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阴狠奸滑、女婿给岳母找男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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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和春露给殷绮梅戴上面纱,搀扶她下车,还没完全下车呢。 只见朱墨大门前早有两个穿戴体面的老伯并老仆妇弓着身子不知恭候多久,他们四人前头站着个跛腿原地焦躁踱步的二十五六左右脸上青紫交加的男人,男人不安隐怒的望着这浩浩荡荡的豪贵车马,梗着脖子见穿戴清贵俊美风流的卫国公爷先下了车。 殷绮梅当即高兴的疾步过去,揭开面纱:“莱盛!” 金斗儿梢着眼尾,笑的很假:“国公爷陪着梅姨奶奶回娘家探亲,莱盛管事是姨奶奶的亲系,还请谨慎伺候着!” 殷绮梅当即高兴的疾步过去,揭开面纱:“莱盛……” 莱盛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豪艳贵妇是他家大小姐!凄泪盈眶,跛着腿迎上,跪下哭了:“小姐!是我无能!辜负小姐,让小姐受屈!” 殷绮梅心里焦躁又难受,莱盛什么都好,就是太意气用事了! 可这会儿活着就是最好的事儿了,殷绮梅忙去扶他却被潆泓和醉珊一边一个架住了,春露被挤在一边儿担忧的看着殷绮梅,尔蓝和紫鹊上前来搀扶莱盛。 薛容礼的好心情全没了,自顾自的往前走,突然转头狞笑,给了金斗一个眼色。 金斗当即揪着莱盛衣襟来骂:“梅姨奶奶金玉似的人儿,却被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带累了!好容易回娘家一趟,张脸儿的事儿,你们哭丧给谁看?!” 骂了作势还要踹。 殷绮梅的冷冷的眼波刮了过去,铜坠儿见金斗不斗狠做样子立即来拉着唱白脸。 闹腾一番,才进了院子。 殷绮梅看莱盛跛腿的严重程度,心一沉,明白莱盛在诏狱中定然受刑不清。 阿萝、豆娘她们岂非更惨? 进了院门才发现假石山水亭台楼阁间切,根本不是京城四合院民居的构造,倒像是江南园林,穿过后堂往抄手游廊边走去后院。 一路上丫鬟婆子年轻小厮力壮老仆俱全,静默敦肃,规矩极严森。 蜜儿清脆灵动的声音,扶着殷绮梅的手:“国公爷见姨奶奶家清寒,所以把姨奶奶的家人安置在此。三进的大院子,原是年前刚从一个江南来的乡绅手里买下的,位置也好,距离咱们卫国公府不算太远,方便姨奶奶回娘家探望。” 各色花团锦簇的后院儿,大门跌跌撞撞跑出来个华服小男孩儿。 小男孩浓眉大眼憨态,眉眼间与殷绮梅有一二分相似,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打扮成个小小公子哥儿的样子。 “大姐!”殷智勇一路狂奔扑进殷绮梅怀里,跪下抱住殷绮梅的腿嚎啕大哭。 他好想长大,他好恨他自己太小太弱,无法保护姐姐和娘亲,还让姐姐为了救他被恶人霸占了,他好自责…… “勇儿!”殷绮梅一把抱住他,眼泪滚滚而下,摸着弟弟,原来白白胖胖的弟弟足足瘦了两圈儿,原来小胖墩儿的样子竟然生生蜕变出来了些坚毅少年模样,便知是遭了大罪。 紧接着几个丫头追出来,其中一个穿红戴绿最体面的竟是豆娘。 “小姐……”豆娘也湿了眼眶,但她更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瞧殷绮梅的装扮。 这贵妃娘娘、神仙妃子似的奢豪艳丽打扮,哪里是做小能穿的?! 