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正妻夏醇初登场,惩罚厚朴美泬举杯)
儿时学堂的先生是个干瘦老气的年轻人,走路像乌龟一样缓慢,据先生说他研究过李淳风的,占卜之后算得自己可以活到九十九,从那之后便觉得何事都不必着急。 不着急死的人,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先生为自己占卜的时候就已经死过了。 王应桀不大喜欢他,却唯独爱他养得极好的茉莉花,香味清甜,还可以用来熏茶。时时在课堂上发呆,望着一株株茉莉出神。 娇巧,可人,像极了某个痴痴傻傻的人儿。 “小桀,小桀。”青青温柔的声音将王应桀从睡梦中惊醒,待小王爷意识回转,朦胧的双目四下望过去,却发现已不是那个在学堂的孩子,眼前白惨惨、黑漆漆的灵堂,才是他的天地。 他竟在守灵的时候睡着了。 穿着白色孝衣的青青,依旧是儿时清澈的双眸,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王应桀狠狠地咬住了自己嘴里的软肉,心里不大痛快。 对于爹爹丧事的记忆,被春日的清凉,跪得酸软的膝盖,以及与青青的苟合给填满,从第一日的守灵,直到七日的道场礼,王应桀每每夜晚都会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拉小姨娘到假山后头做淫糜之事。 回到灵堂,所有人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低头跪在那里哭。 除了……厚朴。 王应桀瞧见厚朴那里的垫子空着,左右也见不到人,就问青青:“厚朴呢?” “送客去了。”赵青青伸出小葱脖样的手指,指向门外,“姜琴,您记得吗?和夏侍郎一同来的,厚朴见您没醒,便出门送客去了。” “夏侍郎?”王应桀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脸上挂上了一丝丝得趣的笑意,“夏醇?” “大约是吧……” 王应桀笑而不语,半晌后,突然意识到赵青青还提到了一个人,姜琴。小王爷秀气的眉尖拱起,随即,毫不犹豫地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逍遥侯府门前种的是梧桐,虽是无心插柳,却给人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之感。站在门口树下的三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王应桀出门的第一眼,便瞧见了正对着大门站着的黛青色便服的男人,只是因为他娇美的眉眼,尽显温柔的气质,如画中仙子一般引人注目。 夏醇。王应桀唇齿间回味着这个与自己指腹为婚的男人的名字,想象着他们未见的十年中,为何岁月没有磨平他的分毫天真和骄傲,如果在茫茫人海中擦身而过,王应桀毫不怀疑自己会一眼认出他。 即使十年未见,即使他们都已经长大。 此时,夏醇面色略有惊讶,望着眼前的姜琴副将和男妾厚朴。 姜琴副将很是不屑,对低着头的厚朴道:“小小双儿,敢于堂堂男子比肩,我瞧着,榻上承欢的日子更适合你。” 背对着大门的厚朴,只瞧见低着的头和微微颤抖的后背。 “姜兄,怎可……”夏醇的脸也因此涨的通红,显然未料到姜琴一位武将,竟会在别人的妾室面前口出恶言。 忽然,就听得一声冷笑。 两个人齐齐望向来者,只有厚朴一人仍旧低着头。 王应桀迈着自己六亲不认的步子,英俊的脸上挂着冷冷地笑容,还未言语,那冷漠的眼神便令姜琴打了个寒颤。 “见过小王……” “啪。” 一个耳光,打得三人皆惊,厚朴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相公,眼角发红。 这巴掌打得太狠,姜琴的脸上瞬时出现了一个手掌印。 “姜副将,作何感想。”王应桀冷冷地望着姜琴的眼睛,看着那里头慢慢涌上的愤怒、屈辱、震惊。 “王爷,这是为何?”姜琴的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打狗还需要理由吗?”王应桀下颌轻抬,轻蔑,高高在上。 姜琴看着他良久,忽然笑道:“是,王爷说得是,打狗自然不需要理由。” 王应桀从鼻子里哼出个声儿,再看一旁的夏醇也是受了惊吓的模样,怕着,却又故作镇定地挺直腰板,王应桀脸上的冷漠被风吹走了一般,拱手笑道:“夏侍郎也在。” “见过王爷。”