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黑暗与光明，敢摘下面具吗？

    上京都市圈，

    裁决司的黑色大楼中。

    “天空树烟火祭？”

    一个女人略显清冷的声音在裁决司三楼为数不多的正对着楼前纯白花圃可以享受午后阳光的会议室汇中缓缓响起。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190的高挑身材十分醒目吸睛，漆黑的长发向后垂于身后，额前光滑平整，细长而清秀的杏仁眼中是深蓝色的眸孔，时不时流露出淡淡的疏离和冷漠感。

    事实上，能够出现在这间只有少数人才能进入的会议室里，就已经足以说明了女人在裁决司总部大楼的地位和身份。

    裁决司唯二的SSS裁决使。

    第三裁决使。

    女帝朵洛希.阿丽塔。

    她将视线从窗外的白色花圃上收回，转头望向了身旁不远处那个嘴角混杂着疯狂与杀气的男人。

    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那个传闻中被称为妖刀的男人，也是裁决司历史上唯一坐到第二裁决使高位的...人类。

    男人手中正在把玩着一枚上面雕刻着狮鹫纹章的黄铜金属硬币。

    又或者说是“收藏品”。

    事实上，他每一次完成“收获”后都会从目标身上带走点什么东西留作纪念，女帝朵洛希.阿丽塔对于男人这样的恶癖并没有太多的感想。

    “国将不国，没想到那个弹丸小国的人来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逸致，是希望他们国家在焰火中一起上天吗？”她淡淡地开口说道，有些黑色幽默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没有太多开玩笑的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第二裁决使‘妖刀’普索.怀斯曼有些玩世不恭地歪着头看了朵洛希.阿丽塔一眼，轻笑着说道，“但我相信堂堂‘女帝’，一定不会玩些夺人所好的抢功戏码吧，那样不值一提即将灭亡的小国家也配不上你的身份。”

    女帝朵洛希.阿丽塔淡淡地看了普索.怀斯曼一样，“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人家还从未将和之国的叛乱指定给裁决司的任何人去处理...”

    “但裁决司上下应该都知道...”

    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淡淡地瞥了女人一眼，眼皮轻轻下垂说道，“那里有我需要收获的‘果实’，没有人愿意去破坏一个人丰收的‘喜悦’不是吗？除非他想看到这份喜悦变成‘愤怒’。”

    “果实？”

    女帝朵洛希.阿丽塔皱了皱眉，她自然清楚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不可能是外面黑市上流传的‘能力果实’，旋即有些了然地说道，“看来你又盯上了谁，不会是那个在和之国闹得天翻地覆却不敢摘下面具的家伙吧。”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语气充满遗憾地开口说道，“只可惜上京最近正是多事之秋，在下一届世界会议开始前很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倒是没有机会去近距离观察‘果实’的成长。”

    “放心，一个躲在面具后藏头藏尾的人，对我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女帝朵洛希.阿丽塔摇了摇头说道，“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这件无聊的事...噢，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视线扫过女帝朵洛希.阿丽塔那冷淡且毫无抱歉之色的清丽面容，忽然语气有些轻佻地说道，“那你来找我...不会是和我发展一段超越友情但绝对不是爱情的纯粹S情关系吧？虽然我不是很抗拒‘职场恋’，但很遗憾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冒犯到你，我也很抱歉。”

    “长话短说吧。”

    女帝朵洛希.阿丽塔微微抬起下巴，结束了彼此短暂的试探，淡淡地开口说道，“和之国出现了第三级别【边界之门】，那么那扇门后的地狱世界大概率会出现‘冥河’，如果你解决了和之国的那个‘不稳定因子’，灭亡后的和之国那里肯定会被你下面的人接手管辖。

    为了防止以后不必要的冲突，我想和你提前打个招呼，如果那个灭亡后的国家有机会诞生更高等级的第四级别的边界之门，我要进去一次。”

    “噢？”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挑了挑眉，“骄傲如女帝，居然也对‘冥河’这种没用的老家伙们才会觊觎的东西感兴趣吗？”

    “这个你不用多管。”女帝朵洛希.阿丽塔不置可否。

    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没有生气，嘴角微翘笑吟吟地说道，“我以为‘开门见山’的交流，条件总要和回报一起提出来，是我浅薄了吗？”

    “回报就是我会帮你一起承担即将到来的压力。”女帝朵洛希.阿丽塔斜眼看了眼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语气淡淡地说道，“那些高居云端的人素来注重脸面，和之国那个躲在面具后的家伙这几次却狠狠地抽了他们的脸，你不会以为那些人真的会善罢甘休、任由对方被你玩弄吧？”