短短几日,殷绮梅做了妾竟比姑娘时更美了,桃腮水嫩娇态,眉眼妩媚妖娆,呼之欲出的酥胸,走起路来更是万千风情。 “好了,小弟不许哭,快带姐姐去看看娘。”殷绮梅给小娃儿擦泪,催促。 然而听见这句,殷智勇最听殷绮梅的话了,使劲儿憋住泪,小小的脸浮现出大人一样的愤怒隐忍,杵着不动弹。 殷绮梅心咯噔一下子:“我娘……” 豆娘察言观色:“小姐放心,夫人的病大好了,一直惦念着小姐呢……” 后院正房屋暖炕上铺着玉竹席子,见程芸半躺在上头偎依在一个魁梧高大的中年汉子怀中,那汉子挨着炕沿儿而坐,让程芸靠着他的胸膛,不住温言软语的说话儿,正在一口口的喝阿萝喂过来的参汤。 程芸虽然削瘦,却一点也不憔悴,皮色白里透红,秋水瞳痴痴的望着男人,男人亲了亲她的头发,她就极欢喜的恬静而笑,更乖顺的喝参汤了。 喂参汤的阿萝心里苦涩的要命,她女儿比豆娘、莱盛沉得住气,见小姐成熟艳妇打扮,虽然极尽奢靡华贵,却始终有些郁郁之色,薛容礼贵气俊美的眉眼间春风得意、春色饕足,心知生米煮成熟饭,只盼着小姐能过的好些,暗暗稳住自己用心伺候夫人不给小姐拖后腿。 炕边八仙桌旁坐着个山羊胡须老大夫模样的人,正在从药箱子里取出针灸等物件儿。 看见这一幕,殷绮梅如遭雷击,僵在门口不动。 薛容礼已经进屋了,见她磨蹭,对春露使了个眼色。 好容易坐在炕沿儿另一边儿,眼眶猩红的盯着程芸和那男人看,一动不动。 男人转过一张憨厚刚正的国字脸,看到殷绮梅仍旧不动声色,对薛容礼时分外恭敬,不急不慌,当即要松开程芸来行礼:“小的见过国公爷,见过姨奶奶。” 不料,他的身体刚刚挪一下,程芸那边儿脸就受惊的抓住他的衣襟,参汤也不喝了:“不……相公!相公别走!” 薛容礼却抬手,示意他顾着程芸。 男人立刻旁若无人的上炕,把程芸抱起来让程芸坐在他腿上,接了阿萝递来的参汤,吹了吹喂给程芸:“好芸儿,为夫不走,多喝点……” 而薛容礼坐在炕榻下的一张鹿皮太师椅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你娘的病是心病,你救得了她的身,救不了她的心,刘大夫,你与姨奶奶好好说说。” “是,古语有‘相思成疾,一病不起’,夫人与先殷老爷琴瑟和鸣,恩爱非常,殷家老爷猝然长辞,殷夫人心脉受损以致神思混沌盘溃,所以姨奶奶用百年老参等各种名贵药物吊住殷夫人的命,只不过是一时的生机,姨奶奶,小的冒昧一问,是否殷夫人好过三五日后,病情再度恶化呢?” 阿萝见殷绮梅不出声,立刻道:“是。” 刘大夫捋着胡须,莞尔道:“这就对了,病人没有求生欲,旁人再使劲儿,心死了,身也就死了,是以老朽想出一个妙法,既然殷老爷亡故,世上容貌身形气质相似之人何其多?让殷夫人心中有个念想,这不,自然而然就好了起来。” 薛容礼撇一眼殷绮梅,见殷绮梅身形一阵阵发抖,抿唇,眼睛恨得要滴血的样子,对男人抬了下巴:“魏大,来见过姨奶奶。” 刘大夫立即用银针刺入程芸穴道,程芸软绵绵的趴在男人怀里,那男人把程芸小心翼翼的抱进炕里头,盖上薄被,又招呼阿萝来给程芸打扇,自己才下炕。 对着殷绮梅“咚——”地下跪,三磕头。 “小人魏大,给姨奶奶请安。” 这魏大丝毫不露怯,行礼叩拜有大家奴才的样儿,那股憨厚傻气全退,沉稳而精明。 殷绮梅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小声打颤,她已经气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魏大生的与她爹殷实诚竟然有五分相似,身形也像,那股老实憨厚气质更像!还穿着他爹的衣裳!! 