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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繁重的学业,以及这段感情,从不示弱。还会笑着说,“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可是……真的没事吗? 闻箫恍然发觉自己的心脏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变得脆弱又敏感,刺痛感绵密地如同落针。 晚上,闻箫在门口换好鞋,外婆听见动静,摘下老花眼镜放在手里打印出来的论文上,“箫箫回来了?饿了吧,锅里热着菜,饭也温着的。” 把饭菜从厨房端出来摆上桌,外婆起身倒了一杯水过来,坐到闻箫对面:“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脸色很差。” 闻箫戳了戳饭粒,垂眼避开外婆的视线:“有点睡不着。” “那今晚上要早点睡觉,虽然少年人精神好,但天天熬着,身体熬坏了怎么办。”外婆把水杯往闻箫面前推了推,“喝点水,不要吃太急了,对身体不好。” 闻箫依言喝了水,握着筷子没动,隔了几秒,忽地问:“外婆,‘面包和爱情’这个命题,您怎么看?” “面包和爱情?也对,我们箫箫是到了思考这些问题的年纪了。”外婆鬓角的头发梳得规整,她仔细想了想,温言道,“这个命题,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就我个人看来,一切最基本的前提是生存,无论什么,都不是仅靠一腔孤勇。” “当然,出于自身的阅历、思维方式、知识储备以及处境,会有很多种答案。不过箫箫,对于这个问题,你的心里已经有确切的答案了,不是吗。” 洗了碗回房间,闻箫站在窗边,握着手机许久,才给池野发了微信,“烧退了吗,有没有吃药?” 到闻箫听完一段英语听力,池野才回了消息:“吃了两次药,已经退了。” 看完,闻箫打了一行字,发送前又逐字删除,翻开了下一篇听力。 第六十七章 今年的高考恰好在周末两天, 星期一到学校,到处仿佛空了不少。 端着不锈钢餐盘坐下, 赵一阳用筷子戳戳饭粒, 有点不习惯:“凄清又惆怅,没有了高三那群抢饭抢菜的牲口,竟然有点寂寞了!” 上官煜正在记录今天食堂推出的新菜的口味, 为他的御膳手册添砖加瓦,闻言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只需要跨过一个暑假,你就会化身为‘高三那群抢饭抢菜的牲口’。” 赵一阳忽感压力巨大,差点一脑袋扎进米饭里,当不想面对现实的鸵鸟。 许睿颇为沧桑地发言:“我们也终将变成传说。”觉得这话题太沉重了, 他又播了一个新消息,“对了, 那个衣冠冢不是要建展览馆吗, 前几天投标结果已经下来了,好像是一个叫‘建科’的公司包了。高考完了,高一快放假了,估计等我们补课的时候开始动工。” 正在吃饭的闻箫捕捉到“建科”这个词, 隐约记得池野现在合作的那家公司就叫这个名字。 下午,班长去办公室拿回一叠, 高二年级人手一张, 需要拿回去给家长签字。上面两个选项,一个是同意高二暑假补课,一个是不同意。但大家心里敞亮——后面那个“不同意”的选项就是摆设。 晚上回家, 闻箫把意向表递给外婆看,“学校发的,需要家长签字。” 外婆戴好老花镜,仔细看完内容:“补课时间……要补一个月的课?时间有点长,那你们的暑假,是不是只剩二十天了?” 闻箫点点头:“我听赵一阳他们说,附中一直这样,高一的暑假也补了课,所以他们的课程进度才很快。” 外婆拿起惯用的墨绿色钢笔,在“家长意见”那一栏签上了“同意”,又署名“陆冬青”,三个字横竖间极有风骨。 见外婆手边放着一叠材料,闻箫随口问了句:“您最近很忙?” 外婆下意识地挡了挡手边的纸张,“不忙,只是有些杂事需要处理。” 注意到这个细节,闻箫想起前两天在家里发现的几个文件袋,都是从青州大学寄过来的,背面写了“陆冬青教授收”。见外婆没有谈论下去的意思,闻箫没再追问。 十一点过,赵一阳打了视频电话过来:“靠,闻箫,箫哥!江湖救急!今天发的物理卷子倒数第二题第二问,我觉得我没错,但好像又错了,濒临秃头,求答案!” “我没带卷子回来。”闻箫捞起一支中性笔在指尖转着圈,回忆几秒,“磁场那道题?电子在t=0时刻从N板射出到打到荧光屏所经历的时间?” “靠……”赵一阳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发声系统,“我卧槽啊,一个字没差,你不是没带卷子回家吗,竟然能记这么清楚?”他又嘀嘀咕咕地安慰自己,“是我大惊小怪,这是大佬常规操作!” 花十分钟把这道题讲完,赵一阳那边传来“唰唰”写字的声音,写完,他轻松地开始闲聊:“我跟我妈说了学校要补课的事,我妈开心地想给学校送一箱子锦旗,说感谢学校多收留了我一个月,让我没机会在家里碍她的眼。切,这话说得,好像她经常在家一样。闻箫,你左边有什么东西吗,你总往那边看,十几分钟,看了五六次了。” 闻箫淡色的嘴唇紧了紧,手上利落转着的笔落在书页上,他垂眼看题目,挡了所有情绪:“左边没什么,是卧室的窗户。” “这样啊,”视频里,赵一阳话没停,“嗐,也不知道补课池哥会不会来。” 听见“池哥”两个字,闻箫手指的力道没控制住,细微的“呲啦”声,“A”的最后一笔划破了纸张。 “什么鬼,为什么这就十二点了?”赵一阳惊叫,“挂了挂了,我还有数学作业没动笔!今晚还能不能睡了!” 闻箫说了再见后,按下了挂断。 池野…… 闻箫极缓慢地松开撑直的背,让自己一寸寸靠在了坚硬的椅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池野。 这个名字品尝起来,舌尖泛起甜,又涩,还有几丝淡淡苦意。 很长很长地吸气,胸廓的线条随之起伏,收缩到极致,安静的卧室里响起清晰的呼气声。闻箫屈起长腿,下巴抵在膝盖上,蜷缩在椅子里,眼神漫无焦距。 他跟他……认识多久了?二月二十四号转学到明南附中,到现在六月九号,十五周,一百零七天。 很短,却仿佛一辈子那么长。 这些日子,每一天都是彩色的,像三棱镜折射后的太阳光。 他的睫毛细微地颤了颤。 就这么抱着膝盖在椅子里蜷缩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静谧被手机的铃声惊散。 闻箫拿起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他早已经烂熟于心。 “喂。” 池野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听动静应该是刚进家门,换上了拖鞋。怕吵醒芽芽,他开始声音压得很低,直到进了卧室才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