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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犯难

    就算做不成爱人,仅仅是师徒关系,谁又能说这样的关系不够格去互相分担呢?

    他想起苏月白小时候,粉粉嫩嫩一个女娃娃,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彻底走出来,整日用酒精麻痹自己,话也不多,她怕生,更怕自己喝过酒之后身上的气味。

    再加上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每每喝酒都觉得屋子里头少了什么,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苏月白正冒头朝这边看过来,身子被椅子挡得严严实实。

    一双如同幼小的鹿儿的眼睛湿漉漉看着自己,脸上全都是畏惧的神色,看样子似乎在隐忍,感觉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当时的他愣住了,突然发现自己自以为没问题的打人行为似乎吓到了这个孩子,招了招手将她招过来,露出一个小孩子看了不会害怕的笑来。

    “小月白,你怕什么?师父就是心里面不舒服了,喝点酒解解闷而已,你别害怕。”

    她小小一个,甚至到不了他的小腹,缓缓走过来,细皮嫩肉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眼中有害怕,但还是勇敢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头。

    “师父,别难过了,为什么大人难过了就要喝酒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讲给徒弟,徒弟给你分担,课上的老师说过了,好朋友之间要学会分担,我和师父是永永远远的好朋友,永远不分开?”

    他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小朋友居然会安慰人,愣了一下,然后回握回去,点点她的小脑袋瓜,第一次直视自己新收的这个徒弟。

    收她不是觉得她有大造化,只是跟苏皖月一样,觉得这种被父母抛弃了的孩子格外可怜,想效仿自己的师父做同样的事情罢了。

    苏礼码手指头点上去的一瞬间,苏月白整个身子很明显地抖了抖,他觉得好笑,也的确笑出声来了,“怎么了,小家伙,你居然害怕我,那还拜我为师做什么?

    就不怕我有一天喝多了顺便就把你给吃掉了?”

    被吃掉什么的……不管是什么时代,这句话对小孩总是最管用的,苏月白脑袋向脖子里缩了缩,唯唯诺诺回答。

    “不会的,师父不会的,就算师父要吃我,徒弟悄悄躲起来等师父酒醒就好了,徒弟不怕,因为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了,徒弟只有师父一个人了,如果吃我能让师父不饿,我……我要不还是让师父咬一口!”

    她颤颤巍巍,竟然真的将半截白白胖胖的小胳膊伸出来,就像是刚刚发好的面食一样,柔软非常,看起来还十分可口,他大喜过望,在苏月白惊恐但又勇敢的眼神里冲上去啃了一口。

    随后将她抱在怀里,“吓唬你的,我怎么可能吃掉你呢?我家小徒弟这么可爱,可舍不得,对不对?”

    小小的姑娘终于有点放心下来了,但脸上还挂着一丝丝忧愁,再三嘱咐,“那你记清楚了,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一定要告诉我,做徒弟的,应当替师父分担!

    师父笑起来可好看啦!徒弟最喜欢看师父笑了!”

    握紧肉嘟嘟的小拳头,脸上全都是正义的神色,仿佛这一刻肩膀上多了个神圣的重担,让苏礼码心里的大石头稍微没那么沉重了。

    莞尔一笑,这一笑有风花雪月之姿,把小苏月白给看愣了,脸红得跟苹果似的,灰溜溜走开了。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要一起分担才会好受一点,怎么自己这个固执的师父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小礼,师父……错了。”

    苏皖月听完他的抱怨,突然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他到底在生什么气,闷声闷气道了歉,声音之小,也就苏礼码这种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的能听清。

    “知道错了就好……什么师父,你再说一遍!”

    “咳咳……咳咳……我骨头都快被你摇散架了,放手,你没听错,你听到了什么,就是我说了什么,咳咳……”

    苏礼码才后知后觉松手,开心地像个孩子,也不多耽误时间了,是跟苏皖月说也是跟大家说,“这一躺我发现只要动作够快,那些荆棘就不会找上来.

    只不过如果是这样,恐怕只能一个一个背了,同时背两个人的话,速度上提不上来。”

    “好,没关系,我还能撑住,你先带那些昏过去的人走,路上小心,不要只贪图快。”

    苏皖月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毒来的,说不上轻,可要是说重,那也不够格,打探一下自己的脉象,她才敢说出如此笃定的话。

    苏礼码的神色悄无声息变了变,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在说谎还是在说真话,她当然也看出了他的顾虑,说过的话不介意再说一遍。

    “当然是真的,我心里有数,就算你最后一个来接我,我都能撑到那个时候,你放心去吧,早去早回。”

    他点点头,看了看武青川,又看了看在雪影身边的听风,毫不犹豫地朝听风走去,一把接过来扛在肩上,“雪楼主,你的手下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他平安带出去的。”

    “辛苦国师大人,”雪影愣了愣,还以为他会先去武青川那里,直到一脸懵逼地将手中的人交出去,再回过神来。

    “听风只是我楼里的一个小侍从,武将军是国家的将军,是百姓的希望,国师何不先去救他?”

    苏礼码扛着人往肩膀上放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走了几步才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头也不回就回答她,“我倒是也想,那小子太重了,等下一趟吧。”

    来来回回几趟,陆续送走许多人,最后只剩下苏皖月和苏月白,苏礼码在她们两个人中间犯了难,先把自己的徒弟带走,还是先把自己的师父带走?

    徒弟就是个小弱鸡,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先带她走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自己的师父,他回头看了一眼,苏皖月脸色苍白,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出来她这个变化,反正自己能看出来。鹿羽的玄学大佬带着答案之书闹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