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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象着明明还是个少年的池野,半夜抱着生病的妹妹赶到医院,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叫号。那时候是焦急、心疼、甚至恐惧的吧。 但是却没有人在一旁听他说一句、叫一声苦。 芽芽蹭了蹭闻箫的手掌,弯着眼睛笑起来,“对,等我长大了,等妈妈不发烧了,哥哥就可以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听见“等妈妈不发烧了”这句,闻箫手一滞,最后还是道,“对。” 过了没多久,池野发来微信,“到家了。” 闻箫回复:“照片。” 池野:“草,你池哥在你这里就这么没信誉度?”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发了张自拍过来。 照片里光线有些暗,但能看清背景是在家里。池野拍得十分随意,但五官和比例的优越足以抵消,甚至因为光线不够明亮,鼻梁和下颌的线条叠加了阴影效果,更显得立体。 或许是有些无奈,池野神情带笑,颇有两分迫不得已的模样,但看向镜头的眼神很温柔。 闻箫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了保存图片到相册。 发完照片,池野开始汇报:“现在准备洗澡,洗完炒个蛋炒饭,有个核价的表要做,做完就睡。” 闻箫没问核价表为什么不能晚一点或者明天再交——旁人不会在意你家里人是否在生病、你会不会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对方不关心过程,只关心你有没有完成、有没有拿出结果。 闻箫:“核价表我可以做吗?如果能,我来做。” 在闻箫把池野发来那张自拍重新点开看了两遍后,池野还没有回复。 闻箫又发了一条:“商业机密?” 隔了十几秒,聊天框出现新的回复: “你池哥在你这里,没有什么秘密。” “你先看看。” 接着发来的是三份表格。 核价表很简单,只需要把三个表格里零散罗列的品类、份数和价格核算一遍,再统计到一个表格里。 闻箫回复:“没问题。” 池野:“明天还要考试。” 闻箫挑眉,打字:“我今天晚上通宵打游戏,也是第一。” 针对这句话,池野只发过来一个字:“日。” 芽芽靠着枕头继续看动画片,闻箫仔细看了表格,里面应该是池野供给建筑工地的五金材料,种类很多,有的认识,有的没听过,闻箫靠着心算快速把价目整体核完一遍,又开始整合表格。 期间有护士过来看情况,问芽芽,“你哥哥呢?” 她说着,一边悄悄往陪护椅的位置瞄。 坐在那里的俊朗少年穿着明南附中的校服,能上这个学校,成绩肯定不会差,眼睛是漂亮的内双,神态气质冷冷清清的,长腿撑在地上,手肘压着膝盖,正低头专心看手机,跟之前那个少年比起来是两个画风。 芽芽仰起脑袋,“我哥哥回去了,这个也是我哥哥,他在医院陪我。” 护士笑眯眯地夸奖,“你两个哥哥长得都很帅。” 芽芽自豪点头:“对啊对啊,所以我也长得很好看!”头上扎的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护士被逗笑了,“对,你是漂亮的小姑娘!” 等护士走了,芽芽咳嗽几声,喝下闻箫递过来的水,道谢后又问,“可乐哥哥,你觉得我和我哥哥,谁更好看?” 听完这个问题,闻箫毫不犹豫,“你哥哥更好看。”说完才想起,是不是应该照顾一下芽芽的情绪? 正当闻箫担心芽芽会不会哭时,芽芽双眼亮亮的,“对,我也觉得哥哥更好看!” 闻箫想了想,“那我跟你哥哥,谁更好看?” 芽芽举手,“可乐哥哥更好看!我哥哥说的。” 闻箫一怔:“你哥哥说的?” “对啊,我哥哥说,可乐哥哥虽然不喜欢笑,但是笑起来是最好看的!”芽芽又咳嗽了几声,有点恹恹的没精神。 闻箫帮她拉了被子,“要不要睡觉?” “好,”芽芽揉了揉眼睛,躺下后,手捏着被子,不太好意思:“谢谢可乐哥哥照顾我。” 闻箫掖好被角,“不客气。” 等芽芽闭上眼,闻箫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病房里安静下来,他拿起手机继续整理表格,时不时抽出注意力,去看芽芽的情况。 窗外霓虹闪烁。 池野醒过来时,最先入眼的就是闪着光的霓虹灯,睡了一觉,四肢都有种沉倦感。因为前一天晚上熬了夜,眼睛刺刺泛着疼,脑袋也重。手撑着额角按了几下太阳穴,他下床,随便捞了件衣服准备穿上。 想起医院里的闻箫,池野把手里抓起的T恤扔开,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找了牛仔裤和浅灰色连帽衫。 临出门,张叔来了电话,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池野婉拒了。 “看我这记性,明天周五,你要去学校上课吧?要我说,现在这社会,真不是只有上学一条死路,虽然时代不一样,但像我,高中读了半年没读了,泥瓦匠建筑工,什么没做过,一点点学,一步步往上走,现在不说家财万贯,但妻儿老小都有饭吃有房子住,挺不错的。” 换好鞋子关门,池野往楼下走,楼道的声控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来,他随口回答:“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妈希望我好好努力,考个好大学。” 闻箫虽然让他凌晨两点去医院,但池野一点就到了。沿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到病房门口,池野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闻箫手里握着笔,靠着椅背,正歪着头打瞌睡,睫毛一颤一颤地,明显在困意里挣扎。 池野悄无声息地走近,确定芽芽睡得很熟,才背对着门,俯下身,轻轻咬了一下闻箫淡色的下唇。 跟条件反射似的,闻箫刹那间动了手。拳头挥出一半,又像是潜意识里认出了是谁,力气全然收敛。 明明前一秒还像蛰伏的雪豹,后一秒却变成了猫。 睫毛颤了颤,闻箫睁开眼,看见池野,“你来了?”医院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偏白,因为刚刚的睡姿,他先活动了一下脖子,“有点疼。” 池野伸手帮他捏了两下,“好瘦。” 闻箫瞥向池野,“你也一样。”又看他依然泛着血丝的眼睛,“回去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好像,沾到枕头就睡着了,没注意几点。”池野捏脖子的手不老实地转开,从闻箫的后颈滑到凸起的喉结,轻蹭了两下,“回去了?” “回去了”三个字,他的嗓音蓦地低缓下来,视线也垂落,注视着指腹下闻箫的喉结。 喉结的位置本就敏感,再被池野这么暧昧地揉捏,闻箫呼吸急促了两拍,他抬手握了池野的手腕,“芽芽今天的液已经输完了,高烧降了一度,护士叮嘱睡眠要充足,有什么事就按床头铃。” 池野正听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