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家后的第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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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她相信分出去的日子,总好过在这里被人磋磨死。 离村尾一里地的半山坡,一块约一百平的石谷平台上,两间乱石堆砌的墙体只剩半面墙。 屋顶早已不知去向,里外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李德才、李德天带着各自的两个儿子,正在清理屋内的杂草和石块。 外面的杂草里,放着一些他们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旧桌子、旧坛子、旧背篓、旧水缸、半旧的木桶,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桔梗放下手中的凳子,上前对三爷爷李德才、大堂叔李富贵、二堂叔李富友道谢。 “三爷爷、富贵叔、富友叔,辛苦你们了。 我去捡点柴回来,中午你们都留在这里吃饭!” 桔梗一想到要留十一口人吃饭,愁得脚趾都能抠出一套房子来。 可该有的人情,经历过太多冷眼、辱骂的桔梗还是懂的。 “不吃,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请三爷爷吃饭。” 李德才皱眉看一眼守着粮袋不动的姚山杏,怀里抱着他没见过的侄孙。 【这当娘的连个孩子都不如,不知二贵有没有后悔,他当年只看重那张脸。】 李德才也是刚知道二贵又添了个儿子,大哥家是一点儿信都没送。 姚山杏这样子,基本上是废了! “桔梗,这房子要重修的话,一时半会儿的是建不起来的。 你们娘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的建议是用现有石块砌下面部分,雨天的时候防止雨水溅湿墙面。 上面的墙体用竹笆子,两面都糊粘土,盖房顶的草家里有现成的稻草,这样一天就能盖好。” 对于修房子,桔梗是一窍不通,只能听三爷爷的。 “三爷爷,你说怎么修就怎么修,我都听你的!” “好,是个聪明的娃娃,二贵和木通一定会回来的。 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你去捡点柴回来,不然中午没得烧!” 桔梗留在家里也没什么用,便背上背篓准备去捡干柴。 “桔梗,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出去。” 李安福扬扬手里的木桶,他得去河边提水,不然凭桔梗的个子根本没办法弄回来水的。 “桔梗,二贵哥用的打猎工具还在我家,晚点我给你送过来。 以后再给你弄条小狗回来养,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小叔,听到没?” 李安福本想揉一把小家伙的头,却被头上成串的白色虱子蛋给吓回手。 “桔梗啊,你有多久没洗过头了! 头都臭了,满脑袋的虱子蛋,不行就把头发像我一样剃了。” “我不记得了!” 桔梗满脸羞红,低头退后两步,她感觉一身哪哪都是虱子在爬。 李安福眼眶发涩,他真想问问二贵哥,为什么要一去不回? “桔梗,小叔没嫌弃你,让我娘给你剪头发。 本来就瘦得没二两肉,虱子再一吸血,人都变成一把骨头了。 快去捡柴,一会小叔来找你!”李安福提着木桶大步离去。 中午时,李德才、李德天两家人各自回家,修房子需要的竹笆子、稻草、工具都要回家拿。 谁也不忍心吃桔梗分的那半袋粮食,吃完了娘三该怎么办? “唉,小小年纪要养个奶娃娃,还要养个傻子娘。 就那点粮食,咋活啊?” 左三妮想想就觉得难受,真恨不得打醒没用的姚山杏。 “能帮衬的就帮衬一把,我们两家都不富裕,大嫂真是烂心烂肺,看她以后能得什么好!” 刘春香和左三妮两人走得近,因为两家的情况差不多,儿子都喜欢跟二贵混。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娘三一分地都没有,以后怎么活。 租地种,李富户肯定不会租,一个劳力都没有,连种子钱都挣不回来。” “回吧!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太远的事,我们也管不了!” 刘春香无奈地摇头,他们家一年到头勉强能混个半饱,再多就真的没有。 顶着秋老虎的桔梗,在三块石头堆成的简易灶前煮午饭。 缺了两道口子的瓦罐里,三根二指粗的红苕切成大小不一的块,在半罐水里翻滚。 灶口边是一小堆捡柴时扯回来的野菜,这个季节的野菜已经很老,村里采的人并不多。 因为家家户户都种了红苕,叶子和苕尖就是村民们最好的下饭菜。 条件好的人家,会腌一部分留作冬天的菜吃。 桔梗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把裂口的木勺,一点点地将煮软的红苕汤,装到两个缺口粗碗里。 一只粗碗明显要浓稠得多,另一只粗碗里只有四块比较小的红苕。 她又装了半罐水煮老得发黄的野菜,水开后将野菜扯成小截丢进去。 灶口里的柴烧完正好水开了,桔梗捏了几颗盐丢进去,又珍惜地将盐包好藏进木箱子。 她之所以会这么熟练地做这些,都是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外煮野菜或红苕学会的。 桔梗想着有时间,去把她秘密基地的东西拿回家。 “娘,吃饭了! 你给弟弟喂点红苕汤。” 桔梗将捡回来的断柄小木勺洗干净,递给傻坐在地上的姚山杏。 “喵~喵~” 饿得奄奄一息的麦冬哭得断断续续的,却唤醒了发傻的姚山杏。 “哦~哦! 儿子不哭哦,娘马上就喂,咱们有吃的了!” 桔梗抱一块平整点的石头放在姚山杏面前,又将最多的那碗红苕汤放到石头上。 她自己则端起那碗少的红苕汤喝,白色的红苕虽然煮软了,但吃在嘴里还是有筋。 几口喝完碗里的水,又加了半碗野菜汤,苦涩没有一点盐味儿。 混了个水饱的桔梗蹲在姚山杏面前,看她喂瘦皮猴弟弟。 【弟弟又臭又丑!】 桔梗虽然经常抱麦冬,但那是在屋里没灯光的情况下。 此时,她才在阳光下见到麦冬的样子。 整张脸上除饿得嗷嗷叫的大嘴外,就没啥可看的。 许是尝到红苕汤的味道,小嘴不停地吧嗒…… “娘,瓦罐里还有野菜汤,明天我进山一趟!” 姚山杏充耳未闻,神色没有产生一点儿波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吧嗒嘴的麦冬身上。黄沙心悲凉的四零:干翻艰苦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