容玉毫不掩饰自己对纳兰且弥的占有欲。

    格勒那野听到翻译后,嗤笑了句:“笑话,他从头到尾都是我西域的人,把人交出来。”

    见原容玉不答话,格勒那野说道:“真是可怜啊,如今还不知道你夜夜陪在枕边的人是时时刻刻想毒害荀地的毒蛇吗?”

    原容玉没做反应,倒是随他前来应战的副将士兵们听了进去。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贵君出卖了我们不成?”穆舟迟替全体士兵将疑问问了出来。

    “他没有。”原容玉斩钉截铁道。

    “那你叫他出来,我让他亲自告诉你。”格勒那野笑容里满是恶意,“不用骗我,他一定跟来了,他此行便是要随我回西域的。”

    原容玉攥紧缰绳,一言不发。

    据传来的兵报说,南疆最近下了大雨,援兵被困在山脉,无法按原定时间支援。

    原容玉不肯交人,两军在阵前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僵持在了一起。

    “你要见我吗?”熟悉的声音从军旗后方传来,纳兰且弥打量着西域兵属的排阵,看向了最中间的那个人。

    原容玉猝然抬眼,死死盯着纳兰且弥的侧脸,暴怒之意显在脸上,气他的自作主张。

    格勒那野这才露出来到中原后的第一抹笑,他看着纳兰且弥身上的西域服饰,为他的识趣表示满意,“你该回来了,纳兰。”

    基于对上位者的了解,原容玉从格勒那野那点神情中,看出了一丝端倪,眼底瞬间露出了头狼被冒犯的警惕。

    纳兰且弥微微侧头看了原容玉一眼,示意他快谈条件。

    但原容玉此刻已经有些不理智了。

    “回来,我有别的办法一举降服西域,不需要你去献身。”原容玉道。

    纳兰且弥知道对面有军师,回头轻声道:“你有什么办法?晁军被困是事实,兵力不够,怎么一举拿下他们?”

    穆舟迟在旁听的有些一头雾水,俩人说的似乎是秘密,但能让他听见,又仿佛不像秘密。

    ……让他听见

    穆舟舟电光火石间反应了过来,猛地抽剑一把横在了纳兰且弥纤细易短的脖颈上,剑刃上的杀气瞬间在纳兰且弥脖颈处划出一道血丝。

    “穆舟迟!”原容玉一见纳兰且弥身上的血,眼底瞬间对穆舟迟起了杀意。

    纳兰且弥微微松了口气,仰了下脖颈,一把被穆舟迟扯着缰绳拽了过去。

    格勒那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等看见对面人拿剑横向纳兰且弥的时候,才出了声,“你要拿他威胁我?”

    纳兰且弥嘴唇嗡动道:“赌一把,条件别过分,按我的价值提……”

    穆舟迟看了原容玉一眼,后者喘息着对他点了点头,用口型提醒道:“南……”

    “大军朝后退二十里,五日里息战。”穆舟迟提道。

    格勒那野瞬间便警惕的眯了下眼睛,五日……他们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中原南疆最近有什么异动没有?”格勒那野瞬间便想到了纳兰且弥说与皇帝闹翻的晁林。

    “南疆部落来了战报,一切如常。”军师说道:“况且咱们来之前不是命令他们去牵制晁军了。”

    格勒那野这才疑惑了起来,半晌后说道:“答应他们的条件,这几日派人密切观察四周动向,一有异动就不需要遵循他们的要求了。”

    “是。”

    穆舟迟亲自来到西域兵前送还人质,等走到阵前时,他猛地掐住纳兰且弥的脖颈朝他嘴里喂了个东西,将人拍给他,暗示道:“五日期限。”

    格勒那野难得有些生气,“你……!”

    穆舟迟不做停留的走了。

    纳兰且弥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冷着一张脸下马抓着纳兰且弥的手腕打量了一眼,命令道:“撤军!”

