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我和老攻愉快的协议生活
凛冬远去,万物复苏。 久违的阳光洒在大地,斑驳陆离,透过玻璃,照耀在每一个教室之上。 下课铃声响起之际,放在抽屉里面的手机震了一下,池睿拿起一看,上面的信息只有两个字—— 【天台】 池睿垂眸,只是在退出界面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因为沈郁的信息从来都不长,所以他收到的时候很少点开,光看锁屏就能知晓,所以沈郁的很多信息,都只是显示未读。 可自从手机回来之后,却都变成了已读,的确是奇怪。 池睿放下手机,犹豫一瞬,便从书本里摸出了一包烟,带在了身上。 天台之上的风景很是单调,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也没看出和以前有任何不同。 沈郁依旧坐在女儿墙上刷着手机,只是眉眼间褪去了戾气,早就不复寒假之前的那种阴郁乖张,显得正常了许多。 池睿走到他的身边,将那包烟拿了出来,递给了沈郁,淡淡道,“要抽烟吗?” 沈郁随意地接过,掂量之下,评价了一句,“这烟挺贵的。” 刚点燃一根放在嘴边,沈郁又问,“会抽吗?” 池睿摇头。 沈郁也递给了他一根,“先咬着。” 池睿很听话,接过便咬住了下来。 本以为沈郁会拿起打火机为他点燃,却不想沈郁只是抬起他的下巴,在双目对视之下,两张脸靠得越来越近,直到两烟相碰,星火漫延,中间流出淡烟飘逸,直到双向复燃。 两张脸由于靠得太近,在沈郁的角度,可以看到池睿脸上的任何细节,包括那被清风吹起发梢,所露出的浅淡的伤痕。 这又让他回忆起了那个除夕,那个异常寒冷的夜晚。 他走在宿舍楼下,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砸在了地上,砸在了他的面前,摔在浓厚的雪里,转眼便在雪地里砸出一道醒目的大坑。 沈郁当时很平静,异常的平静。 他知道是谁,也知道这个宿舍楼里面只剩下了谁。 池睿身上还裹着那条棉被,包裹住了他赤裸的身体,保存了他最后的颜面。 不一会儿,刺目的鲜血从池睿身上流出。 明明看不见伤口在哪,却把那一片的雪染成了红色,很快就漫延到了沈郁的脚边,亦染红了他鞋上的冰渣。 那是沈郁的头脑最清醒的时刻。 他没有任何慌张,也没有任何大脑空白,他精确地记起了离这所学校最近医院的距离,是十公里,来不及了。 如今是除夕,大街上是没有出租车的。 那就只有打120,这才是最快的。 沈郁拿出手机,连手指都没有任何慌张,一直从容不迫,连和120通话的口气都是那般机械,没有任何声音起伏,没有任何急切,比路人还路人。 如果不是他说出了详细的地址,报出了事情经过,恐怕那边不会相信,只当是恶作剧。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沈郁还站在池睿的旁边一动不动。 他清醒地知道不能轻易挪动伤员,他清醒地知道必须得守着。 他很清醒, 他十分清醒, 再也没有任何时刻,他比现在更清醒的了。 然后,他一路陪伴,一脸平静地看着池睿满身鲜血地被送入医院,看着池睿被紧急推进手术室,又看着手术室上的灯亮起又灭掉。 随后,医生出来,揭开了口罩,“恭喜,手术很成功。” “幸亏楼层不高,下面积雪太深,他又在身上盖了层厚重的棉被,不然就危险了。” 沈郁也还是平静地点点头。 这些医生满眼诧异,做这个职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手术室外如此冷静的人。 接着,池睿被送往了重症监护室,满身砂布,精密的仪器缠绕全身,仍是昏迷不醒。 沈郁就这么坐在他的旁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呆滞了一般,忘记了空间和时间。 直到一个声音从大脑深处响起——要是池睿死了,自己靠什么活下去呢? 一瞬间,大脑如同爆炸了一样,将一切平静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要是池睿刚才死了, 要是他死了… 我怎么活?我还能靠什么活? 沈郁的大脑如同迟钝一般,铺天盖地地想着本应该在手术室外想的一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脊背之上皆是冷汗,手指和腿根颤动得厉害,就连嘴唇都在打颤,一直在想着那个已经过去的问题。 压制得可怕的神经如同得到了释放,鲜血冲破皮囊,紧绷到极致的身体最后终于崩溃,瞬间就让沈郁咳出一手的血来。 沈郁跌跌撞撞地来到洗手间,他不停地在咳血,鼻子和耳朵也如同拔了塞子的龙头,鲜血流灌而出,将他整张脸变成了青色。 沈郁瘫坐在地上,几乎所有的洞口都在流着血,手臂上,额头上,紧绷的血管是那般胀痛,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血管炸裂全身。 直到此刻,沈郁才发现,他并不平静。 相反,在一个人受到毁灭性的刺激时,大脑为了保护宿主,是不会将这个信息传递给宿主消化的。 所以沈郁才会如此平静,如此大脑清醒,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理解信息,根本就没有消化信息。 他被困在一个由大脑自我保护的独立空间里,直到一切安好,这个空间被打破,所有的情绪冲破禁锢,带来的,便是对沈郁摧枯拉朽的打击与毁灭。 直到那一刻,沈郁才明白,他孑然一身,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是对池睿迁怒的报复,才支撑着他活到现在。 要是池睿死了,他也就彻底完了。 