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三界与即将横死的同事
正挣扎着，李止墨突然又闻到了那股沉香的香味。 她面色一变，同时看向那盯着她胸脯看的小流氓。 黄毛少年此时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巴掌大的黄符，直接贴在了那壮汉的胳膊上。 那符一贴在那壮汉的手臂声，便听刺啦一声，随后闻到一股烧焦了的臭肉味。 感觉到那桎梏着她铁一样的手臂松开，李止墨立刻推开那手臂。 扒着门框起身想出去，可刚刚跟壮汉的激烈挣扎用尽了全力，此时她的小腿肚子都在颤抖。 “没时间了。” 黄毛少年拉着李止墨光滑的手臂一转身，将她背在身后，随后反手给她后背贴了两张黄符。 李止墨贴在黄毛少年的背上，感受到他并不宽阔的后背传来的温度。 她上身的衣服就只剩一件内衣了，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衣。 让她意外的是，黄毛少年背着她逃跑，竟然并不费力，明明两人的身高看起来差不多。 这些想法只存在一两秒，随后李止墨就发现了，那沉香味越来越近，随后感觉到他们身后似乎有什么跟着。 明明除了黄毛少年的脚步声便什么也听不到的楼梯间里，她便是觉得有人在后面追。 那速度还比他们要快。 黄毛少年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梯两阶两阶的往上上，在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她不由得侧头往右看了一眼。 周围浓郁的黑暗里，她看到了一只血红色的眸子。 那眸子正在不断的变大，沉香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只这一眼，李止墨便被吓得心惊肉跳，连呼吸都不敢。 感觉到少年是在上楼，李止墨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 身后的沉香味道越来越浓烈，直到一直手拍在了她的肩上。 那只手的手心很黏腻，触感像泡发了的馒头。 肩膀上的手力气很大，在一触之下就想将她拉扯下来。 “别害怕。” 黄毛少年沉静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但李止墨并没有因此心安。 毕竟那只手，还实打实的扯着她的肩膀。 刚才跑的太快，她只来得及拿起手机，包和买的食物都没来的及拿。 好在门锁是可以指纹打开的。 当看到自己家熟悉的门后李止墨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肩膀上那只手仍旧是不依不饶。 此时李止墨倒是知道刚刚黄毛少年消失那段时间去干嘛了。 自家房门上原本就挂了门神，此时门神两旁还贴着符箓，就连两侧墙壁也贴了符箓。 他的包裹已经被打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铺在地上，那只小白狐坐在门口正中。 从听到那句‘别害怕’开始，黄毛少年嘴里就一阵嘀咕，语速很快，李止墨是一句也听不懂。 只有在黄毛少年把她放在地上的时候，她被一股浓重的沉香味包围的时候，听得他一句掷地有声的“急急如律令”。 于是李止墨看见了此生最神奇的一幕。 贴的门神上散出金光，两边的符箓无风自起，擦着她耳朵边缘砸向了身后幽暗处。 而她的后背，有一温暖而不失强劲的风把她推到了黄毛少年身后。 李止墨立刻转身，她也想看看那个一直缠着她的东西。 走廊被金光照亮，那金光驱散了一切黑暗，让那恐怖的东西无所遁形。 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腿很长，双臂也很长，但肚子奇大无比，像是一个气球上插了四根竹竿。 一双眼睛，瞎了一只，那只瞎了的还算正常，那只睁开的眼睛，却泛着血红色的光。 在看脸，竟然还是认识的人。 李止墨上下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老太太在小区遛弯。 身体硬朗的很，骂人也狠。 走到哪骂到那，一般人骂不过她，骂的过她的又怕把她气出好歹来，所以这老太太成了小区一霸。 李止墨也被她骂过，这老太太说她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勾引男人的贱货。 她当时冷冷一笑，盯着老太太打量一会，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这倚老卖老的老年人也真的是没什么办法，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记得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都盖不住她身上的沉香的味道。 当然也不是所有老年人都这样。 金光覆盖在老太太身上，那老太太浑身像是被烧焦了一样，更浓郁的香味传了过来。 她大张着嘴，痛苦哀嚎，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只血红的眼死死盯着李止墨，最终只能化为一堆黑灰。 老太太消失不见得那一刻，金光散去楼梯的感应灯听到动静重新亮了起来。 旁边的黄毛少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李止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那老太太，魂飞魄散了？” “没有。”黄毛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客气的靠在她身上，随后低头慢慢说道：“这只是她对俗世的一股怨气罢了，只要怨气的源头还在，她就不会真正消失。” 趴在地上乖乖的等着的小狐狸忽然起身，迈着优雅的狐步走到那堆灰面前，用雪白的前爪划楞两下，一颗黑乎乎的椭圆珠子从黑灰里滚了出来。 听到那老太太没死，李止墨脸色唰一下便白了，那里顾得上那颗黑珠子。 小白狐身处舌头一舔，将那珠子吞了下去。 黄毛少年看到了也不阻止，李止墨心不在焉地开了门，扶着黄毛少年进了屋子。 这屋子不大，一室一厅简装的，家具是房东的，沙发茶几什么的都是最简单的款式，没什么可说的。 把黄毛少年扶到沙发上坐下，后面跟着的小白狐也不客气，直接跳到了他的腿上爬着，一双湿润润的狐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她。 李止墨回到自己卧室找了件宽大的衬衫穿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开门，看到门外感应灯的暖光亮堂堂的，这才敢把黄毛少年的东西归拢归拢拎回屋里。 至于门口那滩灰…她大晚上的实在是不敢动了，等明天早上再收拾吧。 这一切做完也就两分钟的事情。 关严了门，又从里面上了两道锁，李止墨才安心下来。 这额外的两道锁还是房东姐姐帮忙安的，只能从里面锁，只有她在家时可以多锁两道，比较安全。 去厨房冰箱里取出两罐凉茶，递给黄毛少年一罐，自己打开一罐牛饮了起来。 一口气喝完，冰冰凉凉，李止墨的心也沉静了一些。 “你今晚就睡这吧。” “我要跟你睡。” 李止墨见识了他的厉害，再想起那老太太鬼可能再回来，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好言好语的继续劝：“我睡相不好，和我一起睡你也休息不好不是。” 瘫在沙发上的黄毛少年耸耸肩：“你就不怕你自己睡的时候再莫名其妙的进第三界？” “第三界？”李止墨不懂他的意思。 黄毛少年勾了勾嘴角：“幽冥与人间的一个缓冲地带，由于幽冥界与人间渐行渐远，这缓冲地带越来越大，没有命名就称为——第三界。” “你神魂不稳，又…总之你最近是否总是梦魇，醒来后看到一些似鬼非鬼，似人非人的东西，那些东西跟着你，回到了人间，就成了刚刚老太太那个样子。” 李止墨挺完，想起下班时候发生的那诡异的事，她给黄毛少年叙述了一遍，皱着眉问他：“死人变鬼我能理解，但我那些同事，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第三界不止收容鬼怪，也收容这世间一切负面情绪，有人负面情绪多，死后灵魂与自身恶念结合在第三界，便无法投胎，有些人恶念少，死后就能正常经过第三界去冥府，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便是即将横死的人，死起与负面情绪结合，会化为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李止墨手中空了的凉茶罐被她捏的变了形：“你胡说，就算是横死，一人两人是意外，那么多的人，怎么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