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情歌之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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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过半,当主宅的茶歇小聚大多散去,在远离众人的玻璃温室里,凯恩在演奏着他的提琴,复习他为今晚准备的曲子。 注意到有另一人到访,他停了弓,放下乐器。来者是罗温公子,凯恩对此并不意外。 “看来你收到我的字条了。” “下午好,达令医生。”罗温·方斯开玩笑说。海军蓝色的衣摆随他的步子轻飘飘拖过地面。 凯恩不高兴地皱起眉,“你知道我不是医生。” “但你是我的医生,不是吗?还特意写条子叫我来复查。” “那是因为你是我家的客人。如果你在别的地方发作,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凯恩无法解释自己过于严厉的态度。这小家伙明明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却每每令他心情焦躁起来。 “不必闲聊,说正事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就在这里?”罗温瞪大眼睛,双手不自觉捂住胸前领带。 “别担心。这地方没人来。”凯恩用手指点了点长椅靠背,“请坐下。领子解开。” 罗温遵照他的吩咐落座在长椅上,犹豫着打散领结,解开几个钮扣,把衬衫领子翻下去,用手拨开半长的红发,露出贴着绷带的后颈。 凯恩为他拆下绷带,俯身靠近查看,曾受伤的香腺处现在只有一道淡红的疤痕。 “很好。”他自言自语似的说,“完全愈合了。不需要进一步处理。” “是吗。”罗温低声说,但不知为什么,听上去不是应有的庆幸。 凯恩从衣袋里拿出药膏,用拇指沾了一些,抹过Omega男孩的伤处,替他遮住容易惹麻烦的香味。敏感的肌肤在他指腹下轻颤了一瞬。 “穿好吧。我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了。”他收起药品,也收回视线,不去看那孩子摆弄衣物的姿态。 罗温竖起衣领,挽起领带慢慢打结,“你刚刚是在练琴吗?” “让你听见了,很惭愧。”凯恩说着不带感情的客气话。 “没什么可惭愧的,你是个好琴手。”有暗花的黑色沙亭领带被男孩的手指挽成完美的钻石结。 “谢谢……但我认为还是手术刀更称我的手。” “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医生,只是看不出你还有艺术的一面。”罗温偏过头悄悄看他一眼。 “我不需要其他人看出什么——我这人不爱出风头;是生父要求我参加今天的表演,我不能拒绝。通常我不会邀请他人听我献丑。” “你是爸爸的好孩子,对吧?”罗温不带恶意地笑着说。 凯恩又感到那一阵仿佛被戏弄的焦躁,恼火地转过脸来,“我对生养我的人抱有极大尊敬,这不应当吗?” “自然应当。” 罗温在他眼前笑得更舒展了,嘴角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 ……在Alpha面前露出这种讨人宠爱的表情,可是很危险的啊。 “总之,你情况安好我就放心了。请回吧,公子。” 罗温从长椅上起来,拍平外衣的褶皱,却没有径直走开,而是转向神情严峻的Alpha医生。 “上次的事,还没正式谢你。”他说着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双手递上去:“不嫌弃的话,请收下。” “该不会是巧克力糖吧?我不吃那种坏牙齿的东西。”