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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早自习人来得不多,谢陨星遮着书包往厕所挪,动静不大,但他一出现,原本靠在十三班门口的几个男生与对面班级的交换了个眼神。 谢陨星躲进厕所隔间,锁好门,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团折皱了的内裤。 在家的时候他的请求被谢澜打断了,只能攥着裤子偷偷进厕所换。 他攥着裤腰慢慢往下扯,蹲下来将它套进脚踝,外边传来熙攘的脚步声,可能是下课打铃了。在他提校裤的时候,一盆水从顶上哗然倾倒下来。 那一刹那,水淹过了他的身体。 将他冲没。 谢陨星浑身湿透,水滴顺着发梢一滴滴往下坠,被冰凉刺激得哆嗦。 他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睁大眼睛,嘴唇茫然地颤抖。 头顶传来一阵嬉笑。 他仰起头,看清楚了动静,还是那群经常来找他麻烦的人,带头的是侯玦,他们如一群幽灵,总是在各个角落里出现,时不时来教训他。 谢陨星的手指微微捏拢了,听到骨髓里嘎吱嘎吱的恨意。 隔间门上举着铁桶的男生兴奋地冲身后的人大喊:“快看,他在穿内裤,谢陨星平常是不是也不穿,暴露狂——” “谢陨星是个暴——露——狂——” 那暴露狂三个字将谢陨星惊醒,他猛地拉上校裤,侯玦把铁桶往隔间扔,砸到谢陨星的头顶,铁器和头骨发出巨响一声。 之前裴迟屿打架还未痊愈的伤口溅了血,肿了个大包。谢陨星眼冒金星,捂着头趔趄地倒了下去。 门缝外一双双的脚踏来踏去,欢潮在人群里涌动,那些窃窃私语透过窄小的门,传到谢陨星耳朵里。 有人恍然:“这个我知道,我从来没在厕所隔间以外的地方看见谢陨星撒尿,他肯定是从来都不穿,难怪了。” “暴露狂吗?学校里还有女生啊。”有个男生露出厌恶的神情,啐了句,提议道,“让他长长教训。” “这种没人品,成绩烂、靠他母亲卖逼挤进我们学校的变态狂魔,怎么配和我们一起上课。” 谢陨星闭着眼睛,发烫的手掌按在脸上,咝咝像冒着热气。 他不在意的,他想起妈妈的话,妈妈说,不要在意别人的话,陨星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 他喃喃道:“妈妈。” 隔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一双双鞋子在他眼前起伏,侯玦的身后,就站着方落,背着一个包,好似加入了他们的欺凌队伍,门口几个男生守着,密不透风地堵住了要进来的人。 谢陨星隐隐有些撕裂了,混乱而彷徨地看着这一幕。 很多人,很多。 侯玦将他一把攥起,踢向他的肩膀,谢陨星被人提溜着扔到了小便池旁,额头磕到了瓷砖上,瓷砖上肉眼可见出现了一道血痕,他疼得抽气,支撑不住,缓缓滑了下来。 “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你,又在躲我们了,谢陨星,不要敢做不敢当,暴露狂,给老子死!” 谢陨星眼前全是破碎的水光,湿漉的水泽顺着他的鼻梁,没入下颔骨,狼狈透了,他压着手腕,压住身体里沸腾的血,一次次地重复安抚:“我不是变态,不是暴露狂,我有穿内裤的,我穿了,我没有影响别人。” 侯玦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方落从包里拿出一个摄影机,对准了谢陨星的脸,开始录制,语气颇为畅快又恶意,像是对那天谢陨星不肯放过自己的报复:“玦哥,开始拍了。” 侯玦一巴掌扇向谢陨星的脸,双性人本来就是比两性都脆弱的物种,无论是攻击力还是生命值,谢陨星被扇得脸上气血翻涌,有人趁机踢他的膝盖,他膝盖一弯,身体踉跄往下倒,轰然砸入地里。 “这次怎么就乖乖挨打了?反抗啊,谢陨星,你倒是反抗啊。”侯玦攥着他头发按在瓷砖的地板上,他真的如他们所说,挣动了下,跌跌撞撞地想从瓷砖上爬起来。 又被一脚踢回了瓷砖前。 一顿哄笑。 后面几个男生上来,按住他乱动的手脚。有男生松了松拳筋,一拳头砸向他的脸,砸得他半张脸变形,愤怒道:“暴露狂,我们学校里还有那么多女生,你他妈知不知道。” 谢陨星被打得神智有些模糊了,血和水顺着他睫毛往下滴,他眼睫翕动了下,声音几不可闻,自言自语:“女生啊,因为是选择了当男人才会挨打吗,可是,我不是暴露狂啊。” “他说什么?” “管他呢。”有人一记狠辣的倒钩拳砸向他的腹部,谢陨星被打弯了腰,侯玦攥着他头发强迫他仰起脸来,他面孔上空洞无助,倒映在反光的瓷砖里。 