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141 邢秀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果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周予扬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接受,最后还是因为兴奋和欲求不满而夜不能寐。耐心地等到天亮,他比昨天更早地出现在邢秀门口。 邢秀抓着枕头,一只脚踩着拖鞋,一只脚赤裸地踩在地板上来给他开门,看见周予扬,邢秀眨了眨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 “你怎么来啦?” 邢秀眯起眼睛微微笑起来,轻声问他。 周予扬冷着脸,想不通。 昨天晚上电话里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快要被折磨疯了,身心双重意义上的。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邢秀关心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早上脸色这么差。 周予扬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喝酒了?” 不然根据他的了解,他老婆装不出来这么镇定自若的反应,一定早就变成煮熟的虾子了。 邢秀懵懵地将枕头抱在胸口,认真地回想:“可能吧…” 好像确实不太记得了。邢秀揉了揉头顶翘起的呆毛。 周予扬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他恢复平静的语气,看着邢秀问:“方便我进去吗?” “…好啊。”邢秀抱着枕头转身走向卧室的方向,边打着哈欠边说,“门带上就好啦,我还想睡一下。” 邢秀有些神智不清地跳到床上,蒙上被子。 周予扬叹了口气,关上门,昨天有陆槐因在,他没来得及熟悉家里的布局,周予扬四处看了看。 邢秀宁愿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也不想跟他回去。 周予扬又一次叹了口气,认命地挽起袖子走向厨房。冰箱里还算应有尽有,周予扬泡了点绿豆煮粥,又简单做了枫糖煎饼。差不多快好的时候他走进卧室去叫邢秀。 邢秀整个人压在被子上,身上只卷了短短一截,周予扬小心地将他抱进被子里。 睡觉习惯还是这么差。 周予扬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邢秀睡梦中平和乖巧的模样。视线扫过床单上一处显然刚干的水痕,周予扬的眼睛暗了暗。 按耐下腹下的燥热,他的手掌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手指勾勒着他翘起的唇瓣,邢秀全身心地信赖他,朝着热源靠近还安心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周予扬眼神温柔。 凑近邢秀,周予扬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秀秀,起床吃饭了。” “…唔,好。”邢秀糊弄地点了点,又犯了个身继续睡。 过了三秒——“诶?你怎么在我家?” 周予扬无语地深呼吸几下,解释自己并非窍门进自己老婆家的变态。 “你开门让我进来的。” 周予扬给他单独的空间换衣服洗漱,去厨房盛粥,浸在冷水中放凉。 “好香哦…”邢秀敷着脸蹭过来问,“在煮绿豆粥吗,多放点糖好不好?” “嗯。”周予扬听话地倒了冰糖进去,重新开火搅拌。 邢秀又晃回卫生间,正好门铃响起,周予扬像是早料到般挑眉,脖子上还挂着邢秀买的格子围裙去开门。 一副家庭煮夫的打扮。 “早上好。”周予扬有礼貌地朝他微微颔首,侧身让他进门,“请进。” 陆槐因眯起眼睛。 怎么搞的他好像是男主人一样。 邢秀并不意外地看见陆槐因,“你又来蹭饭啦。” “什么叫蹭饭,我自带早餐的好不好?”陆槐因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狗狗暴躁。 “好啦好啦。”邢秀拍拍他安抚。 邢秀接过他带来的煎包和豆腐脑,和周予扬做的早餐放到一起放好。 “大家一起吃吧。” 邢秀淡定地拉开椅子坐下,完全没有觉得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有任何不对。 142 剩下的两个人自觉的一人坐一边,围绕在邢秀周围。 陆槐因夹了一个煎包蘸了酱汁放到邢秀盘子里,周予扬不动声色地咬住筷子前端。 “谢谢。”邢秀朝他笑笑。 周予扬夹了一层淋着糖浆的煎饼给邢秀,夹完了还没想好说辞。 “多吃点…你瘦了。” “真的吗?”邢秀眨了眨眼睛,摸摸脸,莫名因为这句话而高兴。 因为,瘦了就好看了,周予扬说他瘦了…应该也是说他好看的意思! 邢秀的脑回路推导出这样的结论。 “嗯。”周予扬肯定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自己做的更健康。” 邢秀低头,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粥,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你明天还来吗…?” 邢秀含着勺子看着周予扬问,周予扬愣了愣,邢秀还在等他的答案。 “来啊。” 周予扬本能式地点了点头。 “嗯。”邢秀的眼睛亮亮的,他低头专心地喝粥。 被冷落的陆槐因不高兴地眯起狭长的眼睛。 “秀秀,宣传海报我画好了,昨晚发给了印厂。我们下午去看看吧。” 陆槐因聊起了工作上的事,周予扬插不进话。 “好啊。”邢秀点点头,“几点呀?远吗?” “吃完饭去呗。”陆槐因懒洋洋地说,“有点远,在郊区。” “我开车送你们去吧。”周予扬放下筷子,看着邢秀说道。 “不用了,我们…” “可以吗?你下午不上班吗?”邢秀打断了陆槐因的话。 “我最近休假。”周予扬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邢秀不疑有他,公司的确欠周予扬很多年假,一年到头也不见他休息几天。 “下午很热,还是你想秀秀跟你打车?”周予扬平静地看着陆槐因反问,“你很幼稚”几个大字就写在他额头上。 陆槐因把怨气发泄在煎包上,大大地咬了一口。 邢秀不明所以地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磁场在涌动。 不和谐。 “你们没事吧?” “没事啊。”周予扬和陆槐因相视一眼,异口同声。 143 “那中午见。”陆槐因在邢秀家里磨蹭了一阵,找不到什么其他借口留下,只能走开。 出门前,陆槐因看着周予扬,像是在问他怎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还不走?” “我留下来洗碗啊。”周予扬淡定自若地戴上粉红色的乳胶手套,朝他微微弯唇一笑。 陆槐因默默握拳。 这招他怎么没想到! 周予扬送走了情敌,愉快地甚至哼起了歌,邢秀抱着碗送过来,放进水池,有些好奇地偏头打量着周予扬,听不出他唱的是什么调子。 “你心情很好哦?” “嗯?”周予扬僵硬地眨了眨眼睛,歌声停止,“挺好的。” 周予扬不自在地恢复了沉稳的表情,认真地刷起碗来。 “这样不行的。”邢秀把碗抢过去,像是在说“他是笨蛋”,“要没有泡泡才行。重刷吧。” 邢秀像个剥削周予扬的监工,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 没有洗碗机可以用的确很不适应,粉红色的手套看起来跟他一点也不搭,老婆说什么都听看起来很没有面子。 但是老婆都快没了,要面子有什么用。 “哦。”周予扬看得很开,听话地继续。 邢秀心情有点复杂地在一旁盯着他。 为什么分开了才这么乖呢? 有时候觉得他很好想要原谅他,有时候又觉得他还是很讨厌。 这么复杂的情绪是不是就是恋爱的心情? 144 周予扬送他们到印刷厂,也跟着下去。 陆槐因他们要的量不大,所以联系的是家小小的家庭作坊式印刷厂。 所幸他们只是想印些宣传传单和海报,到时候张贴在医院,在医院里分发。网络上的宣传工作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也招到了一些志愿者到时来帮忙,大部分是来挣志愿时长的大学生。 跟厂主谈的是陆槐因,老板听他的口音,像是人生地不熟,开口要的价贵的有些不合理。 “157g的铜版纸就是这个价,你又不愿意用招贴纸,现在生意不好做,全行业都涨价了,你去问别家也是一样的。”老板叼着烟,抖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 陆槐因不缺钱,这点钱倒贴他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是个艺术家,平时只忙着创作,没干过这种对接的活儿,也看不惯他的态度,说话有点冲。 邢秀挡在前面承受陆槐因的怒火,一边安抚陆槐因一边和老板商量。 “就是这个价,不行你找别家吧。我们还嫌量小呢…”老板不满地转过身嘟囔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们听见。 周予扬伸手拉住邢秀。 “你们要多少传单?” 周予扬一面问一面掏出手机联系企划部经理。 “1000。” 这个量的确不算大,企划部负责宣传、策划、广告…和印厂的合作有多频繁自然不必说。周予扬把这件事交给企划部经理去办,邢秀一点闲气也不用受。 “好了。应该很快就能拿到,到时候我拿给你。”周予扬收起手机,视线刻意扫过仍然在生闷气的陆槐因。他安抚地拍了拍邢秀的肩膀。 “那个…”邢秀摸了摸脑袋,讨好地朝周予扬笑笑,欲言又止。 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后门不走白不走。 “你说。”周予扬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我在想,发传单的时候估计都进六月了,天气炎热。如果是传单的话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如果我们把宣传海报和展览信息印在扇子上或许比较容易发出去。”邢秀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碍于预算他没有跟陆槐因提起,现在对着周予扬讲似乎就没了这种顾虑。 周予扬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陆槐因你把海报电子版传给我。”周予扬对他说,又低头看着邢秀说,“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不着急慢慢想。” “暂时没有了。”邢秀摇摇头。 周予扬又跟企划部经理嘱咐了几句,边说边回到车子里,他先上车打开空调,被午后太阳直射的车内闷热得很。 陆槐因不爽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不想让他和邢秀坐一起。 邢秀站在车外,转身离开想给他们俩买几瓶冰水。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都不加掩饰对对方的不爽。 陆槐因今天处处被他压一头,他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认他进步的速度比他想的更快。 周予扬今天可谓是大获全胜,看陆槐因也如同一个失败者,顺眼了点。 只觉得他很幼稚。 邢秀提着透明的塑料袋打开门,迎面扑来凉爽的冷气。 “给你。”两瓶冰镇的矿泉水,邢秀先递给了陆槐因。 陆槐因看着周予扬挑了挑眉。 这回换周予扬幼稚地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