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是勾引吗

    秦筝回家上楼，看到家门口站了一个人。

    “爸？”

    秦爸看到儿子回来：“我来你这住几天。”

    秦筝沉默着打开门，秦爸笑眯眯地进来，把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桌上。

    “我带了夜宵。”

    “我吃过了。”秦筝随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你吃吧。”

    秦爸转头看着儿子：“你喝酒了？”

    秦筝瞥他一眼：“你天天赌博夜不归宿，我喝酒怎么了。”

    秦爸脸色一变，额上青筋爆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秦筝适时地移开距离，坐到一边。父子俩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却像仇敌一般，泾渭分明。

    秦爸也不再对他客气，冷哼一声：“还有钱没？”

    秦筝弹去烟灰：“又赌输了？”

    秦爸已有些不耐烦，抓过儿子的外衣就往兜里摸，果不其然摸到一个钱夹子，立刻喜笑颜开：“还是儿子顶事，你姐嫁了人就没管过我，你看她跟你姐夫那副穷酸样，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秦筝喉结滚动了下，掐灭烟起身，声音沙哑：“你再这么赌下去，我也管不了你了。”

    夜里秦筝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宿醉让他头痛欲裂，恍惚间浑身犹如变成一个大火炉，一张口嗓子都在冒烟。

    “爸......”他艰难地动用声带，声音嘶哑难听。

    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强撑着下床，打开灯，客厅空空如也。

    他止不住苦笑，忘了父亲已经拿了钱，又怎么会呆在这儿。

    清晨，秦筝戴着口罩去诊所买药。到了诊所，他抑制不住咳嗽起来。

    医生看他一眼：“怎么了？”

    “发烧。”

    医生看他的眼神变了：“做核酸检测了吗？”

    “我只是普通的发烧。”

    “发热患者都要隔离。你先去做核酸检测再说吧。”医生不再管他。

    在满诊所的异样目光中秦筝坚持：“我真的只是普通发烧...吃点药就没事了。”

    医生不耐烦：“不是我不卖你药，发烧患者都要上报隔离的！你先去做核酸检测我才能给你开药。”

    秦筝只能拖着高烧的病体又坐车去医院，医院人满为患，做核酸检测的人排成一队长龙。

    他支撑不住，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酸痛，抬一下都费劲，世界也变得天旋地转。他赶忙找到医院的长椅坐下。

    从未有过这般绝望。他抬头望着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死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也不会有人知道。

    编辑的消息发来：“你什么时候更文？”

    秦筝叹了口气，给老板打去电话。

    “喂？”陆一凡身边好像还有个女人，他听到他跟女人的打闹声。

    秦筝顿了顿，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我跟你请个假，我不舒服，更不了文。”

    破天荒的，陆一凡竟然问候他：“怎么了？”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最为致命。秦筝眼窝一热，眼泪差点滚出来。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收回去：“我...就是有点发烧。”

    说着没忍住又咳了两声，怕陆一凡误会赶忙补充：“我就是普通的发烧，不用隔离。”

    陆一凡的声音带了笑意：“去医院看了吗？”

    “医院让我做核酸检测...我不想做。”秦筝踌躇片刻，“你家有药吗？能不能给我带点？”

    陆一凡很爽快：“行，你在哪？给我发个地址。”

    “算了。”秦筝下句又否定，“万一我真的感染了......”

    “别乱说。”陆一凡沉下声音，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你在那等着，我很快过去。”

    陆一凡的车开到医院门口，秦筝一起身腿软差点没栽倒，陆一凡赶忙上前扶住他，看到他耳朵根通红，也不敢抬头见人。

    这小屁孩，还要面子。

    车上秦筝烧得昏昏沉沉，嘴里还一直倔强地说：“别去医院...我没感染......”

    “好。”陆一凡笑着哄他，“那就先去我家休息休息吧。”

    两颗雪白的药片掉入水杯中，溅起透明细小的气泡。

    “退烧药。”陆一凡把水杯给秦筝，“但是太苦了，我泡到水里，你好喝一点。”

    “谢谢。”秦筝把水一饮而尽，抿了抿嘴，“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发烧。”

    陆一凡顺手拿出两块巧克力给他：“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不带你喝酒了。”

    秦筝咬着巧克力不语，陆一凡转身欲走，秦筝下意识扣住他手腕。

    陆一凡转过头来，视线往下，定格到他的手上，又抬眼看了看他。

    秦筝立刻松手，目光移到一边：“谢谢你...我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

    “那你家人呢？”

    “我妈死得早，我爸...就没管过我。”秦筝说这些事的时候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他转向陆一凡，眼睛有些发红：“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衣食无忧生活在乌托邦里的孩子。”

    陆一凡低了低头，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打趣道：“这就体现了一个女朋友的重要性。”

    秦筝脸上微微有了笑意，盯着陆一凡的眼睛亮了亮：“你不就是我的‘女朋友’吗。”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陆一凡站起身：“我女朋友来了。”

    秦筝躺回被子里，语气冷下来：“你们动静小点，我要睡觉。”

    陆一凡一开门，唐洁就拥抱过来，陆一凡抱起她转了个圈。

    “我们好久没见了...”唐洁嘟着嘴抱怨，“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陆一凡从善如流，“天天都想。”

    唐洁冷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想我怎么不联系我？”

    她说着走进来在屋里巡视一圈，看到紧闭的卧室门心生怀疑。

    “那扇门怎么关着？里面有人？”

    “我朋友在里面睡觉。”

    唐洁不由分说就要过去查看，陆一凡拦住她：“人家在里面睡觉，别打扰他了。”

    唐洁皱起眉，不悦地打量他：“你怎么这么紧张？我看是你金屋藏娇，里面是别的女人吧？”

    “是个男的......”

