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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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几日便是中秋节。 蔺昂紧赶慢赶回京就是为了跟家里一起过个节,可是依旧难以偿愿。宫里提前几日便传来消息,说中秋陛下邀四海群臣共同赏月,彰显我朝文成武就。圣恩浩荡不能却,文武群臣列班入席。席间除了宫乐仙舞,还有下邦献上珍奇猛兽、术法表演,让人眼花缭乱。蔺昂在北疆驻地见惯了不觉得稀奇,只淡淡看着。偶有官员敬酒,沾沾唇便放下。 圣上倒是十分开怀,朝皇后使了个眼色。钟鸣静场后,只听皇后温婉笑道:“今日算是内宴,众位不必拘束,本宫这里先祝天下太平,祝陛下万岁,祝众位安康。”说罢众臣举杯谢恩,皇后接着说道:“我朝乐舞一绝,只是本宫看惯了宫廷霓裳,倒想求些新鲜,蔺将军。” “末将在。” “听闻军中鼓舞士气时兴剑舞,不知今日本宫可否一观呢?” 还未等蔺昂开口,皇帝点头道:“梓潼好兴致,蔺将军,便由朕来为你击鼓!” 至此,蔺昂无法拒绝,只好应声:“…末将不敢。” 皇帝年轻时好武,早年北境战火频燃,总是想着御驾亲征一番,一而再再而三被老臣们劝下,什么“圣人不乘危而侥幸”等等听了有几麻袋。现在人到中年,天下太平,偶尔的行猎赛马不过瘾,每当想暗搓搓地玩玩刀剑就被谏官奏好几天,久而久之也不再弄了。朝中年轻武将多不在京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回来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让人陪自己耍,还得靠皇后出面,如此一来谏官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中书丞陆公历经三朝,曾是圣上太师,自然了解自己这学生,肚子里暗暗好笑,嘴上提议道:“老臣有一请,不若让在座文曲星润墨做赋,文武呼应,更增月华。” 皇后点头称是:“好,中书丞此意甚妙,内侍速备纸墨,今日若有佳作,便由乐府和歌,传唱天下。” 一时纸砚之声窸窣,周彦学却不着急,只看着场内。皇帝好音律,鼓点也打得精妙绝伦,年轻将军拔出长直的环首刀,冷光一闪,席间奢靡之气尽退。执刀之人颜色严肃,风姿卓然,招式舒展,一时间倒分不清寒光逼人的是刀还是人。 殿内喧嚣渐渐寂静,和着鼓点,只听蔺昂低声踏歌。 “ 戎马鸣兮金鼓震,壮士激兮忘身命。 披兕甲兮跨良马,挥长戟兮彀强弩。” 词句并不似普通战曲那样铁血悲壮,但慷慨之气够足,皇帝看得是龙颜大悦。曲罢,锵啷一声刀归鞘,众人回过神来。蔺昂向皇帝谢恩又向皇后告了罪,归入席中坐下。神色淡淡,像刚刚的刀一样,风华乍现又归入鞘中。 周彦学胸中凿凿,提笔淋漓书就,果然获得皇帝青眼。 “周卿文采斐然,笔墨也好,旁人都是要么写战场厮杀要么写将士英勇,唯独你咏刀,倒是独辟蹊径。这句‘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写得好啊。(摘自吴均-咏宝剑诗)” 皇后在旁边笑道:“臣妾记得周侍郎是状元出身,当时京城万人空巷的盛况,深宫女子亦有所耳闻。” 一片恭维声中蔺昂抬眼望去,正撞进周彦学眼里,见他举杯致意,便也拿起杯子,饮下了今晚唯一一杯酒。 宴席散去,周彦学的马车刚出禁城车轴便坏了,马夫周肆探看了一下为难说道:“大人,轴断了得回府拿新的换上才能用,要委屈您等一下了。” 周彦学对待府中人向来宽厚,他看了看天色,只摆摆手道:“把马卸下来骑着,快去快回。” 周肆刚走,后面一辆宽头大马的车迎上来,车窗一开,一个头戴嵌宝石金冠,留着两缕髭胡的男人朝他笑道:“彦学今日起赋拔了头筹,还未道声恭喜。” 周彦学见来人是他,敛眉颔首道:“永王殿下。” 永王冲他伸手:“看你车驾难行,既然同路,不妨来我车上送你回去。” 周彦学心上不喜面上淡淡:“不敢劳烦殿下,府人去去便回。” 永王看他拒人的姿态,怅然道:“你还是对我这么生分,两年了,你还在怪我?我…” 周彦学连忙打断他,生怕说出什么难堪的话来:“怕是宫中佳酿醉人,天色已晚,在下不便搅扰了。”说罢倒像避之不及,车也不顾转身就走。 “哎,彦学!”永王正要下车,身后蹄铁声奔来,一驾黑马刹在永王马车和周彦学之间。黑色战马远比驾车的仪仗马神骏,通人性一般,停下之后鼻子里嗤嗤冲着徒有其表的马喷气。 来人正是蔺昂。他刚才远远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手比心快地冲过来才觉得这样立马于永王面前有点不妥,不过他向来对永王没什么好交集,只向永王点了点头算打招呼,转而问周彦学:“会骑马么?” 周彦学冲他笑笑,回答得理直气壮:“不会。” 后面跟着的戴荣刚要把马腾出来,就看见蔺昂往后坐了坐把马镫空出来,向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礼部侍郎伸出手。 “踩着上来。” 周彦学冲他粲然一笑,蔺昂像是被这笑闪了一下,不留神人已经轻巧地坐在身前。他收敛心神控住缰绳,乍一看像是把人揽在怀里。 被忽视的永王脸色沉沉咬牙道:“蔺将军,这禁城门口纵马疾驰,好大的威风啊。” 蔺昂回头朝他“嗯”了一下便不再理会,双腿一夹马腹轻叱一声,不再看永王阴沉的脸色,携着人走远了。 