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新欢
翌日清晨 君有蘅早早的出了门，到了学堂，大家一进门看见她的身影先是诧异看上几眼，都觉得她是头一回这么早到，右下角的赵南星突然主动的上前，向她行了个礼，面色通红，“早，今天来的，好早。”说话磕磕巴巴。 君有蘅点点头，“想早点儿过来温习功课，之前的等级考试，简单，就稀里糊涂的过了，今年打算考等级七的科目。” “你，不是要学医的，放……放弃了吗。”赵南星有些紧张的绞紧手指。 “不学了，学医不长月俸，我被养在族长夫人膝下，谁敢找我看病，之前没想这些，对了，你考到多少级了。”赵南星听她说这话，睫毛微微颤动几下。 “九……九级，我每年都有好好学习。” 君有蘅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很难想象他能考到九级，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功课因为学医落下太多了。 “那你好厉害继续加油。”君有蘅由心赞叹。 这个男孩儿是个双性，其实从外表就能分辨出来，双性人普遍肤白，体质娇弱，身形纤细，容貌秀丽。 “你要是有不懂得，我……我可以教你的。”赵南星站着没走，脸红着轻声道。 君有蘅点点头，“好的，谢谢你，若是听不明白了，我就问你。” 赵南星这才回了课桌，小手捂着心脏砰砰的跳，他跟她说上话了，她好像不排斥别人主动靠近，这个认识让他心中悲喜交加。 君有蘅瓜子脸蛾眉曼睩，胸大腰细臀儿翘，虽帝鲭没有对她严加管教，但体态上还是能维持绰约多姿，就是不怎么跟班儿上的人儿说话，不过他们倒是很想跟她聊聊。 这半日下来，她一直仔细听讲，没在课堂翻什么医术，这让夫子都有些不适应，连看她好几眼，放课后还跟她说，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他。 君有蘅不像往日放着书本匆匆回府，今日手脚慢腾，待屋中几乎无人了，才起身，赵南星跟着几个小伙伴在聊天，见她要走，主动上前，还是羞红着脸儿邀请她，“我们今日要出去新开的酒家尝尝味儿，是夏瑾霖家的，他做东。” 手指一个男孩儿，正咧嘴冲她笑，君有蘅不适应的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好，走吧。” 这算是古时的商业街吧，她之前陪帝鲭，都没有出来好好逛过，都是赶着下课就匆匆回去，帝鲭，不喜欢一个人呆在，经常不想她去上学堂，有时候回头能看帝鲭正哀怨的看着她的背影，眼角含泪，似乎她一离开，他就会躲在被子里哭。 现在想想，他只是没有族长的陪伴寂寞了，好不容易来个人儿，他就会盘上来巴着不放。 一行七个人，上了二楼能观看一楼表演的座儿，环境较为风雅，适合有点儿小钱的门户。 君有蘅在这里身份属于高的，他们非要她坐在圆桌主坐的方位，她忙摆手，“别别别，我就是凑数来的，还没做过什么桌，这些都不太懂。” “哈哈，我还以为你不会怯场呢，都是同学，今天你就坐这里，没啥意思，该吃吃喝喝，不要钱儿。”夏瑾霖拉着她坐下，他自己直接坐到她的右边。 赵南星直接坐到了她的左边，脸红红的，“我们难得携你出来，你……就坐在这里吧。” 夏瑾霖看他好似受不了，同君有蘅说道，“等级考试你还在六级横着呢吧，你猜我几级？” 君有蘅想了想赵南星能考九级，他肯定更高一些吧，但为了照顾赵南星的心情，试探性的问道，“你也九级？” 夏瑾霖手指摆了摆，“不，我才考了八级，所以你别被他给骗了……” “夏瑾霖！”赵南星怕他破坏自己的形象，君有蘅觉得他是只老虎儿，忍不住压低怒气呵斥他。 “哈哈哈，你看看，你一在，他好似都削弱了！哈哈哈。” 一桌子都在笑，君有蘅被他们吸引了注意，也笑了出来，烦恼被暂时抛在脑后。 傍晚回家，她步子很慢，特意等到了天黑，屋子依旧里呻吟声不断，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屋中。 翌日天明 正要悄悄去上课，被族长喊住，“等一下，现在还早吧，我有事儿同你说。” 跟着族长进了屋，屋中气息香甜浓郁，这是谁的味道君有蘅清楚的很，扫了眼床铺，帝鲭难道全身裹着被子，只露出眼睛，想看她，但一对上眼就把眼睛缩回被子中。 “小蘅啊，你今年十五有了吧，你都这么大了，回三弟那里住，应该也能很好的生活了吧，”这话一开头，君有蘅的心中咯噔一声，她很确定，接下来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可是她不能掉头就走，只能继续听下去，“我跟鲭儿，想过一段两人的生活，这宅子不止是为族长夫人准备的，更主要的是为本族族长准备的，平日里事务繁忙，需要一个闲暇处。” 君有蘅看了眼床铺，帝鲭好似紧张的看着她，好像在害怕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举动。 