薛容礼究竟安的什么心?! 薛容礼“唰——”地抖开檀木镂雕神仙贺寿折扇,倜傥的慢慢扇着:“不过是个奴才,你当他是下人伺候你娘,便不会那般难受。” 鹰眼似笑非笑看她:“说来你得谢谢爷,为了救活你娘,爷派人四处寻,才寻到这么个合适的人来,魏大的身契在爷手上,必定会好好伺候你娘,奴才替身而已,不会替代你爹在你娘心里的位置,待你娘痊愈,打发走便是了。” 殷绮梅深深低头,直把绢子都攥坏了,眼睛空洞的死死的盯着地砖看,强迫自己镇定不要莽撞,忍,一定要忍,然而她胸腔鼓噪,胃里翻腾的她要吐。 “多谢爷费心想着。”再次抬起头来,殷绮梅除了眼珠蒙上一层水亮,笑靥如花,盈盈来到薛容礼跟前,福礼。 “谢爷救了妾母亲弟弟性命,妾再没有旁的说法,此生用心服侍爷才能回报万一。” 薛容礼一下子将拉她入怀,抱她坐自己大腿上,情色的揉按美人的腰背,一双暗沉的鹰眼危险半合,半是窥究半是满意的深深瞧着她:“你能如此,甚好。” 阿萝握着扇的手抖的厉害,扭过脸不忍再看自家小姐受辱。 豆娘还算周到把殷智勇拽出去不让他瞧。 “啾啾——”殷绮梅圈住薛容礼的颈子,主动亲吻那张危险好看的薄唇。 薛容礼自然是拥紧她,霸道的反客为主,舔亲红嘴儿里里外外,吸允那细甜的香舌。殷绮梅涂了丹蔻的鲜妍红酥手撩弄薛容礼脖后耳根,唇舌也热情的回应。 一吻结束,二人紧贴着缠抱,都有些情动粗喘。 殷绮梅眼睛湿漉漉的,环佩叮咚,脸色艳丽勾魂儿,靠近男人耳畔,吐息如兰:“我的好大爷~让我与家人私底下说说亲密话儿,也好安安他们的心,好吗?” “捉狭的小妞儿,你人都是爷的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爷的面说的?还是你有什么坏事要瞒着爷?”薛容礼抱着她,看她那被自己亲肿的艳唇唇瓣裹着蜜泽,喉结干渴,又啄吻两下,捏着殷绮梅的后颈要再亲芳泽。 殷绮梅社呼吸,两只鲜润玉手抚着薛容礼胸口欲拒还迎的抵着,摇晃身子做小女儿家撒娇,噘嘴:“娘家人话儿,夫家人怎么听得?好大爷~好哥哥~奴家求求你了~” 薛容礼骨头都酥了,心里早已答应了,只是还想听听殷绮梅撒娇,若不是在殷家多有不便,真想听听这小妮子在床上叫‘夫君’、‘哥哥’的样子。 “半个时辰。”薛容礼答应了。 看丫头掀开帘子,薛容礼带着蜜儿、金斗出去。殷绮梅又把除了春露外的所有下人摒退,关上门。 本是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冰冷麻木。 阿萝眼泪夺眶而出:“小姐!你受罪了!” 殷绮梅疲惫道:“受点罪怕什么?受辱才最难受,我现在都觉着自己不是人了!” “小姐……” 莱盛听得紧紧握拳,抱着殷智勇,咬牙,一大一小都欲言又止。 阿萝想老爷夫人何等宠爱大小姐,大小姐在家里甚至都做老爷夫人的主,如今却伺候那么一个浪荡子。 殷绮梅摇头:“春露你把银票给我,去守着门儿!” “嗳!”春露干脆的答应着,立刻掏出藏好的银票。 豆娘也红着眼泡:“小姐别说丧气话,看国公爷待小姐宠爱的样子,老爷地下有知也能合眼了,有得必有失啊。” 殷绮梅听得刺耳,皱眉当做耳边风不理会她。 阿萝狠狠瞪女儿豆娘:“死丫头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去门口和小姐带来的春露姑娘学学去!出去!” 豆娘脸色涨红,咬唇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殷绮梅摆摆手,把莱盛也招呼过来:“罢了,奶娘,莱盛,这些银票三百多两,你们一定要收好,最好分开存放,以后我会想办法送些银钱出来,你们积攒着,你们是我的心腹,是我的亲人,这话儿我只在你们跟前说,你们谁也不许透露半分,否则我下场凄惨,你们切记,我接下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和旁人说。” 