凯恩这样说着,还是接过了礼物。 “不是。” 罗温低头向他道声日安,提起衣摆轻快地走出去了。 奇怪的孩子。凯恩这样想着,拆开包裹礼物的缎带……藏在丝绒盒子里的是一套镶海蓝宝石的银纽钉。那孩子不可能预料到突发的热潮,更不可能提前为医生准备谢礼,那么这是……他自用的首饰吧? 是十八岁的Omega男孩贴身戴过的东西…… 凯恩端起那饰物,低头嗅了嗅……果然带着和那男孩一样的淡淡糖果香。 弗莱迪这一天没有睡好。他的床借给郡主睡了半夜,因而沾了Omega的香味。那异域风味的酸甜持续滋扰他,害他整天睡不安稳。 才刚有点睡意,外面他舅父又来敲门。弗莱迪把自己蒙在被里不应声。 “怎么还在睡!”潘斯沃思爵爷闯进来掀起被子,“表演就快开始了!快下去招待客人,别让你贝瑞尔舅舅失望。” 弗莱迪痛苦地翻个身,把头埋进枕头下面。 “别耍赖,快起来。”舅父催促他,“另外,我有东西给你。” “是什么?”弗莱迪打着呵欠勉强抬头,看到爵爷手上拿着一件细长的精致礼盒。 “这个,你拿去送给露西安公子。” 弗莱迪接过来掀开盒盖,着实吓了一跳:里面是一对奶油色的麂皮袜带,两枚镂花玫瑰金搭扣上各镶着一粒看来价格不菲的红宝石。看这华丽样式,无疑是富贵人家Omega用来诱惑丈夫的房中私物。 弗莱迪惊得差点松手,但想到这些宝石的价值,他稳稳拿住了,并坚决塞回舅父手上,“别想了,舅舅,我和那公子都没说过几句话,哪能送这种淫秽礼物?” “这不是礼物,是赔偿。他先前不是被剪坏了一条袜带?不得不说,那个捣蛋孩子真是我的神助。作为主人家我们有责任安慰他,送他一对新的,赔偿他的损失,这借口是不是棒极了?” “……一点也不。这种东西还是爵爷您自己留着吧。” “不,这是你的财产,你亲生父亲的遗产,” “别开玩笑了!我爸爸是全世界最不会打扮的Omega,我从没见他买过一件有花样的东西!” “不是他买的。听我说,”爵爷在弗莱迪床边坐下,“十三年前,你父亲,也就是我弟弟,来信抱怨他和丈夫近来对那件事缺少热情……” “舅舅!求你了,能不能不提我生父的私房事?看在上帝份上,我不想知道!” “好吧,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和贝瑞尔想帮忙,因为我们爱他。我们买了这对漂亮的小东西,希望能为他们助兴,还没寄出去,就收到他们出事故的消息……这是专为你父亲定做的礼物,很明显对吧,因为他的名字是,卢比,。早就该给你的,但我怕你拿去当了换零花钱。送给你未来的Omega,是它最好的归宿了,不是吗?” 弗莱迪注视着那对宝石的红光,忽然胸口憋闷,说不出话。他以为自己早就过了会为故去的双亲难过的年纪。 舅父大约也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心虚地起身、转开视线,好像在反省自己失言。 “呃,总之,先放在这里,”爵爷在他床头放下那件成人礼物,“快点梳洗打扮,大家都在等你。” 谎话。弗莱迪想。没人会在意一个没有父亲的表少爷是否列席。 舅父走后,他看床头那礼盒越发扎眼,随手抓起来胡乱塞进枕头下面。 对才艺表演毫无兴趣的弗莱迪,怀着郁结换了晚装、梳了头,走出房间,独个顺着走廊下去。到达楼梯前,他经过一间客房,隐约听见房里有争吵。 没记错的话,这是科洛郡主留宿的客房。弗莱迪立刻猜到是郡主的监护人在找麻烦了,他附耳在门边,希望这一时间不会有仆人经过。 “又在闹小孩脾气了。”他听到一个成熟Alpha的声音,想必是监护人博斯维尔勋爵。“你的亲人都不在了,又没有婚约,我就是你最亲近的家人,和我跳第一支舞没什么讲不通的吧?” “我不要。” “科洛,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成年公子的样子,你就是这样蛮不讲理,才会找不到舞伴。” “随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你跳舞!