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清早的鸟啼唤醒了沉睡中的漓儿，漓儿慢慢睁开双眼。

    漓儿全身都被周犬温暖的胸膛裹住，舒服极了，忍不住又往周犬胸膛深处钻了钻，突然发现周犬的肉棒还在自己体内，没有拿出来。

    “咦？”漓儿小声奇怪了一声，难道昨天晚上和少爷，怎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突然昨晚的画面一下子涌进了漓儿的脑海，自己怎么一直缠着少爷想要，甚至最后也不让少爷走的情景一下子全都想了起来。

    漓儿的不由得双颊生晕，脸隐隐发起烫来。

    “想起来了？”周犬的声音在漓儿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揶揄。漓儿吓得浑身一抖，脸更红了，藏在周犬怀里不做声。

    周犬伸出大手摸了摸漓儿的额头，已经没有昨天晚上那么烫了，还有些怀念漓儿那么需要自己的样子呢。

    “怎么，小猫儿想翻脸不认人吗？”周犬晨间的欲望在漓儿体内硬起，大手抚上了漓儿柔软的胸前。

    漓儿直起身子轻轻吻了吻周犬，“谢谢小狗儿。”

    周犬看着怀里可人的小猫儿，嘴角微微扬起，黑色眸子带着清晨特有的温柔，翻身把小猫儿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下，轻柔地动作着。

    漓儿在周犬身下轻轻呻吟着，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的急切和不安，全身都暖洋洋的。

    周犬在漓儿柔软的怀抱中释放出了清晨的欲望，收拾干净之后又和漓儿躺在床上温存了良久才被门外的柳娘拍门叫起来。

    “多晚了还睡！今天要干的事儿那么多，快起床了！”柳娘在门外一迭声地叫着。

    周犬低下头看着漓儿，漓儿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睛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看得周犬也微微笑了起来。

    等周犬和漓儿收拾完毕出了门，才发现萧清和绿溪也被柳娘叫了起来，睁着两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站在大厅里。

    “少爷！这么早就起来了？”李苏的声音悠哉悠哉地从门口传来。

    柳娘的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李苏带到大厅。李苏被柳娘揪着衣领来到大厅，一头雾水地看着憋着笑的周犬和漓儿。

    “李苏和萧清，你们在一楼大厅整理桌椅，搬完桌椅之后再把厨房那张大桌子搬到中间，然后去和面。绿溪打扫一楼大厅，周爷麻烦您带漓儿姑娘去买鞭炮和对联，今年过年潇湘楼人多了，咱们好好吃顿饭，包饺子守岁！”柳娘快速分配下任务就消失在厨房中。

    “粗活重活果然是我们的。”李苏不满意地嘟囔着跟在萧清身后，戳戳萧清说道，偷眼瞧着周犬。

    萧清浑不在意地耸耸肩，一边往大厅中间走去一边说道：“你搬不动？”

    李苏切了一声，横了一眼萧清：“我搬不动？别以为你一身腱子肉就多能使劲，有时候劲在深处知道吗？”

    “哦。”萧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轻松提起了一把椅子，炫耀般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李苏，轻轻放在一边，说道：“一。”

    李苏不以为然地轻嗤了一声，抬起一张巨大的桌子放在一边，看着萧清说道：“二。”

    “走吧，我们去买东西。”周犬忍着笑看了一眼一楼大厅里的竞赛，拉起漓儿的手说道。

    “嗯！”漓儿也偷偷笑着，跟着周犬走出了潇湘楼，身后还此起彼伏着萧清和李苏的：“三！”、“五！”、“四！”。

    周犬开着车带着漓儿来到了集市，集市今日热闹非凡，周围所有的人家都来到了集市上置办着年货，到处都是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

    “少爷一直都在潇湘楼过年吗？”漓儿好奇地问着周犬，紧紧拉住周犬的手，跟着周犬在人流里穿行着。

    “嗯，过年的时候我不想和周老爷在一起，反正他们也不在意我在哪里。正好潇湘楼里的姑娘们也都放假回家过年，就剩柳娘一个，我们就凑个伙一起过年。”周犬说道，轻轻笑了一声，“不过以往只有我，柳娘和李苏三个人，大家一起吃个饭就权当是过年了，今年人多，柳娘也怪高兴的。”