几人郑重点头。 “薛容礼是个没人心的东西,不过把我当做猫狗似的玩物弄着有趣,为了控制我,竟然在娘亲身边安插了魏大,让我恶心透顶,让我做他一辈子的小妾给他生儿育女还不如死了干净!” 阿萝捂住殷绮梅的嘴,颤声:“小姐不要胡说。” 殷绮梅拿开她的手:“目前,我不能摆脱他,不得自由,不见得一辈子都是如此,我要你们看紧了那魏大,绝对不能和母亲有肌肤之亲!记住了吗?待母亲康复后,如果能除掉他,再好不过!” “是。”莱盛目光如炬答应着。 “薛容礼狡诈阴险,狠毒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要先虚与委蛇,少不得忍个一二年,这期间部署安排,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们好好生活,帮我好好把勇儿带大,不要犯傻做意气之争,你们可明白?” “明白,小姐你放心。”莱盛惭愧低头,本来小姐安排两条路,偏偏他一时激愤自不量力,否则夫人早就送走了,小姐也不至于被处处掣肘。 “小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阿萝搂住闷不吭声的殷智勇。 殷绮梅喘口气:“这府里的人,我私下里瞧着,应有一半是薛容礼安插的人,你们万万小心,不可被捉了把柄,不要和他们说话说笑,端起原来的体统,你们才是我娘家人,他们都该受你们辖制才对,他们若是不听,你们就仗着我来灭他们威风,在这院里横行霸道些也无妨,细细瞧着,记下他们的性情和家里情况,回头送信与我。” 莱盛虽然莽直却不傻,阿萝也是极聪明的妈妈,一点就通。 殷绮梅上炕,把程芸的头抱在怀里:“呼……这院里的丫头我不放心,阿萝你最好亲自采买两个丫头,你教导着,让她们和咱们一条心。” 莱盛听此,忙道:“小姐,沈和那小子没死,前儿我们在诏狱里被关着,那小子还来看我们了,他卖身进了张府尹府上做账房,那小子头脑灵活还是老爷生前信重的。” “张府尹?”殷绮梅眼皮一跳。 阿萝给程芸理了理发髻,叹息:“那小子真是仁义,有勇有谋,来诏狱看我们时,让我们一定要撑住,他说找准时机,一定说动素来正直有声望的张府尹大人做主,给老爷小姐伸冤。” 莱盛悲哀的摇头:“京城里谁敢得罪薛家?沈和不知怎样……” “你去把他赎出来,别让他进这院当差!”殷绮梅肃然坐直,眼里冒光。 莱盛傻了,不懂:“小姐的意思是……” 阿萝却笑了,眼里熠熠生辉:“小姐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做笼中困鸟,沈和那小子没被发现,让他在外头暗暗接应,再好不过!” 殷绮梅来了精神,也高兴:“不错!把银钱一半交给他!我爹生前总说他头脑好,必能打理好这笔钱,对了莱盛。” “小姐吩咐。” “你去找沈和,让他没事儿去逛逛青楼,暗中透过青楼,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配一剂避孕药来,阿萝你找个借口来府里看我顺道送来!”殷绮梅眼里精光四射。 莱盛、阿萝瞠目,屋内鸦雀无声。 小小的殷智勇抱住长姐的胳膊,小脸泪痕斑驳却坚定:“我姐姐当然不能给那坏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