永王被轻视得气急败坏,对着远去的背影喊道:“蔺昂!” 戴荣驱马往前走了两步,朝永王抱拳道:“哎呀殿下恕罪,我们将军席上没敢吃饱,他有个毛病,一饿就没什么力气说话,不是针对您哈。” “你去告诉蔺昂,我就在这等着,他若是跟我赔个礼,我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你去!” 戴荣翘翘嘴角:“成,您力气可真足,别喊坏了金贵嗓子,末将去追就是。”说罢一阵风跑远了。 永王气呼呼钻进车里,车夫小心问道:“殿下,咱们要等么?” “等!”他转念一想又说,“不等了,哼,我为什么要纡尊降贵给他面子,要是他回来就让他在这等我才是正理,走!” “好嘞!” 过了一会儿,车厢里突然又传来永王的骂声:“刚才那个龟儿子是什么意思?!说我吃饱了撑的么!” 月华如水撒在地上,马蹄也踏不碎。 “哎,你又何必呢,再让他给你使绊子?”周彦学在马上放心大胆地倚在他身上,防止太颠簸手轻轻把着他的一只手腕。 永王是先帝最小的孩子,跟当今皇帝差了足有二十岁,先帝在世时极度溺爱,长成了一副外强中干的尊贵纨绔。但皇帝即位后荣宠不在,两年前又因为自己私设药局被赶回封地,逢年过节奉诏才能回京。都是京都子弟,先前蔺昂总管驻京城防时便跟他就有嫌隙,药局之事也是被他查出来的,所以后来蔺昂被派到苦寒北疆戍边也有他的从中作梗,这倒不是什么秘密。 蔺昂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素来看不惯他。” 周彦学笑道:“将军慎言,彦学只当没听过。” 蔺昂皱了皱眉,却不是因为永王。 周彦学平日里好熏清淡的梅香,蔺昂离着近才闻得出来。 中秋时夜风已凉,马速度飞快,迎面风全都打在周彦学身上。蔺昂减了速,把鞯里的轻便斗篷抖开罩在他身上,谁知这人一回头,鬓角几乎擦过他侧脸,晶亮的一双桃花眼泛着波光粼粼的笑意,直晃到人心底。 “多谢将军了。” “……坐好。”蔺昂转开眼只看着前方的路,缰绳一抖,迅疾的马蹄声穿过天街里坊,在侍郎府前轻轻把人放下,一言不发勒马就走,斗篷也忘了收回来。 周彦学站在府前目送他走远,先前回来的马夫周肆提了一干修车的物什,正撞上要去接的主人。 “哎?大人,您怎么回来的?” “人家给送回来的。” “那、那咱车没给捎回来?” 周彦学冲他摆摆手,笑意未消地进了门。周肆挠着头看着他家大人进门的身影,不知道坏了车有什么好高兴的。 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周彦学收拾完换了寝衣,灭灯时看到床前衣架上搭的斗篷,默默扯了下来。外搭的斗篷为了挡风会专门浆得硬挺一些,他倒不嫌粗糙,贴身盖在身上便昏沉睡去。 次日早晨被雷声闹醒,昨晚刚散席便见云彩多起来,渐渐把月亮盖住。散席时旁边路过的户部侍郎说道:“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大灯,明年上元节倒有雪景可看。”说着还邀周彦学一道,说上元节到双花馆走走。 双花馆…… 周彦学躺着静静听着头顶雷声滚滚,不由得想起两年前的事。 彼时他刚升任礼部侍郎不久,因诗会与永王相交,之后间或有雅集永王便邀请周彦学一道。他少年得志官场通达,加之年轻赤诚,看不出永王对他的龌龊心思。可就在上元节时,永王以讨教书文为名邀他到双花馆一叙,在他酒水中加了腌臜东西。那药烈得很,兴起得又快,他察觉后愤而以刀剑拒之脱身,刚出馆便头晕目眩。跌跌撞撞不知走到哪儿,隐约被一个人引到屋内,那药大约是有迷魂的作用,眼前之人竟化作了蔺昂的模样,之后便再也忍耐不了,强行要了那个人。 待到清醒时发现是在一个离双花馆不远的民舍,两进院子没有一个人,要不是床脚下落了一块玉佩,倒真像春梦一场。也不知是因为夜里被欲望冲昏了还是永王下的药的作用,竟忆不起那个人真实的样貌,只记得身体交缠时对方似男似女,腰侧隐约有朵梅花。 躺在床上看似发着呆听雷,身下却有些不安分。他抬手从床头的小奁盒里取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润白,是块好料,上面刻着头鹿,但雕工劣质,玉鹿头大身子小比例着实难看,与上好的石料并不相配。 他收起玉佩,拢了拢盖着的斗篷,想起昨夜罩在斗篷下交织的体温和那个人纵马时偶尔喷在他耳后的呼吸,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觉身下躁动更明显了。 毕竟他喜欢蔺昂这件事,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是两年前或许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向他挑明,但如今双花馆之人还未寻见,欠了陌生人这么大的恩情无处偿还,哪里还有资格去许蔺昂? 周彦学将斗篷叠好放进衣柜,柜子下层放了个两尺宽的木箱,落了锁,他定定看了片刻。 两年,也不知自己还有几个两年。 或许再过个两年他就要笑着祝他喜结连理早生贵子,那还不如现在挖个坑把对他的心意埋了了事。 许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将刚放好的斗篷用包袱裹紧实了,利索关上柜门。 ——就算是埋了,合土之前也要摔出个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