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01(一道艳丽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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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事还得从头开始说起。”御江澜往後靠去,让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之中,惬意地将双手枕在脑後,与一旁神情颓丧的沈清泽形成鲜明的对比,“清泽,你还记得我曾经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吗?” 沈清泽沉默地点点头,不断用手背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 “自那之後,我开始断断续续地回想起我的过去。想起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出生在一个什麽样的家庭。”御江澜阖上眼,慢悠悠地回忆道,“一年前,我回到御家寻求父亲的协助,但是他为了报复我当年逃家,所以打电话给王傅川,让那家伙直播你们做爱的画面,甚至还逼我和当时的你进行视讯。” 沈清泽闻言微怔,为什麽这件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 “你没印象很正常。”似是察觉到沈清泽的疑惑,御江澜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因为在这之前,你被王傅川喂食了过量的春蚕,早就没了自我意识。” “对不起。”一想到当时的江澜该是何等的难过无助,沈清泽就心疼得难以呼吸,“真的很对不起……” “清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不清楚你在这九个月里究竟受了什麽样的折磨,才会变得如此卑微怯弱,我也无法体会你的痛苦。”御江澜睁开眼睛,平静地凝望着虚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整件事情错不在你,你没必要一直和我道歉,一味道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这样只会让我感到厌烦疲倦。” 而且,你每和我道一次歉…… 御江澜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都只会让我更想死。 沈清泽面色霎时惨白,眼泪落得更凶。他连忙咬紧下唇,死死压抑住险些脱口而出的道歉短语,不让它有丝毫机会冲破牙关,脏了御江澜的耳朵。 “说回正题。在那之後,父亲和我作了一笔交易,只要我变回御江澜,他就会帮我,把你从那些人手上救出来。” “……变回御江澜,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唷,清泽。说来可笑,当初的我虽然一心想救你,却迟迟无法克服恐惧。因为我很害怕,我的人格、情感、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变回御江澜後都会消失殆尽。”御江澜弯起嘴角,“所以这一拖就是三个月,直到在会馆亲眼看见你被他们欺凌的模样,我才终於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麽代价,我都要救你,因此,我重新变回了御江澜。”而後,御江澜止住话语。留给沈清泽一些消化信息的时间。他坐直身体,倾身向前,替自己斟了杯热茶润喉。 沈清泽的视线在御江澜变换姿势後就不曾从对方的腕子移开。 一圈鲜红的印痕烙印在御江澜苍白的腕间,宛若一道艳丽的枷锁,鲜明而夺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痕迹终究会随时间的流逝逐渐消散。 沈清泽漂亮的喉结滚动了下,顿觉有些口乾舌燥,但没关系,终有一天,他会在御江澜这副精致美丽的身躯亲手铭刻永远无法消除的印记,让那些觊觎御江澜的家伙睁大眼睛看清楚,御江澜究竟是属於谁的所有物。 谁都休想从他身边夺走。 兴许是沈清泽的目光过於狂热,不消片刻就引来了御江澜的侧目。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御江澜确实感受到了那股危险的视线,犹如吐信的毒蛇绞紧他的心脏,令他久违地感到了恐惧,本能地绷紧神经。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御江澜再熟悉不过,是君临於帝国食物链最顶层的猎人──近神者──盯上了他。 在研究院试图向诸神发起叛逆,颠覆神之法则而进行逆神者计画的同时,亦为了创造出最接近神的存在,挑战神之权威,而启动了近神者计画。 御江澜掌握到的情报有限,对近神者这种传说中的怪物也不过略知一二。只知道半个世纪以来,研究院每隔十几年都会制造出一梯近神者,每梯七人,每人天赋、专精不同,分别被赋予七宗罪的代号。 近神者被研究院洗脑得非常彻底,就跟国家机器一样,只为帝国而活,直隶於研究院,仅听命於研究院院长一人,纵然是皇帝与王政府也没权限指挥他们。 