快把名卡还我!” “周末很近了,我们不希望你在舞会开场时落单,不是吗?全场身份最高的人没有舞伴,这可不好看啊。” “你还敢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郡主的话没能说完,变成一串被堵住的呜咽,弗莱迪猜得到是那个贪婪的监护人把他的养子囚进怀里强行亲吻。 ……禽兽!弗莱迪握紧了拳头。 “何必害羞呢,你长成大人那次我还帮你换过衣服,你身上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 “我当你是家里人,才不防备你,”郡主又羞又气,几乎要哭出来,“早知道你不安好心,我才不会让你碰我,我悔死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监护人用他低沉、威慑的声音说,“只要你当个听话的好孩子。现在,让我送你去看演出。好好挽着我,像我的Omega该做的那样……” “想都别想!” 弗莱迪听不下去了,站直敲了敲门,“科洛郡主,您在吗?” “……谁?” “是我,弗莱迪。” 他听到一串轻快的脚步,接着房门在他面前敞开了,荡着金色卷发的美貌Omega一下子占满他的视野,“是你!” 郡主眼角还闪着湿润的光,嘴角却欣喜地弯起了。 是被解救的王子啊。弗莱迪想。 “晚上好,郡主。” 科洛郡主今晚驾驭着金色的刺绣礼服,华丽程度也许仅次于为周末舞会准备的盛装;他心爱的檀木折扇系着细细的金链子挂在腰上,裹着白丝袜的纤足踩在铮亮的黑色宫廷鞋里。 弗莱迪向房间里偷瞄一眼,监护人的脸色果然很难看。 “博斯维尔勋爵。”他敷衍地问候一声。 “请问您是……?” 不等弗莱迪答话,郡主抢先介绍说:“这位是达令家的表亲,弗莱迪……先生。”郡主大概还是没记住这Alpha的姓氏。弗莱迪对此并不介意。 博斯维尔勋爵向来访者投来明显的嫌恶眼光。 “舞会的事,郡主考虑好了吗?”弗莱迪问。 “什么?”科洛郡主一头雾水。 弗莱迪以尽力隐蔽的方式向他使眼色:“我昨晚问过,可否请您做我第一支舞的舞伴,郡主不记得了?” 科洛这才明白过来,“哦!我记得了!请务必原谅我,邀请我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种时候还不忘虚荣吗。弗莱迪在心里笑了。 “看在你诚心诚意请求,我就答应了吧。”科洛说着,走回几步从监护人手里夺回舞会名卡,飞快藏进自己衣袋里。 弗莱迪低头致谢,“不胜荣幸。” 科洛顺势挽进他臂弯里,要和他一同下楼,将愤恨的监护人丢在身后。 “你演什么节目?”走在楼梯上,郡主问他。 “没有,我不会演节目。” “那也没什么,你可以看我的。等着看吧,我才不会输给一个来路不明的歌郎。” 弗莱迪挽着郡主金色衣袖里的手臂,默默呼吸着身边的香气,感觉这味道与他在被褥间闻到的不尽相同。留在物品表面的只是气味,年轻Omega周身的新鲜香气却是有活力的,像有一群不可见的精灵在空气中舞动。 他偷望郡主的侧脸,月见草一样金黄的发卷围护着那张娇小面孔,那面颊上的红晕是胭脂还是……? 郡主忽然转过脸来,弗莱迪匆忙收回视线。 “听到没有啊,我唱歌的时候,可要好好看着我!” “呃,是,一定。” “你啊,就算没别的才艺,跳舞总是会的吧?到了舞会上可不许让我丢脸!” “舞会?” “你刚刚不是邀请我了?” “不,那是为了……” “什么?你要反悔吗?” “不,只是……” 虽说本意只是帮他解围,但这时候说出真话,恐怕要承受龙火一样的暴怒吧? “我一定配合郡主的舞步。”他承诺道。 演出时间就要到了,菲利克斯按照约定去露西安公子的房间请他下楼。按照计划,他将要表演自己的拿手情歌,但他此刻心思全然不在音乐上。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想着家主的奸情,无论这对奸夫在打什么主意,菲利克斯决心要挫败它。 