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 - 耽美小说 - 物竞天择在线阅读 - 二十七 人体热水袋故障[B]

二十七 人体热水袋故障[B]

    晚上最引颈期盼的事情,轮到颜择泰下厨!除了吴秉宣,活到现在只有一个人吃过颜神准备的正餐与点心,而现在还活着的人,终于也有机会品尝到这一餐,安排值日生并决定顺位的人真是高见。

    他们这趟出去没见到半只爬行类,也没遇上另一组会外出的人马,不知道是不是颜择泰过于可怕,都是一些节肢动物较多,连鸟都没有半只。

    在山区看到能吃的野菜,颜择泰便一路采摘回去,包材就地取用,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颜择泰不需要人打下手,还是要何竞留下来帮他,不准一个人跑回房间待着,他已经不会想用”帮你的人肯定很多”去堵他,然后被他有机会说”只想要你帮忙”这句话了,他乖乖照作,他心如止水的听话。

    多恶心多肉麻的话,他都听温煦培讲三年了!三年的谆谆教诲,也够他熬出师,成为一朵舌灿莲花。

    晚餐期间大家都抓好时间入座,现在大致上就是这段时间所有人会集合在同一处,稍微交代一些温煦培没办法处理,需要技术层面的事情。

    用餐不到半小时,突然停电,周遭即刻暗了下来,众人发出惊呼疑惑声。

    "你们是不是偷接电回去房间用啊?"方思彦压低声音问卢护他们。

    电一暗,卢护一手按在杜庆函的腿上,曾子锋放下餐具握住杜庆函的手,"真的没有!你可以问小函。"

    他还没被停电吓到,险些先被旁边这两人的反应快到吓不出声音,"没、没有……"

    有人拿出手机照明,颜择泰则不受视线阻扰,借机夹菜放到何竞的餐盘里。

    "我去看看配电是否短路。"方思彦拿稳手机站起身。

    "我陪你去。"尤元通自告奋勇。

    两个人出了大门没多久,大家一边摸黑等待,一边听温煦培说话安抚情绪,一会儿电路恢复了,何竞才发现他的餐盘啥时添了这么多菜?

    颜择泰用在规范的食材用量进行烹饪,还能变换更多的花样出来,这一餐算得上是非常丰盛一顿。

    众人继续动筷,吃进去的还没咽下,外面便传来撕心裂肺尖叫声,"啊!!!"

    "方思彦──!!!"尤元通这三个字喊得极远。

    一听到方思彦的声音,杜庆函慌乱的跳起来,又被旁边的两个人压回去座位,"你坐下。"

    温煦培与何竞马上离开座位,冲出主栋大门。

    看到方思彦倒在地上,举高的左手正在大量出血,断肢掉在地上,这是何竞第一次体认,在这里他只能呼喊一个人,除了他别无办法……"颜择泰!颜择泰你快出来!"

    温煦培已经去捡遗落的断肢,而何竞赶紧上前去搀扶方思彦,不让他的手垂下。

    "把伤员移去酒吧!"颜择泰的声音出现。

    何竞闻声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颜择泰奔到他对面,即刻与何竞合力把人抬起,止不住的鲜血喷在何竞身上,在确认身上有无其他伤口以前,断肢必须优先处理,吴秉宣跟在颜择泰后头,看一眼便明白该要去准备其他物品。

    出血量大,加上遭遇惊吓,方思彦被抬放到桌上时已经晕眩过去,来不及布置能手术的现场,吴秉宣拿着毛巾冰桶与食盐水跑进来。

    "你去取棉被与枕头还有急救箱,何竞留下。"温煦培把断肢交给吴秉宣处理,便离开现场。

    "这里没有止血带,你用这个。"颜择泰把桌布撕成长条递给何竞,他举着方思彦的手没有放下,拿了一根调理棒绕上,栓紧止血。

    颜择泰翻找出干净的餐盘,大掌在空无一物的餐盘上划过去,一具同样规格的外科用手术工具出现了,目睹眼前这一幕何竞心跳不止。

    吴秉宣将断肢上的脏污用食盐水冲干净,塑料套包好隔着毛巾放到冰桶里又赶紧跑出去。

    迭了高于桌面的椅子,铺上干净的毛巾,弄好简意的手术环境,把手腕放上去,他开了瓶酒淋在自己的手上,吴秉宣抓紧时间回来把几片叶子塞进方思彦嘴里,也用颜择泰开过的酒进行手部消毒。

    颜择泰用眼神示意,要何竞把断肢取出,他隔着塑料袋递过去。

    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线进行缝合,他必须赶在九点断电前完成手术,吴秉宣与他的默契不用言语,在没有显微下把骨头先固定好,便是连接所有神经与血管,清理完血迹他每重新接好一个部位,吴秉宣接过去便再递上新的。

    偌大的酒吧,没有无尘衣与口罩,连呼吸都只能小心翼翼,何竞除了适时的配合放血,全程目不转睛在颜择泰的缝合手术上。

    "我现在可以进去吗?"温煦培在门外大喊。

    吴秉宣放下工具,走去接应温煦培,颜择泰抬眼看了他一眼,他拿了一旁的酒冲洗双手,接替吴秉宣的位置,趁着空档用镊子夹了毛巾去擦他额头上的汗,何竞知道他又在进行加速了。

    他虽然是动医系专业,却没有实际替人接回断肢的经验,而颜择泰不仅做得到,还是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在断电的前一刻,表皮层的缝合也结束了,没有0.001秒的误差,就算夜间视力不受影响,能自动更正色彩,但光凭肉眼进行显微手术还是太难了,这里没办法进行输血,方思彦的状况不能多耽搁一秒。

