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眼镜框

    贰京来到吴山居的时候，刘丧居然在写作业，而且写的还是理综作业。吴邪对此也很惊奇，刘丧只是说道：“我只是想好好学习，免得以后下了墓，连该放多少炸药都不清楚。”说到这里，刘丧抬头看向了贰京，道：“我也会学好美术和几何的。”

    “你……之前跳进那个坑道里，有发生什么吗？”贰京坐到刘丧身旁问道。

    刘丧摇了摇头，道：“那老姑子摔下去的时候肚子就被刺穿了，她感念我救她，把种在身体里的蛊王给了我，我用焚烧蛊王的气味逼退了那些虫子，这才有命出来。”

    “只是这样？”贰京眯起眼睛，道：“你不怪我吗？当时没有救你。”

    “怪你做什么，是我自己要跳下去的。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圣母心，连累你和金蟾都失了性命吧。”刘丧说到这里拉了一下吴邪的胳膊，道：“你今晚要辅导我写作业。”

    “好啊。”吴邪在他身边坐下，对贰京道：“京叔，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贰京看了他二人一眼，将那两张电影票拿了出来，道：“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本来是打算约你二叔去看的，不过他没空，一个人看也无聊。你们两个去吧。”

    “哎？艺伎回忆录啊，这名字有点意思啊，小丧，去吗？”吴邪看了眼刘丧，刘丧皱了下眉，他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看了下贰京的神色，道：“好啊。看完回来辅导我写作业，开学就初三了。我要考去北京念书。”

    “你还想着往长白山跑啊？”吴邪无奈地摇着头，道：“好吧，你要真考去北京，我也去潘家园找胖子。”

    晚上，刘丧和吴邪去看了电影回来，刘丧发现他屋子里果然是被人动过了，虽然那些痕迹可以忽略不计，但刘丧夹在柜子缝里的头发已经落在了地上。好在刘丧一出院回来，就把装情蛊的盒子给埋进了吴邪房间的花盆里，一点也不担心会被贰京找到。

    今天过后，贰京应该不会再来查我了吧。刘丧在心里这么想着，抱着床上的枕头回忆起了今天看的电影

    ，电影内容倒是给了他一个采补阳气的启示。

    黑瞎子据说在他昏迷期间来看过他一次，然后就回了北京，有黑瞎子之前的教训，刘丧不敢再随便找道上的好手采集，但普通人不是样貌不合心意就是身体素质太差，今天的电影让刘丧想到了他或许可以去找鸭。

    第二天刘丧去杭州几个酒吧晃了一圈，发现出来卖的MB大部分身体素质不过关，少有的几个肌肉猛男还特么的是牛农！

    后来，还是刘丧因为长得好看，头发长长的，被一个只接女客的鸭王给看中了，给了钱两人厮混了一晚上，但刘丧发现珠子的颜色变化度很微弱。

    刘丧开始疑惑，他不知道是因为珠子的转变到了后期，需要的阳气变多，还是因为普通人的身体到底不如黑瞎子他们，但他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了。找鸭子需要钱，吴家给刘丧的零花钱买零食和玩具还能看，但找鸭子就顶不住了，一个月里顶多两次，刘丧为了加快速度，还下了些交友软件，在上面筛选目标。

    每周能采集阳气1～2次的样子，这样一个月后橘色的珠子总算变为了橘红，刘丧估摸着等这学期结束，放假的时候他就可以去长白山找张起灵了。

    刘丧虽然这么想着，但他并没有留意到，他每次和男人出去的照片都被人拍了下来。私家侦探把这两个月偷拍的照片交到了贰京手上，贰京翻看着那些照片，每次刘丧找的男人都不一样，但都很健壮。

    “他才多大啊？还没满十六吧，怎么这么饥渴？”金蟾也看见了那些照片，贰京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还记不记得他会阴听。”

    “京哥，你怀疑他在修炼邪术？”金蟾想了想，道：“这照片上有个人我认识，是那酒吧里的鸭王，我可以问问他。”