他心不在焉地敲开露西安的房门,一见对方的模样,游走的心思登时被捉回当下。 “晚上好,达令少爷。”露西安没有打扮,身上是一件朱砂色的塔夫绸睡袍,深色长发散垂在肩上。 “晚上好……你还没换装?抱歉,我是不是来早了?” 菲利克斯自觉低头,避免直视未着外衣的异性。 “不,你很准时。”露西安让出门口,“请进。” 菲利克斯走进弥漫着香气的客房,感到有种异样的氛围……好像是光线太暗了吧,为什么只点了小灯呢……?忽然他听到背后“咔嗒”一声,是露西安落下了门锁。 “露西安……?” 不等他回过神来,衣衫不整的Omega已经投进他怀里,仰头吻住他的嘴唇。浓香涌进他的口腔和鼻腔,这香气如此蛊惑,被强吻的Alpha像饮下烈酒一样头晕腿软,在怀中人的推挤下昏昏沉沉倒进松软的羽毛床里。 这就是……不受拘束的心愿气息吗? 露西安跨在他身上,解开衣带,任由睡袍从肩头滑落,身上只剩一件半透明的白色短衬裤。这圆鼓鼓的、缀着蕾丝边的轻薄裤腿,多像教堂窗画上天使身边的云朵啊!裤腿之间的开口处,向前的小尾巴已经不知羞耻地竖起了。 傍晚的暴雨在窗外推敲,闪电从窗帘缝隙塞进一线白光,照亮这精美的裸体,也让他披上一身天使般的威严。 “等、等一下……!”菲利克斯推着Omega男孩平滑洁净的胸口,阻止这溢着酒香的身体向他压下来,“我们不能这样……!我、我们……” 露西安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难道你不爱我吗,菲利克斯?” “我当然爱你,露西……” “那就标记我。” “什么?!”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家主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原谅我直说吧,你家的名声实在不好。要成全我们的爱,只有这一个办法!” “等等,让我们再商量下……” 露西安不顾他的抗议,动手解开他的裤扣,把那位禁不起诱惑的伙伴请了出来。 “你说要等,你的身体可不想等。”露西安坏心地点了一下颤抖的伞盖,听着Alpha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呻吟。 事已至此,抗拒也没有用了。下身被心爱的小少年把玩着,达令家继承人既陶醉又慌张。 “露西,我的好男孩……”他喊着心上人,却不敢看那张脸上的表情满意与否,“你看……我这东西,尺寸还可以吧?” 露西安红了脸,“我怎么知道!你当我见过别的Alpha拿出这个吗?我必须提醒你,我是个好人家的孩子,不是随便和人爬上床的!” “啊,这是当然,”菲利克斯忙着赔罪,“是我说错话了,怪我。” 露西安双手拢住那物件轻轻捋着,像爱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何必问些奇怪问题。它属于你,所以我爱它,这不就够了吗?” 是的。菲利克斯惭愧地想。这足够了。 露西安捉起恋人的双手,放在自己腰上,扶着它们慢慢褪下衬裤,让一对柔滑的窄臀留在Alpha手中。 “你是个大人,一定有过别的Omega,但我还是个新手,请你耐心教我,不要弄坏我细细的瓶颈……” “我不会伤着你,我保证。” 话虽如此,菲利克斯却隐约感到,在亲密事上,这个未成年Omega比他更有把握。 “既然我们已经是爱人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露西安伏在他胸口轻声说,“我同意那个小混蛋Alpha需要管束,但说实话,我很高兴有人偷走我的袜带。” “……为什么?” “我很早就发觉了,我是个奇怪的孩子,常常幻想被人羞辱、给人看我最私密的一面。我说过,我不信仰Omega参政论者,或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或者别的什么奇怪主张。