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满脑子都是傻子

    刘壮壮整个人都被幸福砸晕了，他兴奋地跳起来，“好！我……我到时候去接你。”

    晚风一走，刘壮壮身后的那几个小伙伴全都冲到刘壮壮身边，“可以啊！”

    一行人笑呵呵的。

    晚风浑不在意身后那群人，倒是程雨一路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姐姐，你不会是为了麻雀跟他去看电影的吧？”程雨瘪着嘴，“早知道我不要麻雀了。”

    “为什么？”晚风一边烤麻雀一边问，“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你不喜欢壮壮哥，我不想你为了我，去跟他看电影。”程雨皱着脸，“他长得乌漆嘛黑的，没有傻子好看。”

    晚风动作顿了顿，又迅速恢复，只是表情黯淡下来，“吃吧。”

    一共七只麻雀，她一只没吃，全给程雨了。

    想起上次三个人吃麻雀的场景，晚风心里有些难受。

    晚上睡觉时，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大山晚上踢被子，有人给他盖被子吗？

    而且他那个地方总会变硬，有人会帮他吗？

    有人帮他洗澡吗？

    他喜欢吃肉，那地方有人给他吃肉吗？

    她辗转难眠，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黑眼圈特别重。

    程大树和王华茹去山上采蘑菇了，晚风早早起来做完饭，又去教程雨读书，快中午了，才去洗衣服。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把大山送走了，见了面也就惋惜地说几句傻子要不是傻子就好了。

    晚风听了也没什么反应。

    她只关心大山在那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手机卡塞进去后，就没收到过任何电话，她为了等警察局的电话，每天都把电量充满，不管去哪儿都把手机装在身上。

    然而，过去四天了，手机都没有任何来电。

    刘壮壮开车过来接她的时候，晚风才意识到，已经周末了。

    她带了几只烤好的麻雀装在口袋里，一上车，刘壮壮就闻到了，问她，“你身上还带着麻雀？”

    毕竟是坐他的车。

    晚风拿出一只递给他，“吃吗？”

    刘壮壮开心极了，两手接过，“吃。”

    他爸爸年前买了辆二手轿车，他赶紧学了车，把驾照拿了，就为了这一天，能这样开车带着晚风出去。

    他车上放了不少零食，都是前一天晚上，在小超市买的。

    他以为晚风会喜欢，哪知道，上车后，晚风根本看也不看那些零食，只盯着窗外。

    “哎，晚风。”气氛太沉默，刘壮壮忍不住打开话题，“那个……大山，他找到他家里人了吗？”

    晚风摇头，“不知道。”

    刘壮壮安抚她，“会找到的。”

    “嗯。”晚风点点头，顺着刘壮壮的话题道，“等看完电影，我想去警察局问问看。”

    刘壮壮点头，“行啊，我带你去。”

    晚风打开身上的小布包看了眼，里面还有五只麻雀。

    烤麻雀要趁热吃才香。

    可来回这么远的路程，大山是吃不上香的了。

    明明晚风一次电影都没看过，原本她该期待去城里看电影的。

    可偏偏，她在去看电影的路上。

    满脑子都是大山。

    电影是一部爱情电影。

    男女主经历重重误会和狗血，终于走到一起，结局幸福圆满。

    刘壮壮都看哭了。

    晚风有些莫名，她不知道是因为走神还是对这种电影一点都不感冒，内心一点起伏都没有。

    散场的时候，刘壮壮伸手过来牵她的手。

    晚风惊地躲了一下。

    刘壮壮有些尴尬地没再牵她，只说，“人太多，我怕你被挤到。”

    晚风点点头。

    她知道刘壮壮喜欢她。

    刘壮壮人不错，只是皮肤很黑，长得一般，唯有一口牙非常白，衬得那脸跟炭一样黑。

    晚风不知道以后的老公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会是刘壮壮这样的，也许不是。

    也许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因为她已经和傻子……那样了。

    “走吧，我送你去警察局。”上车后，刘壮壮就故作轻松地说，试图想打散刚刚的尴尬氛围。

    “嗯。”

    两人到了警局，刘壮壮跟着她一起进去。

    晚风报了姓名，问了警察，结果就听警察说，“那傻子跑了，一大早我们出动了二十多个人去找都没把人找到……”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晚风有些生气，“你们怎么可以把他弄丢？！他家里人都没找到他，你们怎么可以把人弄丢！？”

    “他自己趁我们不注意跑掉了，我们这些人不是只为他一个人服务的，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做的，而且我们早上出动了很多警力去找了……”

    晚风气得要死，她不敢想象傻子一个人跑去了哪儿，当即冲了出去。

    刘壮壮跟在她身后，“晚风！我陪你一起找。”

    晚风没管他，从警察局出去就沿着大路往前跑，她不知道傻子会去哪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一边转一边喊，“大山——”

    “上来吧。”刘壮壮开了车在她身后，冲她鸣喇叭，“我开车快点。”

    晚风摇头，“刘壮壮，你开车去找，我跑着去找，找到了你打我电话。”

    她问了刘壮壮的号码，存进手机后，就转身跑在街上继续找了起来。

    一直到晚上，她都没找到人。

    再不回去，今晚就回不去了，山路很黑，刘壮壮没开过夜车，他也不敢开回去的。

    晚风打电话叫刘壮壮先回去，刘壮壮却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愣是要回来接她一起回去。

    晚风疲惫地不想多说，挂了电话后，迎面看见一个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当时给大山买糖的那个超市走去。

    超市还开着，但是门口并没有看见大山。

    她往超市后面的巷子走，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捡垃圾吃，他脚上的鞋子不见了，一双脚磨出了血。

    身上还穿着当初送他离开时的那件藏蓝色工装服，此时，那件工装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晚风不敢置信地朝他走过去，在男人背后轻轻喊了声，“大山？”

    男人怔了怔，回头看了过来，嘴里还咬着一块冷硬的脏馒头，他胡子拉碴的，一张脸脏兮兮的，唯有那双桃花眼，在看见晚风的那一刻，忽地亮了起来。

    晚风的眼泪瞬间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