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害怕 【大修】
邵俊生紧紧搂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苍老的，有些病态的爱着霍衍，疯狂而热烈的心动，他总是快死的时候强撑着再次站起来，为了他的霍衍。 “所以之前……”霍衍有点难开口的感觉，有了些鼻音，“你是担心我……所以才没有跟我……”语无伦次，说到最后还没了音。 邵俊生没脾气的应，“嗯，但是你太勾人了，我也没忍住，只能插你后面了。” 霍衍耳尖发红，真的太羞耻了，那天原来是那样一个情况……他简直没脸见人了好吗？！他往邵俊生温暖的怀里钻了钻，闷声，“你不早点告诉我……” 邵俊生哑然，过了几秒，像是倾盆大雨中的一道霹雳，“我怕。” 他邵俊生长这么大怕过几次？他十四五岁初中的年龄被人告诉说放学比他大几岁的人要堵他他都没怕。他十一二岁被人说没爹没娘他都没怕。他快死的时候都没怕……现在因为霍衍怀孕，他怕告诉霍衍，霍衍会离开他。 他怕。 他多么可怜啊，所有人快乐的童年他是黑暗的，所有人都会回忆的幸福时光，他是不敢想起的。 他把一个不认识的人当作唯一的希望，他多希望那时的他能被光照亮，那段他自己都放弃自己的时光是霍衍救了他。把他扶起来了，他都快死了啊，快无视了冷漠了，霍衍偏偏闯进来，打乱他一成不变的，无可救药的生活。 那道光让他有了目标，有了希望，有了意义。 他想活了。 他把对李崇的回答“死了也好。”变成了“我一点也不感激你。” 他不能死了啊，从五年级的那天他就默默的想了。他死了他的衍衍怎么办啊？谁来保护他啊？难道让他也经历自己所经历的东西吗？ 不可能啊。 他必须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活的让人羡慕。 熬过去，他就是赢家。 这个的前提，是霍衍帮助了他，把他从漫无目的地狱中拉了出来。 他愿意熬。 世界是彩色的，是有好人的，是有光的。 ＊ 霍衍开始穿宽松的衣服了，卫衣居多。 不显得肚子大。 他发现经过那一晚他隐隐约约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上了高中之后那些外面跟他杂七杂八的关系的人变得越来越少，陆川之后便几乎没有人骚扰他了，倒是让他的生活清静了很多。 还有邵俊生好像真的很忙，因为这几天都是邵俊生搂着他睡的，所以他发现每晚他快睡着的时候邵俊生还在摆弄手机，但是每天早上醒来却又发现他早就起来了，没有那种特别疲惫的感觉。 过了几天，五六天的样子，邵英华给他打电话了。 “我不回去了。”邵俊生没什么情绪的回他。 “你什么意思？”邵英华突然粗声粗气的在电话那头吼他，“活腻了是不是？！在外头过的欢了是吧？！” “……”邵俊生沉默着，听他不重复又千篇一律的骂完，才冷冷静静的回他，“你给李崇找个正经的活干我就回去。” 他能不知道吗，一点都不值当，给他过生日特烦。还有就是本来就要回去，现在捞个好也不是不行。 邵英华默了半晌，应该没想到他居然发现了，正消化这事呢，好一会才说话，邵俊生都想挂了，“行。” 好吧。还是得回去。 就第二天，给学校请了个假，下午回去的。就中午吃完饭过了一会就回去了。 先是回了趟主宅。 “他人呢？”邵俊生问。 林姨知道他两关系不好，这个“他”她也知道指的谁，安静的回答他，“少爷，先生已经先去了。” 邵俊生点点头，晚上才正式开始，现在这么早就去了，果然是邵英华的作风。 事事想要最好，做到最后却又变成了繁琐。 他上了二楼，他不怎么回家，但二楼他的卧室还是天天有人打扫，一进门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整洁的，他脱力一般狠狠的倒在床上。 他太累了，就怕哪天突然倒下没人知道没人在意的瘪下去。 而后，他就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没人打扰，只有浅浅的快要听不见的呼吸声，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儿，悲惨又无奈。 