    西域军帐内,医师正小心翼翼的给纳兰且弥看着诊。

    “那人喂他吃的是什么?”格勒那野坐在一旁问。

    医师光被他这幅样子吓得都有些抖了,“这……这奴也诊不出来。”

    “你不是号称行医一辈子,这点毒都不会看?”格勒那野用西域话骂道。

    “换人去!”格勒那野一脚将他踢到了一侧。

    纳兰且弥偏头看着他。

    “我不是为了救你。”格勒那野触及到他的眼神,解释道:“大军在后,你虽然是冒牌货,但明面上还是西域圣子,我若对你不管不顾,会让他们动摇军心。”

    “我知道。”纳兰且弥淡淡应了一声。

    格勒那野又多看了他几眼,最后蹲下身,歪头看着纳兰且弥脖颈上被划出来的血线,嫌弃道:“你是女人吗。”

    说完,还自己上手摸了摸他那处的皮肤。

    ——是很柔软。

    纳兰且弥猛地挥手打开了他,偏头离他选了一步。

    格勒那野的神色瞬间变了,伸手一把拽过来纳兰且弥,想了半天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他了,不由得恼怒更甚。

    仿佛像看孩子似的,小时候随打随骂只会委屈,长大了再动手就会记仇了。

    纳兰且弥低头咬了一口格勒那野的手,站起身要出去,走到一半又被身后追上来的人给强行抓了回去。

    挣扎间,纳兰且弥被格勒那野一把甩到了营帐中的虎皮椅上。

    兴许也是凑巧,纳兰且弥一转身,就正好撞到格勒那野正弯腰桎梏他的下巴上,一抬头,格勒那野突然被看的愣住了。

    他久违察觉到自己心跳的有些快,如果硬要说,像……像第一次睡女人时强撑着的面子以及内里被压抑的兴奋。

    格勒那野一瞬间就改变了主意,抓着纳兰且弥的手改扯为箍,俯身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

    身下的躯体隔着衣衫都能让男人明显感觉到与西域男人正相反的瘦弱和柔软。

    纳兰且弥也愣了一下,随即诧异的看向格勒那野,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打他了?

    纳兰且弥一时间没从长久的习惯中抽身而出,不解的抬眼沉默着,下一秒,猝不及防被吻了个正着。

    格勒那野的吻和原容玉完全不同,凶得仿佛不是在亲吻,只是在单纯的攻略而已,不服从就调教,有反骨就压制。

    “唔!”纳兰且弥瞬间挣扎了起来,纤细的手臂紧紧扣抓着身上巨石身躯的皮肉,但挣动不了分毫。

    孕育的副作用瞬间就体现了出来,他的身体已经在那日极度的消耗下被掏空了。

    纳兰且弥偏头推拒着格勒那野的靠近,心跳瞬间剧烈了起来,几次想从格勒那野身下跑出去。

    西域民风是很开放的,格勒那野常年征战沙场,在床上或许并不讨厌抗拒的举动,相反,这让他觉得又是另一种征服。

    “放开我……”纳兰且弥推着格勒那野的肩膀,羞恼又厌烦道。

    他若是没有生原凛,今日为了拖延时间,陪也就陪了,但他还有个未满一岁的孩子,他不能因此连累原凛。

    “你这是做什么……是因为心有怨气想对我宣泄还是因为些别的?”纳兰且弥蹙眉说道。

    “还有什么别的?”格勒那野呼吸粗重,扯着纳兰且弥身上复杂的腰带,情欲已经明显的高高抬起。

    纳兰且弥闭了下眼,复又睁开笑道:“当然是爱我。”

    格勒那野听到这个生疏的字,瞬间嗤笑出了声,“你只是我的一个小东西,爱?”

    格勒那野俯身吻着纳兰且弥沾血的脖颈,一寸寸下滑,接道:“想多了。”

    “是吗,既然没有爱,那你睡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人,大概也没有心理负担。”纳兰且弥歪头看了他一眼。

    格勒那野动作一顿,猛地从纳兰且弥身上起身,眉眼震怒道:“什么?!”

    “啊……我忘了告诉你。”纳兰且弥这才得以坐起身,“是原容玉的孩子,我想我也不需要强调这一点。”

    格勒那野危险的眯起眼,“我告没告诉过你,不要给我弄出来什么野种。”

    “野种吗?”纳兰且弥抬眼看他,“我可是正统名分,国玺钦定……若要说血脉,我和他的孩子才是正统……”

    “啪”的一声,纳兰且弥的脸颊被打的歪向一侧,雪肌上缓缓浮现出几个掌印,顺滑发丝被打散。

    “我看你是在中原住久了,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格勒那野听见他那句血脉,脸色显得异常难看。

    被替换的医师小心翼翼的一进来,就看见跌在虎皮椅上,衣不蔽体的纳兰且弥和站在一旁,仿佛要杀人的可汗王。

    医师趁没人发现他,又重新放下帘幕,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纳兰且弥坐直身体,抬头看他,“当然记得……”

    说完,他顿了一下,想到这时候可不是和格勒那野犟嘴的时机,于是克制着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还来吗?”