夏醇连忙回礼,却在拱手时,被王应桀整个握住,听那个登徒子嘴上说,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却实则将他纤长白嫩的手摸了个透彻。 夏醇脸上的红,恰似开得最艳丽的桃花。 王应桀还是不肯放手,身子也靠上前去,就听见夏醇从牙根里吐出的声儿,只有二人能听到:“王应桀,别逼我在别人面前揍你。” 王应桀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松手,瞥了一眼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姜琴,对厚朴道:“回去吧。” “是。”厚朴抬起头对着夏醇笑笑,便跟着王应桀回了王府。 入夜,丧事的流程终于走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日子还需要过下去。 青青将王应桀扶起身的时候,轻声问道:“今夜,我们还去后山吗?” 王应桀看着赵青青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笑道:“姨娘的美泬我们来日再品,时日尚多。” 赵青青点了点头,便由小丫头搀扶着下去洗漱休息了。 王应桀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最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卧房内,红烛摇曳,晃得影子在白净的墙上翩翩起舞,缓慢柔情,像是醉香楼里身段最好的男妓。 厚朴不是男妓,他是逍遥侯府的男妾。 肌肉均匀的男子全身赤裸地趴在地上,双手于背后交叉,腰部下陷臀部高翘,十足公狗相。 王应桀于桌边品酒,赤着的足,不轻不重地踩在厚朴的腰上。 “风吹柳花满店香,厚朴压酒唤客尝……”王应桀又在乱改诗词,喝得微醺,笑容放肆。 “厚朴,来一杯如何?” 跪趴在地上的男人已有些支撑不住,多日的丧礼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又在房中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早无知觉,听见小王爷如此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叫他消气。 “咳……厚朴真是骄纵惯了,相公讲话也不理,又偷偷与野男人私会,受了屈辱又像条小狗一样躲到我的身后,叫相公我好生吃味……”王应桀这张嘴,真是死人也能说活了,颠倒黑白的能力更是一等一。 明明是他冷落了厚朴,明明是姜琴欺辱厚朴在先,明明是他忍不住气性打了人,却又装作什么都是厚朴的错。 可王应桀偏偏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厚朴知错。”那人的声音含着哽咽,却不敢哭出声来,因为相公说不许他哭。 王应桀心眼坏得很,就是喜欢瞧厚朴这幅委屈隐忍的模样,心里头得到满足,便放下踩在厚朴腰上的脚,将人拉起。 厚朴已无立支撑自己的身子,蹒跚几步,倒在王应桀的怀中。 便听抱着自己的男人柔声道:“我知道你与姜琴的过节,当年便是他检举你的身份,使你失了武状元的资格,还差点丢了性命,我都知道……” 厚朴将头埋在小王爷的颈窝,温热的眼泪将衣裳都浸透了,但是这人却一声不吭,叫人心疼。 “今日,我替你打他,下回,我要你狠狠打回去,打死了打残了有我在,欺君之罪我都可保你,区区姜琴算什么。”王应桀摸着厚朴颤抖的后颈,动作温柔,眼睛里腾腾杀气,“记住了?” “嗯。” “但,我仍要罚你。” 厚朴抬起头,眼睛中的泪珠子欲落不落,却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委屈:“厚朴该罚。” “哪里该罚。”王应桀用手指抹掉那颗眼泪,轻声问他。 “我不该懦弱,不该以顾全大局为借口任人羞辱。” “很好。”王应桀笑了,“那就罚……罚你用小泬举着酒杯,待明日我起身,酒不能洒出分毫,可好?” 厚朴面上一红,乖顺地撑起身子,重新趴回了地上,只不过这一次,屁股翘得更高:“请相公责罚。” 王应桀拿起桌上的酒杯,底部越两指粗,上头渐宽,杏花酒倒于杯中,香味扑鼻。 “好酒啊……”王应桀在鼻下轻嗅,俯身分开厚朴的臀瓣,露出粉嫩水灵的花泬,毫不留情地将酒杯塞入泬中半数。 厚朴闷哼一声,身子轻颤,杯中的酒面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