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等沈俊成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给家里两个男人做好饭，这才去洗漱。 他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谈话， “小由，我大概要出差一星期，这中间你要安分守己，不要把女孩子带到家里来。” “怎么会？我已经和他们分手了。”许由坦然自若地把鸡肉卷送在嘴里， “话说哥哥，最近天热了，你走后我跟嫂子能开空调么？” 许万山有些犹豫，他一向节俭，自己能省就省，但他还是个弟控，更何况这是到了快要高考的紧要关头，他当然不会让弟弟受委屈。 “好啊。那你们就睡一个屋子吧，这样只开一台就行了。”他很自然地这样说。 “谢谢哥哥。” 许由非常乖巧地说，看向沈俊成的眼神里却饱含着深意。 沈俊成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丈夫的决定，但又不能直说小叔对他有意思。也许那是小叔恶意的玩笑，或者是自己误会看走眼，但是不管怎样，如果小叔对他有意，他就是引发家里家庭矛盾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真的，那么这不就是说自己平时都不安分守己，好端端地净把注意力放在小叔身上了么？ 无论如何，只要挨过这几天就好了。等到丈夫回来，想必许由这个做弟弟的也会收敛许多。 丈夫吃完饭，把饭碗一推便换衣服出门，小叔子站起来，帮忙把碗筷收起来，放在厨房，这才赶去上学。 很快就到了晚上，沈俊成在家里做了一桌晚饭。荤素搭配清淡适宜，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这是丈夫临走前特意吩咐的，要给许由做最好的饭菜，伙食费上是一点都不能省的。 也是借着小叔的光，他能在这种时候偷偷给自己买些想吃的东西。丈夫每次给他的钱都有限，他也不想总是问丈夫要钱，因此每次都过得精打细算，十分俭省。 小叔回家，神色却灰暗而不耐烦，脸上隐隐有些疲惫。晚饭也是匆匆扒了两口就放下。 沈俊成劝了几口菜，然而小叔像是神游一般，根本没听进去，也并没有多吃什么东西。吃完饭，小叔低着头进浴室洗漱。 坐在外面的沈俊成愣了愣，无奈地叹气，只能把那些没动过的好菜原样放回冰箱，等到明天再吃。 自己也洗漱过后，沈俊成回到房间，迎面就是一阵凉风。小叔坐在双人床上，床上支着一张矮桌，上面摊着笔记本。 床单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教辅资料，有的是半开的有的则是重叠着压在一起，显然这次留下的作业很多。 他进来的时候小叔还在对着笔记本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十分认真。 毕竟还是个高中生嘛，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沈俊成心里一软，扭身出了房间，回来的时候端着凉茶和一盘切好的水果。他没敢打扰小叔，只是把东西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小叔写完什么，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他这才注意到嫂子进来了，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已经把床占满了。 少年把自己的书推到一边，示意他坐在身边。 沈俊成犹豫了下，他一向不是个擅长拒绝的性子，脾气更是软得像是包子。以前上学的时候是被当时的许万山罩着，所以才没人欺负他。 但是保护也是一种伤害，这也造成了大学四年以来，除了许万山，他几乎没有和别的男人说过话。 也许也正是因此，所以他才会错误地把小叔的善意当作是某种示爱的表示吧？就像是刚刚，明明自己已经进来了，可是小叔却连正眼都没看他。 想到这里沈俊成就有些安心了，果然这人还是个学生嘛，既然是学生那就还是孩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他的脑海里忽然跳出了某物，通身硕大而顶端饱满，怎么看都是已经发育完全的样子…… 他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在这种时候想到这些东西，况且那东西的主人就坐在自己身边。 也就是说那东西现在就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 一只手忽然探了过来，尾指和无名指之间还夹着一只黑色中性笔， “嫂子，你很热么？要不要把空调开低一点？” 面前是许由关切的眼神。 他连忙把那只手甩开， “不用了。” “放心，我不会告诉哥哥的。”许由已经抓起了遥控器，对着空调按了几下，说， “好了。” “谢谢。”沈俊成说，一边为自己的邪念羞愧不已。 一边的少年还在对着笔记本写着什么，只是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凌乱起来。 跟丈夫工作焦躁的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了？”问候脱口而出，几乎是情不自已，沈俊成立刻就后悔了。 丈夫居家工作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对他的工作指指点点，现在自己却忽然开始干涉许由的事情，想必许由一定会觉得他这个嫂子多管闲事吧？ “有道数学题，太难了，我写半天都写不会。”许由头痛地说。然而看到嫂子的脸，他本来阴郁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在他的计划里，今天是他跟嫂子相处的第一天，他应该在客厅里跟嫂子看电视，晚上再小小地试探下嫂子的底线，看看他能让自己摸到哪里。 然而好死不死，今天有上面的特级教师过来给他们讲课。 头发花白的数学老师在台上唾沫飞溅讲课讲到物我俱忘，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最后大手一挥，给他们布置了好几张试卷。 加上他们自己的老师的作业，加起来有一座小山那么高。虽然他真的在学校很努力赶了，但是这些作业注定是要熬夜做才能做完，更何况一道道题都是该死地变态，就连保送清华班的同学都愣是没在放学之前解出来。 “让我看看。”一边的嫂子接过试卷和笔记本，认真地看起来。 两人上半身靠得很近，许由能闻到嫂子身上那股暖呼呼的体香。体香若有若无，有种介于奶香和花香一般的质感。 许由悄悄把头转过来一点，好像在歪着头看试卷，但呼吸若有若无地喷着那人的耳边。 嫂子还是毫无察觉。 认真的嫂子还真是毫无防备呢，许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平时他只要接近，嫂子就像是兔子一样惊恐而防备地竖起耳朵，让他不好下手。 “笔给我。” 声音冷静而理智，全然不像平时。 许由愣了下，把笔递过去。嫂子把一部分的演算划去，又补充了新内容， “你看，这样好不好。” “不好说…，我……” 许由随意扫了一眼，他根本没指望嫂子能把问题解出来，有这份心他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当他看到的时候，却震惊到失语。 在他眼里，嫂子一向是在灶台边忙活的笨蛋美人，连家务都是练了几年才慢慢学会的。 但就是这笨蛋美人，居然这么轻易地解出了这么难的问题？ “不是，嫂子你居然解得出来？！”许由眼睛亮晶晶，看向沈俊成的眼里除了爱慕还有崇拜。 沈俊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 “都是很久以前学的东西了，现在拿出来献丑。要是你哥在，他一定解得更快。” 许由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嫂子跟哥哥都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哥哥毕业就找到好工作，也跟他们专业的强势有关。 这么说来，能进那专业的都不是一般人，一个个都卧虎藏龙。但是嫂子实在是太乖巧无害不起眼，让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他的存在。 “那嫂子怎么没有继续深造？”他下意识地问。 男人的面色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然而却很坚定地说， “两个男人，总要有个顾家的嘛，不然这家可不就是散了。再说了，家里的事情，做多了也很有意思。” 男人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许由明白，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做家务，为什么不去当家政？ 言不由衷，是不想要在别人面前揭爱人的短处，不想让自家男人难堪。 说到底，还是为了哥哥。 “但是我现在不后悔。” 沈俊成说，然后笑笑， “不过这些东西，有时候也真是让人怀念呢。” 许由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原来他真的那么喜欢哥哥，愿意为了他牺牲一切。 然而慢慢地，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心意。他是一定要得到沈俊成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难题解决了，接下来的其他作业也都异常顺利地完成，等到收拾好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沈俊成帮着他把写好的作业放在书包里，忽然抽痛一样嘶了一声，捏了捏肩膀，又捶了捶。 家务活做久了，身体总会有些小毛病，所幸也并不太严重。 沈俊成没想到的是，这一夜睡得竟是比以前还要安稳平静。醒来的时候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显然某人比他起得还早。 丈夫就从来不会这样。沈俊成愣愣地想，然后揉了揉蓬乱的头发，起身下床。 “嫂子，今天下午我放学早，咱们一起去按摩店按摩下吧，我脖子和肩膀都有些僵硬了。” 沈俊成一听要出去神经就绷紧了， “要多少钱？” 是小心翼翼的口气。 “不要钱，我同学给的体验券，他们家新开的，正要拉人气呢。今天不去可就作废了。” 实际上是他昨天从同学那里用作业交换过来的，这些当然不需要让嫂子知道。 沈俊成似乎安心了一点，点点头，算是含糊地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两人一起来到了按摩店。 店面的装修很是优雅豪华，隐隐透着某种格调。穿着制服的店员把两个人请进双人标间。 按流程是先洗澡，然后洗蒸汽浴，最后躺到床上按铃就有技师进来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