    唐洁不信，不顾陆一凡的阻拦就要开门，门突然自己打开，裸着上身的秦筝冷着脸正好面对唐洁，唐洁吓了一跳，尖叫出声，陆一凡有先见之明地捂上耳朵。

    “我就说是个男的，你还不信。”

    秦筝旁若无人走到客厅里喝了杯水，对陆一凡道：“你们小点声，很吵。”

    陆一凡对唐洁道：“说你呢，小点声。”

    唐洁脸红地偷瞄了秦筝几眼。

    “怎么不穿衣服？”

    “太热，我就把衣服脱了。”

    陆一凡上去摸了摸他额头：“不错，烧退了。”

    秦筝顺手把电脑抱回卧室：“我感觉好多了，还能再更两章。”

    陆一凡比了个OK的手势：“等你好消息。”

    他回屋后，陆一凡也揽着唐洁进卧室：“走吧，我们也到屋里，别打扰他了。”

    唐洁羞赧地笑：“你那朋友还挺帅的。”

    “小屁孩你也爱？”陆一凡说着，就脱去唐洁的外衣。

    唐洁搂着他脖子，滚落到了床上。

    【她赤裸，她全身赤裸。云层想要为她遮掩，但她不接受。】

    陆一凡抚摸着唐洁的双腿，缓缓褪去她的丝袜，像钢琴曲婉转直下的音符。

    【她高挂在天上展现自己，如同酒醉的女人。她在薄云之间踉跄游移。】

    唐洁坐在陆一凡身上，纵情展现着自己的身体。

    【她纤细的双脚就像一对洁白的鸽子，它们就像树上两朵翩然起舞的白花。】

    唐洁的双腿缠上陆一凡的腰，洁白的双脚就在空中晃荡着。

    【为什么不能与我共舞一曲呢？

    他恳求她，恳求那个高傲的女神——我无权享受快乐吗？】

    唐洁的手搭在陆一凡肩上，陆一凡抓住她的手，两人就像缠绕生长的藤蔓，严丝合缝，翻来覆去，辗转悱恻。

    秦筝合上电脑，想要去浴室洗个澡。

    他顿住脚步。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浴室的门是若隐若现的玻璃门，影影绰绰映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秦筝看到陆一凡背对着他在冲头发，绵密的泡沫堆积在他头上，又被水流一寸寸冲下，秦筝的目光随着水流一起，情不自禁地滑过他身体每一寸。

    他忽然感到喉咙一阵发紧。

    【他赤裸，他全身赤裸。云层想要为他遮掩，但他不接受。】

    陆一凡好似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朝秦筝这边望来。秦筝犹如被抓包的变态偷窥狂，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而陆一凡只是歪了歪头，手微微托着下巴，就像隔着并不存在的门，在跟他对视一样。

    【为什么不能与我共舞一曲呢？他恳求他——我无权享受快乐吗？】

    他在笑吗？秦筝禁不住想，是像以往那样的嘲笑，嘲笑他的窘迫与唐突，还是计谋得逞欲擒故纵的窃笑？

    目光里那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渐渐欺近，秦筝好像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有一团沸腾的火，是欲火，叫嚣着要把他吞没其中。

    有风吹进来，窗帘也来添乱，像海风吹起的波浪，似有若无扫过他的脸，遮挡住他的视线。

    抓到窗帘的那一刻，里面是虚空的。秦筝如梦方醒，发现是客厅的窗帘不甘寂寞，唤醒了他。

    浴室门打开，陆一凡擦着头发，浑身散发着热气，裸露的胸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你也要洗澡？”

    他轻轻的声音如同难耐的羽毛，也像危险的猫爪，挠着秦筝心头。

    秦筝心中负罪感更胜，立刻移开目光，不敢看他。

    他不知自己刚刚是为什么，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那种罪恶的心思。

    “你脸怎么这么红？又烧了？”无知无觉的陆一凡还来火上浇油，他伸手想要摸秦筝的头，被秦筝躲开。

    并不客气地擦着他肩膀径直进了浴室，还“砰”的一声把门踹上。

    “小屁孩。”陆一凡骂了一句，也没在意。

    雾气蒸腾的浴室仿佛还有他的味道。秦筝看了眼自己下半身，挫败地坐在马桶盖上平复躁动。

    也许真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