    “噢？你们天人贵族的思维真是难以理解啊。”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似笑非笑地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收获果实获得丰收的喜悦的同时，也帮他们报了仇，他们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当然也这么想。”

    女帝朵洛希.阿丽塔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但九大家的天人贵族不这么想，或许在有些人眼中，裁决司不过是一条忠犬，只是这条忠犬这些年已经变得太过庞大了而已，甚至庞大到侵犯了不少主人的脸面，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这将消息藏得如此隐秘。”

    “天人九大家的老家伙们已经进入了边界之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循环，不出意外，他们都已经找到了冥河，意味着他们能够半只脚踏入坟墓的时候在九阶巅峰更近一层，回到上京后他们在家族的地位想必也会水涨船高，如果天空树再次出现边界之门的话，你觉得他们会却浅尝辄止放弃到手的边界之门锚点吗？只靠你一个人，恐怕吃不下和之国那块地方吧。”

    女帝朵洛希.阿丽塔说完这句话，视线再次看了一眼外面那白的耀眼的花圃中种着的不知名的花朵，便踩着高跟鞋走向了会议室的门口。

    快出门的时候，她顿了顿开口说道，“时间还很充裕，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正好可以一起欣赏下和之国上天前的烟火。”

    身后，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注视着女帝朵洛希.阿丽塔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成了扭曲的疯狂与杀气。

    他低头喃喃自语说道，“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对你的渴望....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那...青涩的‘小苹果’。”

    .......

    有人只言片语间就决定了一个国家的覆灭，然而对于真正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普通民众而言却并没有太多水深火热的感觉。

    事实上，自从和之国政府和警视厅在木村家族的资助下雇佣【破晓之绯】的猎兵在新东京联合执法，以及东野原在进入边界之门后前的那一轮莫疯狂“刷点”...

    不对，应该正义执行后。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新东京二十三区各地的犯罪率明显下降。

    很多商场和游乐场也重新开始营业，这久违的平静顿时让和之国的民众再次感受到了难得的和平安宁。

    此前种种...裁决司的撤离、新人内阁总理大臣的死亡、新东京市内各路海贼相继出现后发生的连环恐怖事件...一切都久远得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富士台，一档名叫《大悟脱口秀》的搞笑综艺节目。

    “我就说嘛...大家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大家放好心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说着，舞台上的搞笑艺人东尼大悟手搭凉棚朝着前排几个特邀嘉宾的看了一眼，“嗯，应该没在座的几位什么事。”

    嘉宾席上的几个艺人顿时笑得一阵前仰后合。

    有个嘉宾忍不住道，“你还好意思说，刚开始那几天市内的夜总会全都关门的时候，你可是抱着我的胳膊说‘完了完了、全都完了’，现在又开始乐观了？”

    “呃...此一时彼一时嘛。”

    东尼大悟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前两天没收到市政发的消息吗？就连天空树都重新营业开放了，今天傍晚还会在天空树举行烟花祭庆典，这说明我们的政府也对和之国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啊。”

    “所以东尼君是见风使舵咯？”

    “诶？不不不，见风使舵也太过分了吧。”

    “那是什么？”

    “我顶多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笑）”

    “可以这么说的吗？”

    “当然可以，喂喂喂...你是不是嫉妒我刚交了女朋友针对我啊，你小子也年纪不小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带她去天空树看烟火吧，哦差点忘了，烟火祭就在下午，现在应该也来不及了。”

    “诶？东尼君可以人身攻击的吗？”

    “啊抱歉抱歉，反正今天我录完节目就带女朋友去天空树看烟火了，你会带上你女朋友一起吗？”

    “‘女朋友’这个梗你是过不去了吧？有女朋友了不起吗？”

    “从我们和之国目前的光棍率来看，好像是挺了不起的喔，XX君你一定不知道和女朋友一起去天空树看烟火是什么感觉吧？”

    “东尼君，你不会是收了钱替天空树的烟火祭庆典打广告的吧？”

    “啊咧？有这么明显吗？（大笑）”

    “哈哈好了，不管怎么说，昨日的阴霾已经过去了，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和之国的明天会更好。”

    “黑暗终将远离，光明属于我们。”

    “......”

