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移宫(十七)美人儿,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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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离开梧桐林后去了哪儿呢? 自然是先去自家花移宫旗下的客栈落脚。 明日再去拜会段林御。 花移宫作为一个大型情报机构,其存在像蜘蛛网般遍布各个地区的各个角落,街上乔装打扮的小贩,客栈里的店小二,甚至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有可能是花移宫弟子。名下重要的情报来源地——客栈,茶楼,青楼等等,也是自然少不了。 京城里名气最大的几家客栈中,便有两家都是花移宫的。 宫主出宫的消息被通传的很快,各个据点负责人都做好了准备,住所膳食这些基本的自是不用说。其余的,该自查的自查,该清理的清理,要等到宫主来发现,事情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所以,在清河刚踏入“临月客栈”时,就有小二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宫主,您的房间已经备好了。”那人垂头颔首,声音极低。 清河摆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他去忙自己的事罢。 “是。”那人又扬起声音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清河在大堂内随意挑了一桌坐下,给自己倒了壶茶,和来这儿的客人别无二致地自酌。 她未抬头环顾,却已将大堂的概况尽收眼底。 此时的临月基本已经满房。现在是晚膳时间,部分客人们均在大厅用膳。四周有商人们用外语交谈的声音,有小孩子吵着要吃零嘴的声音,有公子哥们谈论着风月场的声音,亦有江湖人士评论是非的声音。 还有…… “小二!再来一壶!” 一位男子领口大开,衣衫十分不羁地半敞着,胸膛大露,头发随意地用簪子别了一下,三三两两的碎发垂在颊侧和胸前,脸色发红,整个人已经略显醉意。 那张四方桌子上就坐着他一个人,上面斜斜倒倒地摆着三壶空酒瓶,还有一壶正被他拎在手里往嘴边灌。 周围的人皆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看来此人也是“臭名昭著”了。 “苏大侠以前好歹也是个英雄豪杰,那时的名气多响啊!怎么如今就沦落成这个样子!” “哎,谁说不是呢。不知怎得了,他就变成了一个酒鬼色鬼,不仅天天酒不离身,穿着浪荡,还日日泡在风月场子里,这!这哪儿还能看得出苏大侠的影子!” “我日前还听说他在大街上冒犯林家大小姐。这倒好!往日苏大侠完全成了个流氓了!” 这几人说的义愤填膺,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原来是苏谬啊…… 不得不说,他这副模样还有几分俊逸潇洒的,风流却不低俗,再加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儿红,也无怪乎那些小姑娘会招架不住了。 清河虽不将条条情报都过问,但那些颇有名气的人物的基本动向她还是知道的。如果她想调查一个人,一炷香时间内,这个人的生平简介,兴趣爱好,什么时候在哪儿做过什么便会以极其详细的汇报形式呈到她面前。 表里不一的人嘛……她不是很感兴趣。 清河饮毕最后一口茶,准备起身上楼。没走几步,便被一个醉醺醺的人拦在了身前。 那人脚步都不稳,一张俊脸带着酒后的风韵,脸上是他习惯对姑娘们的招牌笑容,语气有些轻挑。 “美人儿,别走啊。” 来者正是苏谬。 花移宫(十八)苏公子~把这壶装满了再走罢~ 周遭花移宫的弟子们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就等宫主一声令下。 清河面色无异,轻轻动了动食指,示意他们不必紧张。 “你,跟我一起走。”她的面庞上带了笑,笑意却未及眼底,只见她丹唇微启,如是说道。 有意思。 苏谬大笑一声,拎着手中的酒跟上了她的步伐。 他从未见过容貌如此妍丽的女子,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光是看个背影就能让人心欲难耐。从她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打量着她,越看就越是有兴趣,越看就越是喜欢。 这样有趣的美人儿又怎能错过? 今日自己可是有福了。 苏谬喜不自胜地想道。 踏入布置豪华舒适的房间,苏谬有些惊诧地挑了挑眉,脚下一顿,“美人儿,同样是天字房,你这间为何布置的如此不同,真是岂有此理!我要找店家理论一番去!”说罢,他便气冲冲地转身往外走。 “诶~公子,怎得不喝杯茶坐坐就离开呢?”清河的语气里带了些嗔怪,手里绕着自己的秀发,倒是把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演到了极致。 一阵风刮过,房门在他面前倏地关上,他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向一面墙,身体呈大字张开。还未来得及挣扎,墙上的锁铐便自动缠上了他的手腕脚腕。 这下好了。 好好的猎艳却让自己变成了笼中之物。 如果可以,苏谬现在真想懊恼地拍拍脑袋。自己这次是胡了眼,偏偏招惹上这么个有来头的。一进房门,他就看见这副镣铐了,如今只恨自己溜得不够快,才被反锁在这儿。 “美人儿,你这是做什么!”他装作有些惊慌的样子挣扎了下,衣衫被他晃得露的更多了。 “苏公子,想必平日里那些招式您都玩腻了,咱今个儿换个新鲜的~”清河莲步轻移来到他身旁,玉葱的手指抚过他的侧脸,语调婉转沉吟,像是爱人般亲密。 天,这还是个蛇蝎美人。 在挣扎的几下中,他已大概明了了这镣铐的强度——天知道这是用什么稀材做的,总之是远非自己现在的功力能够挣断的。 能用上这种镣铐的人,恐怕来路极其不善。 苏谬的心里滑落一滴冷汗,面上还得应和着,露出玩味的笑容,“哦?美人儿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新玩法?” “这。”清河指了指旁边的酒壶,声音里好似有几分天真小女儿家的雀跃,“苏公子什么时候把这壶装满了,我便放了苏公子。” 苏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刚喝空的那个酒壶,他当然明白这美人是想让自己用什么把它装满,可这个量……就算把他掏空怕是也没有这么多。 “美人儿~”知道这个美人儿不好惹,他的语调软了下来,带了几分求饶。 清河笑意更甚了,这时那笑变得真真切切。 “没事儿~苏公子,我们不着急。多次分批,总会装满的~” 花移宫(十九)真傻假傻 临月客栈后厨。 两位伙计一边忙着手下的活儿,一边用极低的声音交谈着。 “苏谬可真是大胆。这回进了宫主房间,不得掉一层皮。”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怪他。宫主并不常在江湖上出面,即使出现,大多时候也带着面纱,所以他不知道招惹上谁也很正常。” “怪就怪他风流成性的坏毛病。京城里愿意买他消息的人可不少,说不定哪天就买他人头了。” “诶,不说这个。宫主房里的铁镣你洗净没有?” “哎!昨晚洗了一夜!总算是洗净了!上一位留下的血皮太多,到处都是,我要是处理不干净,只怕明天就在刑部了。” 另一位打了个寒战,再没接话。 若是普通的采花贼,清河根本不会同他废话这么多,直接送去当个药人了事。 可这位,有点儿意思。 清河斜倚在小塌上,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眼波在被铐起来的那位身上流转。 刚才她初探了下那位的脉,发现其筋脉尽损,体内几乎没有残存的灵力——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废人。 往日一届英雄豪杰,如今却武功尽失,只怕连个小喽啰都打不过。 所以就“名正言顺”地成了个流氓? 她嘴角习惯性地带着微微的笑意,让人摸不透她的情绪。 自那件事后,苏谬就彻底变成了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或者说,神经大条,无所谓身处何地,无所谓身临何境。如今美人儿不发话,也未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他的行为,他便放纵了自己的困意,垂着头打起盹来。 清河嘴角笑意不变,手里的盖碗带着一股灵力直直射向他的面庞。 一瞬间,苏谬猛地睁眼,眸子里毫无情绪,不见往日的轻挑和怠慢。他偏过脸,几乎是凭着残存的本能躲过了这次袭击。 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缓了缓神,又回到了吊儿郎当的状态。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墙上留下的凹陷,只差薄薄的一层便将墙体打穿,又看看怡然自得的美人儿,一张俊脸瞬间苦了下来。 “美人儿,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事到如今,他倒是还有胆子耍嘴皮。 “世人都说,苏公子干甚甚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我倒瞧着,是装疯卖傻第一名呢。”清河倒是丝毫没有掩饰,话里的意思隐晦而直白。 苏谬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美人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嘲笑我是个傻子不成?” “这点苏公子心里自然有数,我只是奉劝一句,苏公子莫把别人当成傻子。” 