醒来是被一通电话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接起来，邵樱问他，“哥你还没来吗？” 他就出了个鼻音，“……嗯？” “啊啊！”邵樱在那头突然叫起来，吵杂的声音慢慢的消失了，估计是换了个地方，“快到点了啊！你是不是在睡觉啊！” 邵俊生一下子就被她叫醒了，皱着眉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瞎扯的敷衍回答，“在路上了，有点困。” 他从下午两点睡到七点半，一点没醒，躺下的姿势都没变。 邵英华喜欢晚上过生日，每年晚上准准的八点。 邵俊生又听她说了两句，挂了电话起来去洗了个凉水脸清醒一下，又换上邵樱说的在他柜子里邵英华给他准备的新的西装换上，而后打车去到地方。 地方当然没变，全楼都被包下来，一楼一整个大厅都富丽堂皇的，人变得比去年还要多，互相问好敬酒的都是各行各业的龙头或者新出的成功者，反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差不多就是个大型的靠邵英华攀关系的生日会。但又不显得杂乱，因为需要邀请函才能进的来，邀请函只能从邵英华手里拿。 邵英华也是个狠人，什么我跟黄总李总一块的，根本不行，人手里必须要有邀请函才能放你进来，十分严格。 门口的人认识他，邵俊生进来轻车熟路的走没一会，在第一个包厢他就看见邵樱在跟几个富家千金在一块聊天，很合群似的，他走过去，“爸呢？” “啊……哥你终于来了，爸在里面呢，一会就讲话了，你等会吧。”邵樱今天穿的粉色长裙，头发盘起来了，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她六月份中旬中考完毕业了，成绩一般，邵英华没生气，反而给她弄进全市最好的高中了。 他想起来邵英华当初也要给他弄进去，他不愿意，因为霍衍不在，搞的他烦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没弄过他，还是跟霍衍去一个学校了。 邵俊生顿了顿，看见几个生面孔，小声说着“你哥哥好帅啊”“他是你哥哥啊，我刚刚还想着是谁呢……”去年来过的还会说，“你哥哥长得比去年还好看啊……” 他和邵樱都默契的没什么回答，两人对此场面都是习以为常。他走过去坐在空出来的卡座上，暖黄的灯光照下来让他看起来像国王的王子。 你看这形形色色的人，条条大路，中间你会遇见很多人，这些人后来的你或许会忘记很多，但总有几个或一个临死前都会想一想的人。 所有人都有无数张面孔，或喜或悲，在不同的场合拿出不同的面具。 成为时代的金钱的奴隶，为金钱臣服，他们躺在金钱里就是开心的。他们为钱而活，假装蒙蔽了双眼。他们可以不要尊严，不要家庭，有了钱就是高高在上的，活的面目全非。 像陆川那群人，我看你不爽我就可以给你打一顿，他是坏人吗？而拥有金钱的人，能让你死的悄无声息。能让你因为一点小事牢底坐穿，他是好人吗？ 邵俊生绝望无助的想为什么他的人生那么可悲，他的父亲为什么这样无耻和自私，但下一秒他还是努力活下去。 所有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有人都做过坏事。 最初的心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最后有些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们病了，怪谁呢？ 邵俊生受到的精神伤害比我们想象的多得多，他还那么小啊，就学会伪装了，有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让局外人看着可悲。 我记得有一个人，简单点说他做了九十九件好事，第一百件他做了坏事，别人说他成了坏人。最后他杀了人，坐了牢，成为人们憎恶的那种“坏人”，他们忘却了他当初曾为了救一个陌生人差点没了命。 看吧，听吧，在这光耀而黑暗的世界，邵俊生，你愿意吗？ 霍衍是他的命，不可改变的，他将为他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