她收回目光，心中一片悲凉，看着族长点点头，“那我屋子里的东西，可不可以全部搬走。” 族长见她干脆高兴极了，“想要什么都搬走，我已经同三弟说了，今日你就搬过去吧。” 君有蘅平静的点点头，很快，就来人清理她的杂物，她指的东西全部放上了车，中午，君华茂特意给她空出一个单独的房间，摆放物品。 吃饭的时候，君华茂难得叫她去吃饭，她跟着去了，大夫人看着她，有些担忧，“果然不该送她走。” 君华茂塞了几口饭，抬筷子尾部戳戳她的额头，“难受就哭出来，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你现在还小，过几年就忘了，以后又碰不见了，忘得会很快的。” 君有蘅终于有了反应，泪珠不断的从眼中滑落，“我好像忘不了，该做的能做的都跟他做过了。” 大夫人叹息，摸摸她的头，“这几日先别去学堂了，冷静一下，你们……本来就不可能有结果的，趁这个机会断了，也好过越来越深难以割舍，做出什么事情来。” 君有蘅吃着饭，泪水全流进饭中，一切都变得苦涩起来，她在屋中躺了三日，才去上学。 这回倒不是独自上学了，是跟孩儿园里的孩子一同去，他们本来就不喜欢她，但迫于大夫人的要求，违抗不了。 “凭什么你回来了，还能有特殊待遇，回来不就是失宠了，还专给你一个独立的屋子！凭什么！” 君有蘅一回头，几个人虽然拉住他，但眼中也都是愤愤不平，她心情不太好没忍住。 “那你们自己去找父母亲抱怨，这屋子我住定了，不平的事儿多了，你们心中有怨，还能背后骂我两句，我遇见不平的事儿说都说不出来！我还想问一句凭什么呢！有本事！你们就去找源头啊！去啊！” 几个孩子虽然感到不平，但见她情绪不好，想想这人是刚失宠被赶了出来，一时间竟没有回怼回去，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又开始往学堂走，一路无话。 八个月已过 八个月的时间，君有蘅逐渐跟学堂里的同学处好了关系，现在大部分时间除了学习，就是跟同学们出去玩儿，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试图忘了他。 在大夫人的建议下，她努力跟赵南星谈恋爱，因为他跟她告白了，君有蘅一开始是想拒绝，却被他看出来了，问她，“你是不是心中有人儿了。” 君有蘅点点头。 “你是不是得不到这个人？”赵南星试探问道。 君有蘅再次点头。 赵南星这时高兴起来，“那没关系呀，你又得不到他，将来总不能不找了吧，我们可以先试试，也许能帮你忘了他呢，再说，”他脸又红起来，“我也没指望你就收我一个人。” 君有蘅一愣，“不会，我要收也只收一个人，我们可以先试试。” 赵南星高兴的点头，接着就抱住了她的腰，她这才注意到，这人儿比她高！ 她仰视他忍不住道，“南星你好高呀。” “小蘅你介意身高吗？”这个称呼让君有蘅的心，漏跳了一拍，瞳孔甚至放大了一下。 “怎么了？”赵南星察觉她有些失魂落魄。 “没什么，不介意，就是可不可以换个昵称，比如叫我有蘅也可以呀。” “有蘅？为什么不可以是小蘅。” “因为长辈叫的太多，会有种你是我哥的错觉。” “……” 八个月的时间她没能完全忘了帝鲭，但比最初好了不少，现在想起来可以直接哭泣释放情绪了。 可事情总是那么巧妙，她十五正是议亲的好年龄，她心中有人儿，不可能重新去找别人来爱，赵南星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他很会让她开心。 他们定亲宴的前三天，族长找到了她，希望她可以回去住，继续陪伴帝鲭，赵南星当时就在旁边，开心极了，就要帮她应下，却被君有蘅摁住，“为什么要我回去，你们二人世界不是很好吗？” 族长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我别府还有许多小夫人天天等着我回去，我毕竟是一族之长，不能天天守着一人，偏府那么多人要求我雨露均沾……” 君有蘅不想听他说话，“帝鲭生了那么多，”现在念出这个名字，心口还是会痛，“你让他自己抚养一个……” “你看他会养孩子吗？他能照顾好自己都难，说起来还真是难为你一直在照顾他了，小蘅呀……” “那你就找个年纪大的孩子，能照顾他的……” “年纪长的早被养熟了，怎么会跑去照顾他！你不去也得去！本族长说话你都插了好几回，帝鲭这样能养的出好孩子吗？还不都给带坏了！” “我父亲屋里好多想去孝顺他的，你去挑几个吧，别来找我！”说完拉起赵南星就跑了。 族长气的指着她的背影发抖。 赵南星看着她，满脸的不可思议跟崇拜，“有蘅有蘅，你不亏之前是养在族长夫人膝下的，竟然可以当面跟族长顶嘴，还插他的话，好厉害呀！” 君有蘅听得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夸我吗？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