苏谬心里一震,面上还是迷茫,却没有再回话。 “好了。今夜我和苏公子的恩怨只关风月,无关其他。苏公子,交粮罢~” 花移宫(二十)媚境 美人儿带着款款笑意,步步朝他走近,红纱滑落在臂弯,露出香肩一片。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美人儿的面容,却始终都是一片朦胧,怎么也看不清。 人还未至,香先到。 一股暗香飘入鼻间,勾的他神魂萦绕。 嗯……他喜欢这个味道…… 这味道闻得他血液躁动,身体发热,下体也隐隐有抬头的架势。 苏谬在迷离的边际,突然猛地摇了摇头,挣扎着想清醒过来。不知为何,眼前的美人儿也跟着晃了晃。 奇怪…… 他再定睛细细一看,美人儿还是美人儿,此刻已经走到他的身边贴上他的身体,手指往私密地带拂去。 苏谬下意识地躲了下,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急嘛……美人儿,你这是用的什么香?” 被阻碍了行动,美人儿有些不乐意,语气里带着娇嗔,“自然是体香。苏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说罢,她便用自己玲珑柔软地身体贴着他的,一双媚眼盯盯地瞧着他,似是万语千言都在眼中。她不作声,等着他的答复。 她的尺寸把握的极好,主动但又不失分寸。 他渐渐动了恻隐之心。 那香味儿越来越浓,女性柔软细腻的身体就在身侧,苏谬在接受邀请的边缘徘徊,不断压抑着自己灼烫血液里的冲动,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好”,可在最后又吞了回去。 不对…… 他的第六感告诉着自己有哪里不对。 说不上来是哪儿……但就是…… 不真实。 不对,不能接受。 苏谬定下心来,深重而悠长地调整着呼吸,几个来回后,甚至轻轻闭上了眼。 清河靠在榻上的动作不变,神色却有些复杂。 那处的苏谬闭着眼,看起来跟睡着并无区别,只是脸色有些潮红,身下也有了可疑的凸起。 一切都是清河的媚香所编织出的幻境。 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也已经发生了。 她的媚香所产生的幻境能直击人心底的欲望,化成任何能满足他们欲念的形象。有人分不清幻境与现实,迷失在其中,再也无法出来;有人沉溺于幻境的虚幻满足,再也不愿出来。 但幻境的使用也并不是没有约束的。被使用者只有给出正面回答或认可后,才能真正进入幻境。不知道多少人都跨过了这个门槛,进入了快活窟,只有少数人真正地抵御住了自己的意念。 苏谬算得上其中一个。 这让她对他另眼相待。 看来,这位苏公子可挖的东西还挺多的…… “去吧。”清河轻念了一声,随后两道灵力画作两条丝带,朝着他飘去。 两条丝带灵活地解了他的衣服,随后攀上他已经勃起的巨龙,开始熟练地操作起来。 苏谬闭着眼皱起眉头,嘴里无意识地发出低吟,似还未获得意识的主导权,只是身体的直接反应。 什么不多,办法多。 精神方法不奏效,咱就来物理的。 花移宫(二十一)拜访段林御 第二天清晨。 清河上好胭脂,用完早餐,然后去隔壁间瞧了瞧还在昏迷状态,脸色蜡黄的苏公子,又瞧了瞧只装了四分之一的酒壶,再瞧了瞧摆成摊手状的灵带…… 她的红唇弯了弯。看来,苏公子的存粮不够啊。 “守着罢,什么时候装满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她走之前,摆了摆手,就留下这么一句话。 主人的身影刚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灵带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 随后恨铁不成钢似地给了苏谬一掌。 它真想把那玩意儿隔开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了! 昨天辛辛苦苦一整夜…… 气死他了! 清河直接落到了段林御书房的屋顶上。 不像个访客,倒像个刺客。 她屏着气息揭开一片房瓦往里望。本想着可能看到段林御和妃子亲亲我我的场景,自己顺带能嘲讽他一番,没想到他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批阅奏折,一脸的认真严肃。 看着他的面容,清河突然有些恍惚。 他们也有……一两年没见了吧。他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身上的帝王气息浓重了起来,光瞧着坐着的仪态就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他脸上的棱角也越发分明,嘴边有些许青色的胡茬,淡淡的黑眼圈略显疲惫。 果然是后宫妃子们都如狼似虎吗? 清河轻笑一声,翻身下了屋顶,一掌推开了书房的门。 “谁!”书房里正帮皇上研磨的大公公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墨汁被洒了出来。 