    “你看,你让我去荀国引诱原容玉,我成功了。”纳兰且弥冷笑道:“那我如果勾引你的话,说不定也能混个王后当当。”

    格勒那野简直快被他这句大言不惭的话气笑了,他一把拎起纳兰且弥,将人扔上床,“好啊。”

    纳兰且弥从床上跪起身,仰头主动吻住了满脸怒色的格勒那野,随即拉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格勒那野被亲的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了。

    “你今晚之前还能无动于衷,但过了今夜,你会爱上我的。”纳兰且弥说这句话的时候,姿态很有底气,他一件件解着自己的衣服,对比着的,是格勒那野开始怀疑自己。

    纳兰且弥翻身骑在了格勒那野身上,抬手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长发,俯身断断续续亲吻着他,“我好看吗?原容玉一直夸我……”

    格勒那野打断了他,将人朝自己身上一抱,呼吸发重道:“别提他!”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纳兰且弥动作停了下来,循循善诱道:“为什么我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会生气?因为他是汉族人吗,那我今晚出去找个西域士兵,生下的孩子你会接受吗?”

    “或许说,今晚让我怀上你的孩子……”纳兰且弥俯身蹭在格勒那野下巴上,轻声道:“你又会怎么对我呢?”

    格勒那野听到最后一句话,猝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推开了自己身上的妖精,利落的翻身下榻,头也不回的系着腰带走出军帐,走到一半,又转头看了纳兰且弥一眼。

    纳兰且弥好整以暇的起身朝自己身上裹着衣袍,察觉到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等格勒那野走了之后,纳兰且弥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捂脸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三日后,格勒那野才突然又出现在了纳兰且弥面前。

    他一进来就不由分说的抬手塞给纳兰且弥一个药丸,逼着他咽了下去,又扯住纳兰且弥将他推给了自己身后的一个士兵。

    “你……”纳兰且弥哽了下嗓子,咳了出来。

    “解药。”格勒那野言简意赅的和他解释了一句,又说道:“你别管了,一定有用。一会我派人将你送回西域。”

    纳兰且弥愣了一下,按理说,穆舟迟给他喂的不可能是毒药,格勒那野又是从哪里搞来的解药?

    纳兰且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士兵带着出了军帐,他想回头问一句为什么,但又止住了。

    格勒那野是不是待不住了?原容玉的援兵到了吗?

    “你……你知道可汗为什么要让我走吗?”纳兰且弥抓住旁边的士兵,问道。

    士兵不理他。

    “他的解药是什么?”纳兰且弥又问道。

    士兵见快要抓不住纳兰且弥了,只好说道:“圣子,您不必怀疑,那是真的解药,可汗不知道您中的什么毒,所以拿了百解丸来的。”

    纳兰且弥愣住了,那么珍贵的药,就这么浪费在了他一个没毒的人身上?

    纳兰且弥被士兵推上了马车,正打算调头间,马车突然又停住了。

    纳兰且弥心情复杂的愣了两秒,看见面前马车帘幕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格勒那野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瞬,随即突然上了马车,不由分说的捧住了纳兰且弥的脸,低头亲住了他。

    纳兰且弥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偏头挣扎着躲开了。

    “等回西域后,我再认真和你谈一下我们的事。”格勒那野能说到顶的退步也就到这了,纳兰且弥很清楚他有多要面子。

    不过……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纳兰且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但格勒那野转头就出了马车。

    纳兰且弥被人重新带回了西域,一等就等了一年,不过等来的消息并不是格勒那野战胜回朝,而且汉军驻扎西域。

    这事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纳兰且弥轻垂了下眼,周围侍女们都在催促着他逃命。

    他淡淡道:“不用逃,中原皇帝不会杀你们的。”

    说着,房间大门被砰的从外面打开,阔别一年多未见的原容玉,气喘吁吁的站在门边,看见他的时候才终于将那口悬着的气吐出来。

    在他衣摆后面,还隐隐约约冒出来一只胆怯的小白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