御江澜就曾遭遇过一名近神者,并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面积。 半年前,在白枭一举歼灭三大犯罪集团,一跃升为帝国最凶最恶的组织时,专精杀戮的近神者就曾奉研究院之命前往狩猎白枭,杀无赦。 御江澜在创立白枭之时就已安排妥当自己的後事,并早早替白枭的成员分派好了任务,以确保即便自己不幸发生意外,白枭也能遵循他的意志继续行动,代替他守在沈清泽身边,不让那些人渣再有机会接近沈清泽。 白枭成员人均法外狂徒,只为自己而活,行事杀伐果断,不受法律道德约束,不畏强权霸道,亦不存在任何能够威胁、收买他们的事物,对御江澜有着绝对忠诚,作为沈清泽的保镳再适合不过。 因此,在被那名近神者轻轻松松杀了一半成员後,御江澜果断留下殿後,拖延其他幸存成员的逃跑时间。 这场厮杀毫无悬念地以单方面的辗压宣告终结。已然毫无还手之力,本以为自己会葬身於此的御江澜认命地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强得跟鬼一样恐怖的近神者摘下他的面具。 却没想到近神者在看清他的长相後,瞬间性情大变,像条撒娇的大狗抱着濒死的他,甚至亲密地对他说“澜澜,我好想你嘤嘤嘤”── 狗日的。 巨大的反差险些让御江澜当场缓不过气,直接原地去世。 那之後御江澜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没能听清近神者究竟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什麽。 再醒来时他被完好无缺地送回了御家,而他的狗爹御子殇就坐在床畔,见他醒来,只是呵呵一笑,彷佛他若是不老实交代一切,这个当爹的完全不介意亲自补刀把他活活电死。 虽然不知道那个近神者究竟是怎麽回事,但御江澜完全不在乎,他这辈子已经再也不想跟任何一个近神者扯上关系。 ……但,可能吗? 御江澜心有余悸地瞥了眼正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咪,低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擦拭泪水的沈清泽,立刻就推翻了心中的猜忌。 不,绝对不可能,沈清泽这只惹人怜惜的宠物猫怎麽可能是近神者那种逆天的阴间生物。 而且近神者在十八岁成年後才被允许离开研究院。沈清泽把他捡回家的时候约莫十五、六岁,更何况沈清泽从十二岁起就靠打工过活,时间轴完全对不上。 啜饮一口热茶,御江澜寻思是自己太累了才会产生这种幻觉。 不过从方才开始,沈清泽那遮遮掩掩的目光就令他有些在意。 “清泽,怎麽了?”御江澜淡淡问道。 沈清泽颤抖了下,似是没料到自己谨小慎微的窥视竟会被御江澜轻易抓包。他就像个做错事情的坏孩子,糯声问道:“手腕……疼吗?” “别放在心上,一点皮肉伤罢了。”御江澜无所谓地笑了笑,“那麽,我继续说了?” 沈清泽下意识就想张口道歉。可是一想起刚才御江澜对他说过的话,只能抿抿唇,将话语滑回喉间。就算御江澜不喜欢他这幅懦弱的姿态,他也必须继续演下去,虽然摸不清御江澜的个性,但他知道,江澜向来吃软不吃硬。 他在赌,赌御江澜跟江澜一样,终究还是会对这样的他心慈手软,舍不得赶他离开。 “等等,对了。”似是想起什麽,御江澜忽然唤住沈清泽,“清泽,你有没有在卧室看到一副对戒?” 那晚,江澜没能送出去的戒指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忘记带走。第二天醒来的沈清泽发现了它们,视如珍宝地将其中一枚戴在身上,除非工作需求,否则根本不会随意摘下。 金主们觉得这枚廉价戒指碍眼得紧,想将它扔了替沈清泽戴上更美更贵的,却没想到会让向来乖巧温驯的沈清泽发狂一般地死命挣扎起来,甚至以死相逼。 那股疯劲让金主们有所忌惮,尤其是在江澜失踪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沈清泽会出现差池,因此只能不甘不愿地依了沈清泽的意思。 听见御江澜主动提起戒指的沈清泽心情有些小雀跃,这是不是表示御江澜在慢慢回心转意? 沈清泽眨眨眼睛,脸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红晕。他朝御江澜伸出左手,修长美丽的五指舒展而开,白皙胜雪。无名指上的戒指镶着碎钻,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就跟那天一样。 ──泽泽嗯啊……很乖喔……老公送的戒指……哈啊……泽泽一直都戴着…… ──泽泽最爱老公了……最算老公不要……嗯……泽泽也没关系…… 御江澜愣了下,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掩饰住内心的暗涛,朝沈清泽浅浅一笑:“喜欢吗?”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沈清泽点点头,笑颜逐开:“江澜,你的戒指我也替你收起来了。” “是吗,有劳你了。”御江澜的唇角仍然挂着微笑,就连口吻也是如此云淡风轻,“不过再麻烦你一件事,明天离开的时候顺便把它丢掉吧,清泽。” 沈清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抱歉,你说什麽?” “我说扔掉它,因为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