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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闹脾气

    “不过是心里话罢了。”楚斐然原想将他狠狠推开,才能表明决心,但终究没动手。

    她眉目矜冷:“你这样的人,我从前见多了。”

    只一眼,便教杜孤庭如坠冰窟。

    而那冷心薄情的女子,只是淡淡道:“冰火之毒虽然难寻,但我也曾诊过不少因病难动情的病人。”

    她语气平平,近似陈述:“那些病人初初病愈之时,又恰好碰上个似我这般的美貌女子,便爱得难舍难分,捧在手心当明珠,清醒过后,那浅薄情意只如朝露,任它消散罢了。”

    “我们二人之间,怎会如朝露消散呢?”杜孤庭不肯信,他抵着她的额头,郑重许诺,“斐然,你永远是我心中明珠。”

    他情深款款,几乎缠着她堕入陷阱。

    “王爷不必如此做派,我知道你不是这样因情误事的人。”

    楚斐然咬了咬舌尖,才迫自己冷静,不至于同他一样狼狈,毕竟只是吵架罢了,难道也要落泪吗?

    杜孤庭哑声问道:“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中,都只是因情误事吗?”

    他低低笑着,略带自嘲。

    “与其千方百计自证心意,王爷不如想想,你口口声声心悦我,你又究竟心悦我什么呢?”楚斐然仍不为所动。

    “你执意要见我师门,又是以何种身份?你是我的夫君吗?为了什么要娶我呢?”zWWx.org

    她条理清晰地道:“美貌、医术,还是与寻常女子不同的行事作风?可那只不过是江湖气罢了,若换做花以禅是个侠女,那她也会与我一般,让王爷感到万分新鲜。”

    肩膀忽然传来痛楚,她轻嘶一声,却见杜孤庭咬着她,直至沁出血。

    见她看来,他敛眉问道:“疼吗?”

    又吻去她肩头血渍,急促道:“楚斐然,我也疼。”

    楚斐然愕然,这是被她说中,恼羞成怒?

    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她才不甘愿吃亏,重重咬了回去。

    杜孤庭因痛楚肩膀微抖,却还按着她的背,嗓音中略带冷意:“咬得重些!”

    她不解且忿忿地抬眼:“王爷可是被说中了,便行为失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杜孤庭已收起那副令人心疼的自嘲神情,若忽略微红眼角,模样甚至算得上倨傲。

    他们是同一类人,即便暴露了弱点,也肯流露短短一瞬。

    楚斐然只当他真面目暴露,轻哼道:“怎么,不装了?算计来算计去,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杜孤庭心气才平,便又被牵动,眸光倏冷:“楚斐然,你真是我的克星!”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难道在楚神医心中,情爱之事,也能用作筹码?”

    “难道本王会为了算计区区一个你,便低眉折腰,去学那些软语哄妻的伎俩,步步退让到,任你撒野?”

    “我若要娶你,便只是因为我心悦你,没有旁的原因!”

    楚斐然沉默半晌,咬着唇实在无法辩驳,又不愿轻易认输:“你,你这么凶干什么?我乏了,睡了!”

    她踢了鞋便去扯被子,双手却被紧紧禁锢,杜孤庭不甘问道:“今日不说清楚,谁都别睡。”

    外头无星无月,只有厚重云层,夜风呜呜作响,似是预示着大雨将至。

    窗棂被风剧烈拍动,只有烛火一盏将明将灭,他全然不似往常温柔小意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煞气毕露,像是孤狼,在这样情景里分外令人生畏。

    楚斐然才不会被这区区情景吓到,心底却生出没来由的怕,仿佛回答得不好,便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般。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胡乱答道:“还要我说什么?大不了问清下落之后,我再寻个别的时机,等合适了再带你过去。”

    “什么时候合适?”杜孤庭面色未见缓和,依然十分唬人,“三月,五月,还是十年八年?”

    楚斐然硬着头皮不吭声。

    这她哪知道。

    沉默了半晌,她才听见身前传来一声轻呵。

    男人看着她,颇为自嘲:“原来水月镜花,同床异梦,竟是这样的感受?”

    “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楚斐然心底似是打翻了五味瓶,没来由的难受,她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杜孤庭身上。

    她虽被禁锢,却还是抬着脸,很是矜傲地道:“你的心意,我知晓了,等这事儿过后,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表面云淡风轻,却到底是表明心意,头一回哄人,所以双颊发红。

    她从来不知晓自己有多诱人,杜孤庭常觉得她是紧闭的贝壳,只有使巧劲撬开,才能瞥见里头的一线光华。

    而此刻他垂着眸,睫毛洒落一片阴影:“我竟不知,你哪句是假,哪句是真。”

    楚斐然还等着他像从前那样顺台阶下,闻言又是一怔,与他目光相对,不觉又捂住心口,有些无措地皱眉。

    这是怎么了?分明是她设局稳居胜势,为何看他患得患失,心头竟密密麻麻地疼。

    还未反应过来,被禁锢的双手已被松开,其实他只是看着凶,攥得却并不用力,手腕重获自由,触碰微凉空气,反倒有些想念他温热的掌心。

    她兀自愣着神,只听他连笑也勉强:“或许从始至终,只有那份和离契约,才是你口中唯一的真?”

    待回神时,她看着男人背影,不觉脱口而出:“哎,你干什么去?”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他在夜风里走远,声音辨不分明:“睡书房。”

    分明是夏夜,风声却凛冽如冬。

    楚斐然将薄被扯到头顶,小声嘀咕:“什么呀……”

    她生自己的闷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对,错不在我,谁让他非要问这问那,又醋性这么大。”

    如是安慰着自己,她仍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天蒙蒙亮时,才渐渐睡去。

    一大清早,便传来急促敲门声,还带着冬青的不满指责:“燕侍卫,你干什么?我家姑娘还在睡呢!”

    “那便要问问你家主子昨日都干了些什么。”燕杀冷笑,“将王爷气得半夜睡书房,她还好意思睡?”

    冬青不解道:“王爷自己闹脾气,跟我家姑娘有什么关系?”汤小落的万毒狂妃怀个宝宝来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