书房外的树丛里也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李公公,别来无恙~”红纱垂落在肘间,大片雪白的香肩毫无遮掩地袒露着,红唇轻启,一句话被清河说的千回百转。 李公公跟着当今圣上的时间尤其久,也十分了解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对他们很是疼爱。 “原来是清河丫头。对对对,皇上昨个儿跟我说了你要来。”李公公走进细细瞧了瞧她,脸上带着长辈关怀的笑意,“这丫头真是生的越来越好看了,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要拜到在你的石榴裙下咯。” 说完这话,两人都笑出声来。 “咳咳!”段林御掩唇佯装咳嗽,皱着眉盯着奏折,似是毫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对话。 死傲娇。 清河偏不顺他的意,假装没看到似的,拉着李公公便要往外走,“我派人将给您带的东西都送到您房内了,您跟我去瞧瞧看……” “咳咳咳咳咳咳咳!”身后的人跟要咳出肺来一样。 李公公一听,慌了,赶忙小跑到皇上身边帮他拍背。 “呦,原来这儿还有个人呐。”清河转身,做出一副惊诧的表情,像是才看到他的存在。演技逼真,气死人不偿命那种。 段林御这会儿奏折也不批了,伪装也卸了,抬起头来就盯盯地看着她。 以前,每次她捉弄他,他那眼里的委屈跟快要溢出来一样,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后来长大了些吧,在外人面前总算是不外露情绪了,但一见到她还跟小孩儿似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现在…… 倒也和哭笑无关了。 只是,这眼神里的幽怨是怎么回事? 花移宫(二十二)你有678天没来看我了 试问谁能直接推门而入不被皇上责罚?试问谁能在宫内来去自如?试问谁敢直呼皇上名讳?试问谁…… 好了,不用试问了,除了清河就没有别人有这份特权。 所以,在她直接倚靠⑥③⑤④⑧0⑨④0在段林御怀里的时候,李公公默默地离开并带上了门。 皇上所愿,谁也不敢置喙。 “怎么?怨我这么久不来看你呀?”这回贴近了些,清河细细地用指尖描摹着他的容颜,观察着他的变化,带着笑轻轻地问道。 段林御直直地坐着,不把她推开,也不抱着她,嘴巴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哎,我不远万里前来看望某人,某人还不领情。我便不在这儿自讨没趣了,告辞罢~”清河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泪,随即起身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一步。 两步。 三…… “站住!” 后面猛地冲过来一个人抱住了她。 那怀抱还是这么炽热。 清河的嘴角露出笑意。 “你有678天没来看我了。” 小时候定下的,他不在她面前自称“朕”。 “我在宫内闭关,之前已经密信告诉你了。” 段林御忍了忍想出口成脏的冲动,太阳穴跳了跳,“你在宫内花天酒地。” “还美色缠身。”他又补充道,“享艳福。” …… “这点你可别说我。你这宫里新来了多少妃子就不用我给你细数了罢,谁美色缠身,谁享艳福谁心里自然清楚。” “你!” “我什么我?门口树丛里还藏着一个呢,要不我请她进来坐坐?”清河单边挑眉,眼里盛满笑意。她就喜欢看他斗嘴斗不过她的样子。 段林御怔愣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像散了精神气般,将额抵在她肩上。 “别提了,她们一天就知道斗斗斗,斗得我头昏脑胀……”他叹了口气,恢复到了平日里正经的状态,声音低了下来,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和心累。 “哦?”清河饶有兴趣地回了一声,“门外那个什么来历?” “是婉贵人罢,今日送个桂花酥,明日送个龟苓膏的,留不得我一刻休息。偏偏她父亲是当朝吏部尚书,我也奈何她不得,便随她去吧。”段林御黄袍一展,坐回了书桌前。 清河扫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段林御,又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她今天心情颇好,倒也不介意帮他一个小忙。 “到时候记得谢谢我。”她推门而出前回头一笑,神秘莫测地说了这么一句。 段林御挑了挑眉,然后朝她挥了挥手,意思让她快些出去罢,不然打搅得今日奏折又要批不完了。 他虽然没太懂,可这偌大的皇宫本就相当于他给她的后院,随她闹去吧。 反正他护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