    吴秉宣在旁整出术后休息的环境,让方思彦今晚在这里暂渡一夜,把沾血的毛巾都打包起来准备丢弃。

    把伤员移动到能躺平位置后,吴秉宣检查过他身上并没有其他严重的外伤,那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脸,在没有更专业的医疗设备辅助以前,他康复的时间应该会变得很漫长。

    "我留下照看他,你们都先去休息吧……"后半都让何竞处理,他接过温煦培拿来的东西,告诉他现况请他转告其他人别过来打扰,又出去采药进行熬煮,洗过澡端了水折返回来善后,他把沾血的工具都用酒再淋过一并交还给颜择泰,便先进行喂药。

    耗神完成一场手术,他把工具放回体内,虽然周围一片漆黑,可是细碎零星的声音,何竞有猜到他现在应该再进行回收。

    最好的作法其实不是救活他,让他直接断气出局对所有人来说比较省事,方才何竞一喊他,他们眼神对视上的那瞬间,何竞眼中的无助、期盼,那一种这里只有你了,他就知道他没办法拒绝这个人的要求,他就擅自用了能力去救人。

    他今晚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回收完毕,站起来,他晃着身子端着那碗没碰过的水,何竞怕他会随时倒下,跟在他身后走。

    "饿吗?"

    颜择泰像后面有长眼睛一样,知道何竞摇头。

    他们走到隔壁的宴会厅,放下那盆水,把上午那些拿回来的松木丢进去壁炉里,准备生火,太好了,这里还有胡涂蛋留下的床被没带走的。

    念了一个口诀,壁炉的火烧起来,照亮了宴会厅。

    颜择泰又念了一个口诀,把自己收整干净,他去把整组床被抱过来铺好。

    看着颜择泰这魔术般的绝活,何竞两眼直发愣。

    躺上去留了一个靠火堆的位置给何竞,把被子留给他并背对他,"脱了吧,你身上都是血迹得弄干净,明早我再拿你的衣物过来,水是干净的,要给你擦澡用的。"他闭上眼睛交代完这些便直接睡去。

    何竞在一旁默默的脱衣进行擦澡,方思彦的血让他的衣裤全毁,就算擦过,还总有股血腥的味道挥之不去。

    赤裸地躺在他的身边,用被子把自己裹好,他看着颜择泰疲倦的背影,还不忘要把他的事情都安排好才肯休息。

    他的身体现在是冷还是热?

    何竞有点惧怕零星的火花会喷溅出来,所以他把身体转向颜择泰,贴得他很近,他一定衡量过安全距离了,但对于燃烧的薪火,这股恐惧感没有因此消失。

    从一个不怕冷也不畏水畏高的人,身中冰咒,不得不面临他最害怕的事物,那还不如让人体热水袋强硬地抱着他睡算了。

    这一夜他睡得极度不安稳,亲眼目睹完一场精湛的手术让他精神略有点亢奋,关于颜择泰他很多疑问想寻求答案,他们冲出门口的注意力被倒在地上的方思彦吸引,现在慢慢冷静下来才想到,尤元通被活生生带走了。

    上午谈过的话犹言在耳,却成为追忆。

    这里是他提前为自己准备的,为了预防颜择泰有天抛下他这个麻烦的最后手段,没想到他加热器失灵了,却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

    反复地醒醒睡睡,看着他的后颈,不知道颜择泰会不会突然留下他消失。

    越靠越近。

    子时的前一刻,他还是被一股强而有力的臂膀环抱住时,他居然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睡着,终于放松了意识。

    []

    一早颜择泰先醒来,看了眼怀里的人,整个头都埋在他臂弯里,他浅浅地笑了,先去松松那抓紧他衣摆的的手,指尖从脉搏滑动到掌根,何竞便松手了。

    他放开了何竞,从被子里移开身体时,避免外面一早的冷风灌进去,再看了一眼何竞的位置,他就觉得他快被何竞挤出床铺,不得不转过身躜进被子抱住他,现在离壁炉还有一段距离,又加大了薪火。

    "等我回来。"他说得很轻柔,被子里的人儿动了几下,该死,到底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而脸红?何竞清醒后躲在被子里小崩溃。

    他走到隔壁酒吧厅先看过方思彦的情况,今天早上的值日是吴秉宣,他脸上写着完成值日后他要回房摊平,颜择泰想到温煦培几乎也不回房了,不然依方思彦的状况要回到楼上房间有点不便利。

    于是又跟吴秉宣合力把人抬回四栋的房间放。

    拿过何竞衣物,折返回去让他躲在被子里换上,他才把昨晚的水倒在壁炉里熄掉薪火,用脸盆来装他弄脏的衣裤。

    穿好从被子里出来看见颜择泰又打理好一切,正准备等他起身收拾他躺过的床被。

    "你等等,你不要每件事都帮我作,真的很奇怪……"他去端走他那碗脸盆。

    "你要早一点答应跟我在一起就不奇怪。"

    看着他把枕被折好,何竞急促地回嘴,"超级奇怪好吗?你不是标榜不疼另一半的直男吗?"

    喔……他留在校园风云排行上的胡话他有看到啊……"嗯,你特别例外行了吧?我只想疼你一个不行吗?"

    "闭嘴,别说了!"何竞转身就走,他不能晕船。

    颜择泰的存在是可怕的阴谋,正常人到底有谁能抵御得了他的魅力?啊……他懂了,男人嘛……想得不就是那种事,因为他不敢在他面前脱衣服,所以才有到手的价值……

    果然是恶劣又满腹坏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