显得格外空洞。 一只手在兴奋地抖,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 “谢陨星,你算个什么东西,谢家早该退了,带着你家的破医院永远离开新水。” 谢陨星嘴唇蠕动了下,侯玦凑近,听到了一串细微的“不”。 侯玦笑了声,猛地将谢陨星推下,踩住了他的手背,用鞋子碾磨,看着他露出痛楚的脸色,他们都大笑起来,方落的镜头下出现谢陨星扭曲成一团的脸。 侯玦抓着谢陨星的头发,一次次往簌簌掉粉的墙壁上撞,逼迫道:“暴露狂,承认你是个变态,我就放了你。” “不,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让他说谢家都是一群人渣,败坏新水的垃圾。” 谢陨星的额前沁了汗珠,不知是刚刚泼在他身上的水,还是从泪腺分泌出来的,从小藏在身上的骄傲像一根针在脑海里刺痛,顺着面庞滑落。 那种东西好像随着爷爷和舅舅的死亡,一并消失了,他脸上已经沁出了血,绵密滚烫地落了满掌心,肿成一片,终于气若游丝地说:“好。” 好似妥协一般。 这群人都有些诧异,他们平日里乐得见谢陨星一次次被他们击下,明明是条败狗,还是咬牙从地上爬起,不堪一击的身体,可是眼里总冒着一团火,气愤着被揍得半死不活,还要说不。 他们的恶意施暴被他们加工成正义的讨伐,好似那样榨干他,就能喂养出无数正义。 用他一人肮脏的血。 “你跪下,脸趴在地上。”侯玦命令道,“舔我的鞋子。” 谢陨星身体有些站不住,扶着瓷砖,双膝在半空坠下。 砰—— 他身体小幅度颤抖起来,十根手指按在了地上,鼻尖正对的地方,瓷砖上数不清的尿斑、干涸的精液、汗迹和血,涌入他的鼻息,浮动。 他低下的头深深陷入地,像个真正无骨气的匹夫,手指颤抖地扶住了那双鞋。 肉弱强食,物竞天择。 上面几十张脸狰狞起来,张牙舞爪,像地狱修罗里的壁画,在谢陨星眼前幻化晃动。 他闭着眼睛,舌头缓慢地伸向那双满是汗臭汗液的球鞋。 喉咙里已经隐隐有干呕的趋势,他梗着脖子,眼睛里氤氲着热烫的腥气,拳头死死握在两侧,没舔两下,他就被门口进来的白舜水一脚踢翻在地。 他倒在地上,嗅到喉咙里的血腥气。 白舜水眼里冒着火,怒道:“欺负他你们不叫我?有你们这样的吗?” “白哥,你这不是来了吗?” 谢陨星身上的伤痕痕迹明显,再暴打下去可能就到被学校制裁的地步了。白舜水走到地上的谢陨星旁边,用鞋尖勾起他的湿漉漉的脸,上下端详,忽然嗤笑了声。 “你们玩的程度就这?” 白舜水拉开裤链,对准了谢陨星的头。 谢陨星下意识闭上眼睛用手背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巨大冲劲的水柱喷涌而出,大片腥臊的淡黄色液体射到他的头上,顺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往下滴。 方落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将镜头推近。 谢陨星脸上淋满了屈辱的液体,里面没有盛着往日的惊怒,只剩空洞。 那深处的光越来越阴鸷,可是他睁大眼睛,分明溃散如云烟。 白舜水洋洋得意地转过头:“论欺负羞辱他,侯玦你那算个卵,这才是大师级的羞辱,你看他都被吓住了。” 白舜水一脚踩在他的头顶的伤口上,指令道:“跪在我脚下磕头,说你是个变态,说谢家人都是垃圾。” 痛意流转而过,从大脑逼近垂体的地方一路麻痹到指根,谢陨星将那根痉挛的手指藏住,脸上的神情支离破碎,像被人抽掉了灵魂。 白舜水等着他的反抗,因为谢陨星每一次都会反抗,然后被揍得伤痕累累,只有三班那个傻逼似的班主任以为是谢陨星喜欢挨揍。 搞笑了,谁会喜欢挨揍,只不过是他们欺负完他后,故意放出的声音,三人成虎,就算有人不信,那十几个,几百个人在传呢。 谢陨星从不会跪,他们每一次都那样发狠地欺负他,但是没人会管,即使是声势显赫的亓家,没有一个家族,会愿意护一个无关重要的谢氏来得罪其他家族,他们其中每年捐给委员会上千万,也随时可以倒戈去资助他的对手。 财权堆砌的宝塔,屹立在新水数百年,成为屡见不鲜的无声条例,除了谢陨星,那是一块永远压不跨的硬骨头,无论他们怎么欺压,他总是不变。 白舜水等着那怒火滔天、如飞蛾扑火似的反抗。 可是。 砰—— 谢陨星匍匐下身体,跪在白舜水的脚下,脑袋砸到瓷地的重声,像一把钥匙,沉重地摔得四分五裂。 “我是个变态。” “谢家人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