我喜欢谈论叛逆的事,是因为老师听了会责打我,在所有人面前脱掉我的衬裤,用藤杖打我后面,也不知为什么,那痛痒交加的感觉,所有人的注视,每一次都让我兴奋得滴下露水。” 也许是因为你有这么一对值得炫耀的屁股。菲利克斯胡乱想道。他双手揉捏着裸露的白丘,想的都是手里这对美臀承受杖责的画面。此刻的露西安眼神炯炯,脸上泛着红光,像是在刚刚的述说中又得到一次耻辱的满足。 “这算是堕落吗?你说呢?” 是羞耻的怪癖,这一点洗不脱。菲利克斯想。但谁敢说这羞耻的秘密是孤独的?社交界不过是展览假面的会场,谁敢说体面的绅士、公子们一定没有难以启齿的真心?谁又知道,所有浆硬的礼服衬衫下面、所有委婉做作的辞令背后,还有多少离经叛道的念头? “不,,堕落,是弱者的用词,它属于那些无力统治欲望的人。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没有别的Omega像你一样,你总是知道谁可以操纵、谁可以信任,你不会把自己交给你不能掌控的人。我爱你坦荡的身体,也爱你清醒的灵魂。” “我知道。”露西安的手慢慢捋着Alpha的旗杆,像是奖励他的回答,“所以我愿意对你诚实。现在,脱掉你的背带,用它们教训我,我保证你会拥有一个更湿、更香甜的情人。” “那么,我尽力而为。” 他扬起一只手,用力拍向半边白软的桃肉;露西安惊叫一声,喘着热气扑在他怀里。 达令家的长子和他的新情人没有出现在舞会厅,但各位宾客并没有察觉这件事……有足够精彩的表演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罗温公子和众人一样为刚刚结束演奏的俊美琴手用力鼓掌,但他比众人多一个享受的理由:凯恩·达令胸前赫然戴着他赠送的纽钉。 那个装模做样的Alpha,明明就很喜欢这份礼物呢。一想到自己的饰物现在染上了那个Alpha的气息,他后颈的伤痕就隐隐发痒。 正当他得意时,不小心听见身后的公子们低声议论: “这位达令少爷真是个尤物!假如他家的名声不是这么差,该有多少贵公子想嫁他啊!” “但他是个异端,你不知道吗?” “真的?!” “他兄弟们都知道,他只走旱路的。” “天啊!真不敢相信。” 几位小公子各自发出表示嫌恶的感叹。 罗温转头偷瞄那些好事的年轻客人,传播流言的男孩是安吉洛·德尔帕斯加,即将成为拉文汉男爵夫人的移民公子。 “你们都不知道吗,去年社交季,玛菲·希尔斯那个傻瓜想搭上他,在他面前假装发热的样子,他看都不看一眼。这样的人,可以肯定是走另一路的吧?” ……说的也是啊!如果是正常的Alpha,遇到发热的Omega怎么可能忍得住,绝对会乘人之危……那样做吧? 罗温越想越恼恨。双手不由自主地绞着手帕,心里责怪自己:真糊涂!竟然把心爱的首饰送了一个异端狂徒?! 下一个节目就是达令家继承人的演唱,雷登左看右看不见他长兄露面,恼火地握着拳头, “菲利克斯去哪了?” 他的家主也为相似的问题困扰着: “哈珀公子又去哪了?外面在下雨呢!他还能去哪?!” 事实是,奥格斯汀和哈珀公子在下午茶后外出散步了。傍晚的雨水降下时,他们距离家宅还有一段路。 “都是我的错!”奥格斯汀举着外衣为自己和同伴遮雨,“我该早点带你回来的!” 哈珀却没显出一点扫兴,“下雨的声音多好听啊!” “前面是温室!我们先进去躲一躲!” 他护着身边的Omega跑进玻璃温室,扔湿透的外衣,舒了口气。他翻翻左右裤袋,幸运地找到未被雨水浸透的火柴,点上温室门口的油灯。 哈珀脱下他的珠白色外衣,搭在最近处的一张长椅上。原本纯洁无瑕的衣摆现在沾满雨水和污泥。 奥格斯汀懊恼极了:“这么美的衣服……怪我没留心天气,害你这么好的衣服毁了。” “没什么要紧的,”哈珀忙着说,“酒店的人会帮我洗干净。洗不干净扔掉就好了,这样的衣服我还多得是。看他还在自责,哈珀又说:“千万不要在意这点事,快忘了它,想想好事吧!” 