    “嗯，另外几个人也查一下。”贰京把照片给了金蟾，道：“这些事情二爷和小三爷应该不知道，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金蟾点头，带着照片离开后，贰京便一下下地拨动着手上的打火机，心里想起了刘丧两月前在墓里换护舒宝的情形……这么需要男人么？那情蛊在你手上，你是想要做什么？

    第二天，金蟾就把查到的消息汇报给了贰京，道：“京哥，已经查出来了，那几个人最近都出事了，有的出车祸，有的是积蓄都被骗走，还有的在接客的时候被人家老公找上门，差点被阉了。反正总得来说都很倒霉。”

    “和他好过之后，就开始走霉运呐。这情景有些像是……”贰京轻轻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又问了一下那些男人和刘丧欢好时的具体细节，最后确认了，道：“刘丧在采他们的阳气。”

    “不会吧，他才多大？采这些阳气有什么用啊？”金蟾还是有些不能理解，贰京道：“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会派人盯着他的。时候到了，总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时间就这般安静的过了半个月，刘丧的生日快到了，初三下期的期末考试，750分的满分，刘丧拿了690的高分，可把吴二白和吴邪给高兴坏了。

    吴二白自然不吝物质金钱上的奖励，吴邪也同意寒假那段日子带刘丧去北京玩。刘丧得了钱，准备在走前找一个真的猛男，争取把珠子直接变成红色，这样他就可以去见张起灵了。

    这天晚上，刘丧正在屋子里画画，他已经画了很多张张起灵的画像了，从张起灵走那天起，刘丧每次采集了其他人的阳气都会画一张张起灵的画像，他的画技从最初的简单潦草变得越来越精致。

    刘丧缓慢而温柔地勾勒着张起灵的眉眼，那是一副张起灵坐在一道巨大的门前啃蘑菇的样子，他轻声道：“你有没有想我……或者想过吴邪啊。如果十年后，他要接你出来，那我就负责让你在这十年不要忘了我们吧。”

    刘丧这次在这张图上，画了一个扒拉着张起灵袖口的Q版小人，另外一个小人则站在他的肩膀上，挥着小手想去亲他的脸。

    “这是吴邪，这是我。”刘丧难得露出柔和的笑，这半年和吴邪的相处，他早就不讨厌吴邪了，他甚至能看见吴邪对他藏在眼底的爱意，刘丧问过吴邪一个问题，“吴邪，你说你喜欢我，那张起灵呢？你不喜欢他吗？”

    “这怎么一样，我和小哥是刎颈之交，等他出来后，如果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情，我们得在一起，让他也过上人过的日子啊。”

    那是吴邪的回答，黑亮的眼睛，无比的认真。刘丧不会去问吴邪他和张起灵谁更重要这种傻问题，同样的他也不会去问张起灵要一个答案。他只是觉着，如果这十年里，他不断地为张起灵提供阳气压制邪祟，等张起灵出来后，这个一起里一定也会有他的位置。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啊。”刘丧在张起灵和两个小人之间都画上了双箭头，包括吴邪和他也是双箭头，他忽然捂嘴笑道：“我这不是挤掉了死胖子的位置，噗……”

    刘丧正想着美好的未来，手机却忽然传来了提示音，是一个交友软件上发来的。那是一个添加好友的信息，头像是一具极为修长精实的男人半身。

    刘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通过好友后那边发来了一个消息：我看了你的资料，我很喜欢你的样子，很可爱。资料上显示，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出来聊聊好吗？我是第一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照片。

    刘丧双眸一亮，如果是第一次的话，他能采集的阳气会很充裕，很可能直接就把珠子变成红色。

    刘丧拍了张自拍过去，然后示意对方发来照片。

    很快，照片就过来了，那是一个身体精壮的青年隐在黑暗角落里的照片，头发梳得高高的，鼻子很挺，眉眼深邃，手臂上的肌肉发达，看上去有几分可口的味道。

    刘丧很快就和对方约了时间地点，然后换上衣服就出门了。

    手机那一边，贰京拍了拍给他当模特的坎肩儿，道：“资料档案已经补充完整了，明天去小三爷哪儿报道吧。”

