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7 覆水难收

    时间倒回到下午，夏日总是炎热，刘玲君从外边悄声摸进白昭恩的寝宫，此刻太阳正是毒辣，一片金色落在地板上，将檀木炙烤的发烫，好在宫殿内的柱子中放有冬日留存的寒冰，因此宫殿阴暗处才得以有了凉意。

    刘玲君先半开了窗，窗外花团锦簇，柳叶飘摇，自从白昭恩削减了内侍数量之后，宫内就少见什么人四处走动，于是此刻这殿内，就只有刘玲君一个人。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股火在胸膛里燃烧，好似殿外的骄阳，可阴冷也入附骨之疽，在让他胸背发冷，流出冷汗。

    他开始一一试探这间屋子。

    从外围，一步步向内，直指向那张宽大华丽的龙床，刘玲君的眼神动摇了一下，此刻他或许在想，是否真的要继续寻找那样东西，当然，他也可能会想，他只是找一找东西罢了，算不得背叛。

    只要白昭恩待他的心，有几分真便好。

    他立在床前，胸膛里的火噼噼剥剥的燃烧，将心脏烘烤的膨胀，几乎要炸开，白亭止的话和白昭恩的声音在脑子里不断纠缠，最终化为白敛的一声冷笑。

    他太投入了，被这些东西困扰，以至于白昭恩和周仕莲推开殿门的时候，他甚至才将将反应过来。

    不过，虽然白日遇到了这些事，但是这天夜里，刘玲君睡得很好。

    他又做了那个梦。

    他看见白昭恩坐在池塘边，光脚踩在水池里，接着，看见周仕莲走远了。

    白昭恩笑着说，“那好啊，我想要那个。”

    刘玲君走上前去，一种满溢的情绪让他感受到了空前未有的力量，他按住白昭恩，梦中的白昭恩却并未惊慌，只是看着他。

    刘玲君伸手抚摸上白昭恩的脸，“陛下想要哪个？”

    那只手隔着皮肉抚摸其下的骨骼，一股温存的热流从手心传遍全身，梦境中周围的一切浮动起来，慢慢消失，无影无踪，只有一种难言的满足萦绕在刘玲君的心头。

    “陛下只想要我。”

    刘玲君低下头，亲吻上白昭恩的嘴唇，梦中的白衣少年仰着头接受，不挣扎，也不反抗，刘玲君此刻感觉幸福的离奇，白昭恩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似乎不会动弹了一样，漆黑的睫毛像是一片魅影，要把刘玲君吸进去，他就这样乖巧可爱的接受刘玲君的吻，就好像只属于刘玲君一个人一样。

    修长的指节滑过白昭恩的颈子，揽住他的肩膀胳膊，握住他的脊髓，似乎就攥住了白昭恩的灵魂。

    梦中出现层层锁链，发出叮当的脆响，将王座上的牡丹锁住。

    “陛下，你是我的了。”

    ……

    白昭恩困得不行，而龙羽比他更累。两个人忙了一夜才弄好这精巧的机关，现在一切结束，俱脱了一层皮似的瘫着。

    白昭恩躺在床上，忽然想起龙羽身有不便，于是又从床上爬起来，将龙羽半抱半搂移到床上去，这一过程中龙羽的脸都红了，白昭恩连忙开口，“你别乱动，我万一抱不住，就两个人一齐摔了。”

    于是龙羽便连挣扎也没有了，别扭的任由白昭恩抱着。

    他不去问白昭恩此举是为了防谁，也不计较白昭恩试探他是否能看出床板机关，此刻又这样“听话”，让白昭恩心里十分舒服，函谷众人不至于是什么卧底奸细，在宫中又毫无根基，是极好的帮手，他有心将函谷几人全部请来，也早已经安排人去了。他心中有雄伟基业在扩建，所有白敛没能做完的，他都可以去做。

    这样想着，因为刘玲君而产生的一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

    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白昭恩还未睡着，又得去早朝，他很想说今日不早朝了，但是心中又知道他最近接连推行新政，正是需要不断威慑朝臣的时候，于是不得不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唤来内侍好好照顾龙羽，自己愁眉苦脸地穿好衣服，往外走去。

    然后他就收到了邻国来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