好事……奥格斯汀想着,忍不住打量脱去外装的哈珀,能看到这包在条纹马裤里的翘臀,实在是坏天气里最好的事!他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了。 “对了,格西,关于舞会,我还有什么要学的吗?”哈珀用手指梳着淋了雨的头发, 奥格斯汀歪头想了想,“你的名卡填好了没?” “填好了!”哈珀爽快地回答,“你是第一个,菲利克斯是第二个……” “不,不,”奥格斯汀打断他的话,“不能擅自决定啊,要和管家、舞伴们确认过的。而且,第一支舞要和你的Alpha跳,不能随便写给什么人……” “可我没有婚约啊。” “这倒是……” “我想到了!”哈珀双手一拍,“格西,你愿意和我订婚吗?我们就可以一起跳出场舞了!” “什么?!”奥格斯汀大惊失色,“你、你怎么能……?!这是求婚吗?你怎么能……?” “不行吗?”哈珀委屈地垂下头,“我以为我们互相喜欢,没想到你这么嫌弃我……” “不!不!我怎么会嫌弃你!只是,求婚这种事,怎么能让Omega开口呢!是该我向你求婚才对!” “这么说,你是愿意的?”哈珀立刻忘记了几秒前的失望。 “当然!我做梦都想和你结婚!我从没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人!” “那我们就订婚吧!”哈珀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 这是真的吗?奥格斯汀不敢相信。不,不是,这只是他们两个任性的愿望,订婚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他拥抱着哈珀,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留住这暖暖的身体,不知不觉落下眼泪。 哈珀发觉他在抽泣,惊慌地瞪大眼睛,“格西!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我们结不成婚的。”奥格斯汀沮丧地抓着头发,“我不是长子,又不懂做生意,你家主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听他这一说,哈珀的表情也垮下来,“……你说的对。我爹地是个挑剔的家主,他说过,我应该嫁给一个名声好的继承人。” “其实,我哥哥给我出过主意,他叫我给你……”直率如他,也不能在一个小公子面前说出“标记”这种话,何况这是他心上的男孩子,更要加倍尊敬。“我承认,我被这个主意诱惑了,因为我太想得到你,你这么美,这么贴心,我昏头了。但我做不到,那太卑鄙了,我不能允许自己冒犯你,没有得到神的祝福和法律的许可,我不能对你做那种事。” 哈珀呆呆看着他,“……给我什么?” “就是……会让你怀孕的东西。” 听了这话,哈珀少有地安静了。 奥格斯汀以为他生气,又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 “不,”哈珀连连摇头,“我不怕标记,如果现在就能做成你的Omega,不知道该有多幸福。但我不能勉强你,损害你的正直;你是这样一个心地高贵的Alpha,我也该像你一样克制邪念,如果我嫁给你的身体不是贞洁的,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哈珀!你真是太懂事了!别人说你是个傻孩子,我看他们才是傻的!” 奥格斯汀怜爱地牵起未婚夫人的手,举到嘴边亲吻,正吻着,哈珀忽然大叫: “我又想到了!我可以骗爹地说我们做了标记,我怀了你的孩子。这样一来,我们能得到爹地的准许,也不会折损我们的纯洁!” 奥格斯汀愣了一愣,“这……也许行得通!” “哈,真想不到,我也有想得出办法的时候!或许我也不是那么笨的。”