由于沈郁掐着他的下巴太久,池睿感到了不适,刚要挣脱,脚步不稳,却被沈郁牢牢锁住。 “这里是天台,你要再不小心掉下去,就真的没了。” 沈郁这么一说,倒让池睿想起了他当初拙劣的谎言。 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死,除了有些惋惜外,更多的还是后怕。 当初他也真是鬼迷心窍。 在大脑不清醒的情况下,不顾自己在国外的母亲和妹妹,私自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对他亲人来说,简直是噩梦。 而当沈郁对他兴师问罪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可沈郁噢了一声之后,居然就信了。 池睿本以为自这件事后,沈郁对待自己会更加看守严格,变本加厉,可是沈郁没有。 他当时只是问了一句,“当初天台的协议还算数吗?要是可以,那下学期就那样吧。” 池睿起初是不信的。 直到他出院回到校园之后,生活还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郁虽说对自己没有多少客气,但的的确确是在上课和考试时间再也没有来骚扰过他。 最多是在中午的时候和自己见见,让自己想想怎么讨好他。 所以池睿总会在这个时候带些烟和酒来,他对这种协议生活十分满意,这种还算平静的生活是上个学期他想都不敢想的,是弥足珍贵的。 而没有沈郁的打扰之后,他的成绩也突飞猛进,在上次月考中重新取得了第一的名次,生活也一下子步入了正轨。 “还有多久高考啊?”沈郁问。 池睿手拿着烟,被烟呛得有些难受,“不足一个月了。” 沈郁点点头,猛吸了一口,避开池睿呼了出来。 “再陪我这一个月吧,高考结束,我们就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 池睿内心淌过一丝不甘,他掩住了眼底的冰冷,却不得不说这是目前为止沈郁能给他的最好的结果。 沈郁原本就不会轻易放过他,或许现在有着几分怜悯,但绝不会朝自己低头,这才是沈郁。 虽然池睿上学期在沈郁的打压之下被磨去棱角,消掉了锐气,摧残了傲骨… 但沈郁也千万别落在他的手上,要是比起某些方面的心狠手辣,池睿可自信自己并不会比沈郁差。 池睿学着沈郁吸了一口。 烟气刺鼻,久而久之销魂成瘾。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终有一日,沈郁所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和伤疤,他都会原封不动地,原本带利地全部还给他。 …… 高三的最后一次班会里,许久未来的罗丽还是到场了。 班主任罗丽在寒假期间就被诊出了绝症晚期,恐怕活不到今年高考那天。 但她还是来到了班会上,组织了她最后的一课。 明天是全校高三的最后一次操场集合,池睿身为年级代表需要上主席台演讲,罗丽再次和他交代了一番,仍是安慰着他别紧张。 在班会上,池睿兴起喝了不少的酒,大伙都玩得挺尽兴,心态极好。 池睿回到宿舍时,沈郁还在里面打着游戏,他并没有参加那最后的班会。 沈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道,“喝酒了?” 池睿有些燥热地脱下校服外套,空气中的酒气可不要太明显。 沈郁将他轻轻地压在扶梯,背靠铁栏。 喝了酒的少年眼眸氤氲,没有平日里忍辱负重的讨好,也没有转眸间冰冷的怨恨。 他的眼睛很亮,抬眸间略显呆滞地看向自己时,很是顺眼漂亮。 沈郁上前咬住了他的下巴,或许是用了力的缘故,少年稍稍偏过头去,又被沈郁掰回,重新由下至上地开始亲咬。 等到吻到眼睛的时候,沈郁尝出了几分涩味,便停下了动作。 “今晚迎合我一下,就一次。” 沈郁没问池睿愿不愿意,或是他根本就不想问,便将少年给放置在了宿舍的床上。 池睿反应迟钝,等到他眨了眨眼睛时,全身就已经被剥落得一丝不剩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沈郁能够看到池睿身上很多斑驳的伤痕,尤其是当初摔下楼的地方,痕迹还是那般明显。 手指伸进那处地方时,池睿眉头一皱,不舒服地闷哼了几声。 池睿那处地方有点烫,湿湿润润的,很黏手。 手指在到第三根的时候,池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颤抖着拽紧着身边的床单,眼神不安得像是一头被莫名其妙殴打的小动物,很是可怜。 性器缓缓替代手指,光进入一个龟头,便痛得池睿弓起了身体。 或许是酒精敏感的缘故,它冲散了池睿的理智,加剧了池睿的感觉。 甚至到了最后,池睿连脸都埋在了枕头之上,牙关打颤。 “池睿,叫我。” “叫我的名字。” 池睿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露出一只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沈郁,叫我沈郁。”沈郁语气有些急切。 池睿张了张嘴,声线嘶哑,却只是低哑地唤了一声,“郁哥。” 郁哥… 沈郁顿时没有了力气。 池睿就算在醉酒的时候,想着的,都是如何讨好他吗? 也是… 或许在池睿的潜意识里,只有他拼命地讨好自己,自己才不会发疯吧? 沈郁苦笑地朝着那个穴口动了动,他这次射得很快,没抽几下就释放了。 他可记得池睿明天早上还有演讲需要弄,既然达成了协议,他就不能自顾自地打破。 他抱住池睿去厕所里清洗了一番。 然后相拥入眠,一起迎接着明日最后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