    江户川区，新垣公寓里。

    一旁的电视上放着富士台的综艺脱口秀节目，搞笑节目的主持人莫名其妙地开始抒情，让人不免感觉有些无聊。

    今天三月27号，马上就要迎来四月，意味着一年一次的春假也很快就要结束。

    四月是你的谎言。

    呆呆地坐在租房的榻榻米上，胳膊支撑着小方桌手托着下巴歪头透过玻璃上的雨痕望着天外阴霾天空的西丸未梨，就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欺骗”了。

    大哥哥在一周前说出去办点事，在出门的时候她很担心，让对方尽量每天发一个消息回来报平安。

    但除了一周前那天下午，她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平安勿念”之外。

    接下来的几天就仿佛石沉大海一样，她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唔对了，前几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西丸未梨那个通讯录里没几个人的手机倒是震动了下，让醒来后看到一条未读消息的她还一阵兴奋。

    结果没想到打开手机后，上面居然是一条市政部门发来的公众消息...

    据说是封闭了两个多月的天空树会在明天下午重新运营。

    “未梨酱，”

    房间的厨案旁，正在将虾仁和带鱼卷进紫菜饭团中的科洛蒂亚语气温婉地说道，“我做了点便当，你下午看电视的时候肚子饿了的话可以吃一点噢。”

    西丸未梨有些恹恹地抬头看了眼科洛蒂亚，有气无力的翻了个身，“可是大哥哥不在，看什么电视都没劲。”

    科洛蒂亚看到西丸未梨这个平日里总是元气满满的小萝莉难得露出这幅“咸鱼”模样，让人有些无力吐槽。

    科洛蒂亚笑了笑，到底还是小孩子，不由温和地说道，“不要沮丧哦，东野君只是出去办事了而已，我相信东野君回来也希望看到一个元气满满的未梨酱噢。”

    “真的吗？”

    西丸未梨顿时眨巴着眼睛问道。

    “是的哦。”科洛蒂亚点头道，“下午新东京台不是直播天空树的烟火祭庆典吗？应该挺热闹的，你可以打开电视看看。”

    她早就听说和之国在各种重大的活动前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烟火庆典表演，只是来了那么久却还从来都没见过。

    西丸未梨立刻精神十足地爬了起来，冲过抓住科洛蒂亚的衣襟摇晃道：

    “小姨，要不要我们一起去天空树现场看吧，反正最近市区也安全了，我看好多地方都开始营业了，街上好多人呢。”

    听西丸未梨的话，有过一次糟糕经历的科洛蒂亚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揉了揉西丸未梨的小脑袋温声道：

    “那里不可以哦，东野君临走的时候也有认真嘱咐过我们要在家呢，如果出门的话还是等下次和东野君一起吧。”

    科洛蒂亚虽然不清楚东野原的另一重身份，但经历过火车上那一幕后东野原在她心中也是个“有勇气、有能力、有担当”的三有青年，心理上莫名就多了一份依赖和信任。

    西丸未梨听到科洛蒂亚搬出东野原来立马偃旗息鼓、回到榻榻米上乖乖坐好，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掩嘴惊呼了一声，“呀！天空树的焰火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嘴里说着，她赶紧趴在小方桌上弯腰拿到了榻榻米上的遥控器，将电视从富士台的搞笑综艺换到新东京台。

    电视屏幕上画面一转！

    刚切过来，一道有如火红流星般的焰火便冉冉升上雨云密布的高空！

    下一刻，绚烂的焰火满天星砰然炸开，照亮了阴霾的天穹，流光溢彩，倒映着下方天空树三面广场下无数摩肩擦踵难得出门的游客们开心的笑脸。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新东京台为您带来的现场直播，我们可以看到天空树的烟火祭庆庆典已经开始了，今天天空树现场的游客真的非常非常多，相信大家对这一天也期待已久......”

    ......

    “哇！好漂亮！”

    哪怕是在电视前，屏幕照射出的那变幻的光线也映衬得西丸未梨那张笑脸格外素净，充满了向往之色。

    科洛蒂亚擦了擦手，端着切好的寿司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注看着流光溢彩的电视屏幕。

    无数焰火一波接一波的在空中碰撞碎裂，让阴云密布的天空看起来无比的绚烂多姿，电视镜头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开心的笑容。

    但就在一切仿佛都在焰火的祝福中蒸蒸日上之际，电视台记者的航拍镜头中，天空树上距离地面三百米高空的天望回廊东南侧那一面的玻璃表面倏然高高的隆起！

    倏然间，空气开始猛烈震，发出了恐怖的爆裂声。

    一圈圈波纹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散开，一股无上规则之力降临笼罩了那片区域。

    然而在漫天烟火的绚烂碰撞中，这一幕却并没有被天空树广场上还沉浸在焰火升空时的美好的人们第一时间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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