    漓儿也能听出来柳娘今早话音里的高兴，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漓儿呢？”周犬看着身边的漓儿问道，“漓儿怎么过年？”

    漓儿微微皱起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漓儿没有过过年。进蛇花帮之前我就没有什么过年的记忆，进蛇花帮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花女姐妹们每到过年就很难过，我也不太难过。”

    漓儿望向周犬笑了起来，周犬反而微微愣了愣，黑色的瞳仁里闪着复杂的光看向漓儿清澈至极的眼睛，握紧了漓儿的手。

    漓儿仿佛感觉到了周犬的心情，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拉住周犬问道：“少爷，这里卖鞭炮和对联的多吗？”

    “多。”周犬回过神来，看着漓儿问道，“漓儿想买什么样的？”

    “嗯。。漓儿想买可以从今年一直响到明年的鞭炮。”漓儿高兴地说道，伸出手比划了一个长长的距离。

    周犬眼角带着微微笑意，伸出手刮了刮漓儿被冻红的鼻头，点点头说：“好。”

    周犬带着漓儿在集市上逛着，等萧清和李苏把一楼大厅全都清理干净了，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潇湘楼。

    “少爷回来了！”李苏看着周犬惊喜地说道，连忙接过周犬手里的东西，顺便从体力活里休息一下。

    “姑娘。”萧清也迎了上来，和漓儿打着招呼，偷偷擦着额头上的汗。

    “少爷买的这鞭炮可真多啊，可以放十分钟了。”李苏惊讶地拿出一大摞鞭炮放在一边，又掏出几幅对联看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怎么了？”绿溪好奇地杵着扫帚伸过头看着李苏手里的对联。

    “我以为少爷会买什么雅致的对联回来呢，原来也就是一些俗气的福如东海，万事如意之类的，你们看这个。”李苏煞有介事地展开一条对联，朗声读到：“岁岁平安福寿多，年年顺景财源广！横批喜迎新春！”

    绿溪被李苏的语气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忍不住撑着一边的萧清笑得直弯腰。

    “对联还能买出什么花来！”柳娘从后厨出来呵斥道，语气里却也有些藏不住的笑意，看了一眼站在大厅中间耳朵有些泛红的周犬，“周爷麻烦把这对联贴上，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干活！面都没和呢！”

    柳娘说完就拿着对联，指挥着周犬贴在大门口和每个人的房门口上。说来也奇怪，只是贴完小小的春联，潇湘楼马上就变得红彤彤的，年味儿一下子浓重了起来。

    漓儿跟着萧清和李苏和着面，挽起袖子使劲揉着缸里的面团，脸上头上沾满了白花花的面粉，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柳娘贴完对联就和绿溪一起拌着饺子馅，一边催促着一旁玩笑着的萧清和李苏，“就你们最会偷懒！还让姑娘帮你们和面！”

    等到面和饺子终于准备停当，周犬在外面叫的饭菜也送到了，一行六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风卷残云般吃着年夜饭。

    周犬耐心地每一口都挑好放在漓儿的汤勺上，再看着漓儿一口吃进去，小脸鼓鼓囊囊地嚼着。

    “咳咳。”柳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倒了一杯酒，举杯说道：“往年只有我和李苏和周爷三个人，本来也不讲究这些，不过今年人多，我最年长，还是多说两句，图个吉利。”

    李苏和绿溪噼里啪啦拍起掌来，带着剩下的三个也鼓起掌来看向柳娘。

    柳娘瞪了一眼起哄的李苏，重新说道：“今年要说顺利，也发生了不少事情，要说不顺利，大家现在也都完完整整地坐在一起过这个年。大家以前也都是挺过苦日子的，咱们如今才会在这潇湘楼里见面。一起吃过年夜饭，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前这家里只有我和周爷和李苏，现在这家里多了漓儿姑娘，多了萧清老弟和绿溪姑娘，以后不管你们还会不会在潇湘楼，你们都是我柳娘的家人！希望大家明年也都能完完整整地坐在一起过下一个年，下下个年，很多很多年！”

    柳娘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角有些湿润地坐了下来，李苏搂住柳娘安慰着，周犬幽黑的眸子也看着柳娘，带着温柔拍了拍柳娘的肩膀。

    绿溪听完柳娘的话抽抽嗒嗒地吸了吸鼻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来对周犬说：“周爷，感谢您之前从强盗手中救下了绿溪，又把绿溪带进潇湘楼，这杯酒绿溪敬您，若周爷还有什么需要绿溪帮忙的地方，绿溪一定万死不辞。”