    “好嘞。”坎肩儿一笑，眼睛弯得像小月牙一样，他现在也不过十八岁刚成年的样子，从师父手下学了十年拉弹弓的功夫，刚出师，师父就说他该出来自己谋生了。坎肩儿没上过学，但是他一出来就凭刷脸得到了吴二爷手下得力干将贰京的录用，他感觉很开心。

    贰京含笑让金蟾带坎肩儿熟悉环境，然后就转身去赴约了。

    两人约见的地方，是一个小广场，冬天的天黑得早，已经可以看见广场上七彩的霓虹灯闪烁，喷泉池里也闪着变幻的光芒，附近还有几只宠物狗在奔跑，看着很有些梦幻。

    刘丧把手放进自己的围巾里面，脚一踮一踮的，心情颇好地环顾着广场四周宽阔的绿化带，忽然他的脸色一变，他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却被贰京喊住，道：“刘丧，你在等人对吗？”

    已经被叫住了，刘丧也不好装没看见，便转过身看着贰京。这大半年过去，刘丧的身子已经长高了一些，虽然还是得仰视贰京。

    “京叔，你来散步？”刘丧诧异地看着他，贰京笑了笑，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羊绒毛衣加蓝色外套，很勾勒他瘦高挺拔的身段。

    “约了人。”贰京笑了一下，道：“你也是吧。”

    “呃，是啊。”刘丧的眼睛开始往四周瞟，他心里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溜走，贰京却道：“我们约的人，会不会就是彼此呢。”

    “啊，这……应该不会吧。”刘丧楞了一下，道：“我，我约的是个青年啊。”

    “哦，长这样吗？”贰京从手机上点出坎肩儿的照片时，刘丧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贰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

    “小丧，我们做笔交易吧。”贰京看着刘丧，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你把情蛊还给我，我呢，就每周都给你提供两个精壮的成年男性，怎么样？也省得你自己到处找，还找不到合适的。”

    刘丧的面容有些僵硬，他勉强地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京叔。我干嘛要两个精壮的男人？”

    贰京把那一沓侦探拍的照片扔到了刘丧身上，道：“是为了张起灵吧。在采集其他人的阳气，就是不知道二爷和小三爷知道了会怎么处置你这样的怪物。”

    “你……到底想做什么？”刘丧皱起了眉，贰京道：“我要情蛊。”

    “我没有那种东西。”刘丧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贰京笑了一下，道：“是吗？那我就只好把这些给二爷看了。”

    “等等。”刘丧拉住了转身要走的贰京，道：“我如果有情蛊，我何必去找那些男人呢？”

    “你找那些男人，是为了张起灵吧？”贰京转过头，玩味地看着他，道：“还是说你，你承认你饥渴得很？每个月不找几个男人就满足不了，这是病，得治。”

    “我……你别说出去，我真的没有情蛊那种东西。当时，你不是已经把癞头姑子身上的情蛊带走了吗？”刘丧说完，贰京忽然向他走近了一步，拉着他的衣领，道：“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嗯，到底是为什么？我耐心有限。”

    刘丧咬了咬唇，想着已经快要蓄阳成功的珠子，正想开口，贰京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道：“不如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慢慢说。”

    “没，贰京叔……我，我只是生理需要。”刘丧摇了摇头，采集阳气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没必要无故辱没了张起灵的名声。

    “这样啊？”贰京勾了勾唇，手不客气地捏住刘丧的下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只是你想要的话，倒不如便宜京叔我，嗯？京叔也单身好久了，倒不如互取所需，我也不用去花心思找人来给你找人采集阳气了。”

    刘丧的身体一僵，他没推开贰京，心里却暗道糟糕，今晚怕是拒绝不得贰京，而且他还不能采集贰京的阳气。不然就等同承认了，他在做的事情。

    贰京看刘丧紧张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个盒子放到他手上，道：“以后和我出来，都把这个戴上。”

    刘丧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副和吴二白同款的眼镜框。

    “好，你别告诉其他人。”刘丧戴上了眼镜框，声音微微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