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被抓了

    梁睿辉在局子好吃好喝被伺候了四天，终于吴检察翩翩而至。

    “辉哥，”吴检察嘚瑟，“没想到你也有翻车的时候啊！”

    梁睿辉穿个囚服，胡子拉渣的，这几天被拘留得闲慌了，天天就举铁做引体，那模样看着哪儿像个做生意的，比靳成恩个真混子还流氓些。

    “小吴，馨馨怎么样？”他抬下巴讨烟。

    吴检察被他那模样引诱了，神魂颠倒地递烟到那薄唇缝里亲自点上，等梁睿辉吐气，还赖在那白雾茫茫里不肯挪位，梁睿辉拍拍他脸蛋，提醒道：“有人在看。”

    吴检察媚眼如丝，厚脸皮地嗲声撒娇：“辉哥，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梁睿辉半眯着眼睛骗他：“那还不得先出去。”

    吴检察摇头，“你就哄我吧。辉哥，我来就是帮你出去的，但程序还是要走。”

    “那必须啊，”梁睿辉笑笑，“上税是我的荣誉，现在国家困难，我今年还得再多交点儿是不是？顺便，”他瞅瞅吴检察那包在西装裤里的肥屁股，伸腿拿胶鞋薄菲菲的底狠蹭了一下骚货不知廉耻翘起的玩意儿，“给我们吴检整点儿好吃的，看你只有下面有肉，上头瘦得跟骷髅一样。”

    吴检察办起事来还是敬心敬力，叮嘱他：“辉哥可别忘了。”

    梁睿辉把滤嘴嚼得稀烂，笑笑：“不会忘你钱的。”

    吴检察着迷，把他嘴里不成形那烟头拿出来。

    “不是那个啊辉哥，”他蹭梁睿辉耳朵，“我是说，别忘了干我。”

    梁睿辉当然不可能干吴检察，他俩早已经不是当初打炮的关系，吴跟了梁晋东战友的女儿付馨，虽然是政治联姻，两夫妻各自有人，但梁家付家关系不容他个外人搅合，梁睿辉也只是转了他五万多刀当嫖资，吴检灰溜溜和老婆对半分了，各自找鸭。

    也不知道这男的被哪个妖精套牢了，他气得，真他妈，要让我遇见，不扒了他衣服！

    他想扒衣服的人此刻刚刚下班。

    黄澄神智不清，这几天都浑浑噩噩，自从在公司知道梁睿辉竟然被抓了，整个人魂不守舍，安薄安慰他，澄澄，这种事情你还没见过？黄澄摇头，说话都带哭腔了，说梁睿辉个混蛋，手脚不干净，送钱不能把账面做好看点儿，现在好，把自己送进局子里了。

    梁氏的事情梁睿辉自然不可能跟他讲的，他只能一个人胡思乱想，几次想去看人，被刘哥拦住了：“你见得到他吗，现在除了律师谁他妈可以见他啊！”

    黄澄不管不顾地：“那……我也得去啊……我不管他他怎么办啊……”

    刘哥无语了：“祖宗你担心你自己吧，梁睿辉什么人，他进去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呆着了？说你单纯还不恰当，你就是傻，傻子。”

    黄澄自己冷静了一晚上，最终还是没忍住，颤颤巍巍拿起手机打电话。

    晚上八点钟，平时这时候他正和梁睿辉在回家路上，现在他一个人孤零零就坐一套三里，外面张灯结彩，这个城市一过晚高峰就欢天喜地，每个人都笑，都闹，他以前从没觉得热闹离他那么远，寂寞离他这么近。他想梁睿辉了。

    “……喂？”电话通了，他小声说。

    “黄澄？”对面的人不意外，“是梁睿辉的事吗？”

    黄澄愣了下，没想到自己意图那么明显。

    “嗯、嗯，彭总，我想问，梁他，没事吧……”

    他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委屈没边儿了，彭霖弈个局外人听了都觉得心酸，他见过黄澄几次，清清秀秀一孩子，被他弟弟欺负了，不记仇，还背着梁睿辉打电话过来关心彭霖振病情。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彭霖弈还不知道？肯定是怕梁睿辉为他得罪了人，不忍心老公替自己扛事儿。全天下都找不到几个这么贤惠的，也难怪梁睿辉闷声闭气一头就毫无顾忌扎进去，大概是永远爬不出来了。

    “你别担心他，”彭霖弈说，“过不久大概就无罪释放了，怎么可能关他多久。”

    “那、”黄澄说，“他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呢？”

    他急，手掌心被漂亮指甲掐出愣子，手抖得，浑身都冒层薄汗。他真的想梁睿辉了，想那他肚子疼就揉他肚子、屁股馋就喂他屁股的梁睿辉，半夜醒过来，摸摸身旁，那人形热水袋没影子，床空得生寒，眼泪就掉下来，抽抽噎噎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去闻梁睿辉残留的香水味儿。

    彭霖弈笑了，“我也说不清，不过你就放心吧。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梁睿辉是我朋友，我这时候照顾他爱人也是应该的。”

    电话挂了。

    黄澄躺在床上，碎金发扑开，闪闪发光，他发根长出来了，有段时间没去美容院打理。他看着手机黑屏里映出的脸，憔悴得像白纸一样。

    梁睿辉，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