    周犬举起身前的酒杯和绿溪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萧清看着漓儿也举起酒杯，对着漓儿想了半晌，笨拙地说：“姑娘，萧清敬您一杯，没有姑娘，就没有我萧清。”

    漓儿笑了起来，举起酒杯让萧清碰了碰说道：“没有萧清，也没有我漓儿。”

    萧清怔怔地看着漓儿，又给自己满满倒了两杯，对着漓儿一饮而尽。

    李苏看着笨拙地表着忠心的萧清，和周犬相视一笑，两人默契地轻轻碰了碰杯，仿佛一切都不需要言说。

    “少爷。”漓儿柔软的身子轻轻靠在周犬身上，抬起头说道。

    周犬嗯了一声，低下头看着脸色被酒意熏红的漓儿。

    “谢谢少爷给我起的名字。”漓儿抬起头，笑眼弯弯地对周犬说，眼下那颗浅浅的痣仿佛也泛着微微的暖意。

    周犬弯起嘴角，拿起酒杯凑近漓儿的酒杯低声说道，“是漓儿自己取的，漓儿忘记了？”

    “对哦！”漓儿倏地收回就快要和周犬碰上的酒杯，自顾自地一饮而尽，说道，“那我要谢谢自己。”

    周犬黑色的眸子睁得老大，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喃喃自语的漓儿，给自己和漓儿加满酒，轻声说道，“小猫儿不要再受伤了。”

    漓儿眨了眨眼睛，望向周犬，慢慢说道：“少爷也不要再受伤了。”

    周犬嗯了一声点点头，和漓儿轻轻碰了碰杯，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等大家都酒足饭饱，笑闹够了，柳娘才把和好的面和饺子馅儿全都搬了出来。

    大家围坐在桌子边，一边说着话一边包着饺子。周犬握着漓儿的手包上几个饺子，漓儿也就学会了，只是比常人慢了一点。时不时绿溪偷懒去唱唱歌，漓儿跳跳舞，萧清舞舞剑，剩下没什么才艺的周犬和李苏，在柳娘的监督下一直勤勤恳恳地包着饺子。

    六人一直包到快午夜时分才堪堪包完，柳娘看了看时间说道，“快！该放鞭炮了！”

    一行人一哄而上拿出周犬买的长长的鞭炮，铺在潇湘楼门口的地上。

    “捂好耳朵。”周犬拉过漓儿站着，低声叮嘱道。

    漓儿忙不迭地捂住耳朵，只听见李苏在前方不远处喊道：“一、二、三，放！”

    一阵呲啦的火苗声响起，李苏惊叫着逃到了远处，紧接着巨大的噼里啪啦声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漓儿不由得挨近了周犬站着，睁大眼睛惊喜地看着前方的鞭炮。

    “少爷！我能看见火苗了！”漓儿抬起头对着周犬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周犬低下头看着漓儿被火光照亮的小脸。

    “火苗！鞭炮的，我能看见了！”漓儿笑着说道，清澈的眼睛里发着微光，看着眼前有些清晰起来的周犬的轮廓。

    周犬顾不上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把把漓儿拥进怀里，低头在漓儿耳边说：“真的吗漓儿！”

    “嗯！”漓儿也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靠在周犬怀里，环抱住周犬抱着自己的手臂，痴痴地看着鞭炮的火苗。

    周犬果然说话算话，这挂鞭炮一直从今年响到了明年，随着响彻城内的第十二下钟声落下才终于燃尽了最后一颗炮竹。

    柳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去后厨煮出了第一锅饺子，招呼着分给众人。

    众人吃饱喝足，才终于在柳娘的首肯下回到房间。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漓儿和周犬，两人的耳朵直到洗漱完毕都还没从刚刚的鞭炮声中恢复过来。

    漓儿躺在周犬的怀里，回忆着刚刚黑暗中清晰的火光，转过头看着周犬的轮廓，仿佛觉得又清晰了不少。

    “新年快乐小狗儿。”漓儿凑近周犬耳边悄声说道。

    漓儿听见周犬在自己耳边的轻笑声，紧接着熟悉的呼吸凑近自己耳边，也轻声说道：“新年快乐小猫儿。”

    （新年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