哈珀的大眼睛得意地转了转,“我是不是该在身上藏个枕头?” “不,不,我见过我爸爸怀孕,是快要生产的时候肚子才大起来的。我们才刚认识,不会那么快的。” “说得对,格西,你想得真周到!”哈珀牵起他的手,“这样我们就算订婚了吧?我可以得到一个吻吗?” “唔,可以……只要你允许我摸摸你的胸脯。” 哈珀露出为难的样子。这个天真直率的Omega,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我这里太厚了,你不会喜欢的。”他嘟囔着说。 “胡说!你身上每一处我都喜欢!” 尽管奥格斯汀并不赞同,他也知道社交界的Omega以毫无起伏的贫瘠胸腹为美,待嫁的小公子们害怕胸肌长大,都不敢过多活动手臂。 哈珀解开马甲纽扣,又从裤腰里扯出衬衫下摆,握住未婚夫的手放进自己衣衫里。梦幻般的触感几乎把奥格斯汀敲昏过去,圆软的乳头一碰到他手心就硬得像穿了盔甲。 “你看,一点也不厚,摸起来刚好……” “我爹地说,这种东西还是少一点的好。” “父辈的话也不全是对的。我家主就经常说些蠢话——但他是个好人。” 奥格斯汀忘情抚摸着手下柔韧的肌肉,这引起了情人的不满:“我的吻呢?” “啊,对不起,这就来。” 他捏着哈珀急切扬起的下颚,用自己的唇对上哈珀的,想亲一个贞洁的吻,谁知被吻的人贪得无厌,在他嘴上又是啄又是吸,还舔进他嘴里,引逗他的舌头也放纵起来。奥格斯汀吻得喘不过气,哈珀还含着他的舌尖不肯放开。 简直像是……要被吃掉一样…… “格西……”哈珀目光盈盈地央求他,“下面也给我吃吧!” “这,等等……!” 哈珀不肯等待,把他推倒在长椅上,扑在他腿间跪下,灵巧地解开裤扣,挖出业已成熟的粗壮根条,俯身下去一口含住。 “啊……!”奥格斯汀不禁唤出至福之声。 明明是个没订过婚的单纯男孩,为什么……讨好Alpha的技巧这么熟练…… 不,这不是技巧,是热情!奥格斯汀向自己解释。是被纯洁的爱情点燃灵魂,才会对心上人的身体如饥似渴,爱不释口! 哈珀含着他的硬肢,吸得啧啧有声。 毕竟是个贪吃的家伙呀。奥格斯汀这样想着,不住地挺动身体,为他的Omega奉上美味。 舞会厅里,所有人翘首期盼的时刻终于到了。 埃弗利夫人走上台前,甩着淡紫色的薄纱衣摆,手里拿了一面铃鼓。科洛郡主从另一侧上来,金色的礼服尾摆飘在身后,如同流星光芒。 “怎么回事?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雷登那个没用的东西……”潘斯沃思爵爷要去找幼子算账,但他的夫人贝瑞尔温柔按住他的手,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牢骚。 琴师们弹响前奏,出人意料地,两位从未搭档过的、身份悬殊的美人唱出了和谐歌声。 (爱情是只倔强小鸟,谁也不能把它抓牢……) 埃弗利夫人的浑厚磁性中音迷惑着众人的听觉;科洛郡主的歌声略显单薄却同样诱人。 当两位歌者各自走向舞台两端,Alpha看客们都焦虑不决,不知该看向哪一边,不想错过一瞬间的优雅姿态、一回眸的动人波光。动情演唱的Omega身边依稀流动着香气,宾客们沉浸在这公开的甜蜜飨宴,缺席的情人们也沉侵在秘密的极乐之境。 (爱情是自在的流浪儿,永远不为律法所困,) 菲利克斯在露西安的处子花穴里进退着,一边甩动背带,抽在红印纵横的臀瓣上…… (苦苦等待爱不来,转身离去却碰见它,) 奥格斯汀的浓浆洒在哈珀脸上,那不知满足的小舌又缠上来,不肯放过还在抽搐的孔洞…… (以为鸟儿乖乖就范,转眼却振翅飞走,) 凯恩的目光在观众席中搜寻,原本坐着那个糖果男孩的位子怎么空了…… (爱情!爱情!爱情……爱情!) 即使不记得对郡主的承诺,弗莱迪也无法从歌唱的金发少年身上移开视线…… (一旦我爱上你,你可要多加小心!) 琴声骤停,两位美人未分胜负的竞争在众人激动的掌声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