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静静又被想了

    悻：“我要一个人呆着。”

    殷雀：“怎么了？”

    悻：“我想一个人呆着！听不懂？”

    殷雀：小东西又闹脾气了。我好像是有点跟的紧，不放该记恨我了。哎，算了。

    殷雀一副受伤的样子：“那你记得回来。”

    悻没回话。她本来就不是来请求的，她只是跟她说一声，免得来找她，扫兴。拿了张卡就走了。她决定去人间的购物广场走走。

    悻出现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混入了人群中。人很多，这样热闹繁华的景象她从那之后只能看，不属于她。她像是底层的蚂蚁仰望着金字塔。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力量，只要她想她甚至随时都可以毁了这小土堆。人们应该庆幸。

    悻走近了一家咖啡厅，挑了个不显眼地位置坐下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悻还是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她有点烦了，挑了一个人盯了一眼。果然大部分会看脸色的人都低下头，管住了自己的眼睛。

    悻瞥到柜台上放的两个檀木雕像，正是她和殷雀。怪不得这些人会表情古怪，窃窃私语地打量她——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他们的救世主！？不过悻不自知的是，他们起初看她的原因是她的冰山气场太强大。大到要给她送咖啡的都是挑了个好欺负的新员工，那员工说请慢用”的时候声音是抖的，能让人听到怕是用足了勇气。悻冷冷地说了声“嗯”，那人头更低了，僵硬地走了回去。其实悻能回一声“嗯”是她想了想还是稍微亲切一点，怕吓到那个可怜的员工。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看到那个人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弱小的被欺凌的自己。不一样的，如果殷雀在就能看出来，悻有利爪，可那个人只是烂泥。

    悻拿出桃木皿，开始捣鼓自己的蛊。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实验了，到现在她除了一些基础简单的蛊跟着殷雀练出来之外，就没什么进展了。一些天分差的蛊师虽然和她弱的不相上下，但起码技多，她就一直磕在这一个蛊上，还用的是那种只会“吐口水”的小虫子。殷雀提醒过她先把一些简单的攻击性蛊炼的厉害点再去搞她的创新，悻当然没听，实际上，殷雀越那么说她就越要反着来。而且她有信心。

    寝殿里，殷雀叫怜素拿来一盆文心兰。她趴在桌子上，贪恋着那一点甜味，手抚过花瓣，最后停在一片叶子上，细细摩挲。怜素在一边颔首立着：那人不在时，王总是很安静。

    殷雀不在时，悻的世界也安静了许多。

    一个奶声奶气说话还不清楚的小孩子看到悻手里的桃木皿，好奇地张望着，肉乎乎的手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成为蛊师后，悻的嗅觉灵敏了不少，能闻到小孩子身上的浓浓奶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这孩子不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到处乱跑大喊大叫什么的，乖乖地坐在妈妈怀里，香香软软，生的十分可爱，悻很喜欢。悻下意识地向前伸了下手，张开手掌。她心里是想笑的，可是脸上却仍是没有表情，只有眼睛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她是希望他能过来让她摸摸小脸蛋的。

    看悻看自己了，那个小孩子有点害怕，把头埋到妈妈怀里。那个母亲看到这副情景后明显慌张了一下，搂着了孩子的腰，往怀里带了带。悻知道，这代表了隔离与保护。

    悻扭过头，假装只是在舒展手上的筋骨，继续研究自己的蛊了。悻知道自己看起来比较吓人，那个小孩不认识自己会害怕很正常，那个母亲的行为也很正常，只是，只是她确实有点难过。

    咖啡喝完后，她漫无目的的在广场里闲逛。学着其他人买奶茶玩偶饰品抓娃娃吃披萨牛排蛋糕。一直到月亮升起人群也依然喧嚣。一家餐厅门口正放着猫和老鼠，她就站在那看了很久，形形色色的人路过她。有情侣，有朋友，笑的哭的，形形色色的人生成群结队地路过她。悻有点迷惘。

    人群散去，各自回了各自的归处。悻把自己买的东西都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消失在了黑暗里。

    她回到了蛊林，看了一个晚上的星星。虫鸣四起，扰的人睡不着。无风，心中涟漪自动。

    太阳升起后，悻回了寝殿，闻到了空中一股淡淡的文心兰的香味。环顾四周，房间里却看不到文心兰。她一走进屋子，殷雀就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揉了眼睛：“悻？你回来了？”

    悻：“嗯。”

    殷雀：“我好想你。”

    悻沉默了一会：“再睡会吧，别早朝的时候犯困。”

    殷雀含糊“嗯”了一声就睡着了。悻收拾了一下也上床睡觉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可能是困了吧。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一睁眼，悻就对趴在床上看她的殷雀说：“我想捏小孩子的脸。”

    殷雀有点懵逼：“啥？”

    悻一脸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想捏小孩子的脸。”

    殷雀想了想：“走，我带你去。”

    “额，王？有何贵干？”殷雀突然大驾光临，让这个蛊师有点紧张。

    殷雀：“你不是有个小儿子吗，叫他出来。”

    这位父亲被吓得出来一声汗：”这，这，请问，他是闯了什么祸了吗？”

    殷雀：“不是，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蛊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拱了一礼：“是。幺儿，快出来拜见王上。”

    一个男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直接扑腾跪下，声音软软糯糯：“王，王，好。”

    “噗，”殷雀被这幅景象逗笑了：“谁跟你说要跪的？起来吧。”

    男童挠了挠脑袋，害羞地低下了头。殷雀扭头和悻说道：“喏，这不是小孩子吗？可爱吧？”

    悻点了点头：“可爱。”

    殷雀笑的更灿烂了：“你比他还可爱。”

    殷雀蹲下摸了摸男童的小脑袋：“这位害羞的姐姐想摸摸你的脸可以吗？”

    男童抬起头来，看向悻，眼里装满了星星，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可以啊，姐姐喜欢幺儿幺儿很开心，嘿嘿。姐姐和王都好好看，是幺儿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悻像是被击中了心脏，竟然笑了。殷雀看呆了。

    男童走到悻前面，抱住悻的腿，继续他的可爱攻击。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头，蹲下，把他抱住，靠在软软的身体上。幺儿轻轻拍了拍悻的背，嘴里念叨着：“姐姐不哭。”

    悻没哭。

    悻捏了捏幺儿的脸，就起身走了。

    幺儿呆呆地站着：“姐姐生气了吗？”

    殷雀：“没有，姐姐很开心。”说完就跟着悻走了，顺便消除了他们这一段的记忆。

    他们是隐居者，他们应该永远美好下去。

    回去后，悻抱了下殷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