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今生，我曾是你的狗（上）

    现在石十四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妮子为什么每周末都要来帮忙茶坊，原来是为了听那个老王讲故事。

    不过石十四不得不承认，王木讲的故事确实十分引人入胜，特别是今晚的故事。只是他那副吊人胃口的态度，令他十分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待王木讲完故事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石十四只能回到他那还没有任何东西的员工宿舍。

    幸亏现在是夏天，善良的司徒允儿支援了石十四一张草席，让他可以不用睡那冰冷的地板。而更为“善良”的尔双双随手递给他一张过期的报纸道：“这个拿去当毯子盖吧！”

    石十四表面上说谢谢，心里已经画了个圈圈诅咒了尔双双好几遍了。m.zwWX.ORg

    不过最痛苦的还在后面，由于听完了王木的故事，石十四精神之海里的几个记忆体可谓全部炸裂了。

    王勃开始疯狂咏颂动人心扉的诗句，和他一个朝代的李龟年还配合他一起高歌；达芬奇将内心的感伤全部释放在了绘画之上。没有画布，整个精神之海给他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更不要说董小宛和项羽，两个痴情种子，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幸亏风流渣男郭嘉，以及沈万三、特斯拉还没有太感同身受。否则石十四今天晚上真的不用睡了。

    折腾了好久，石十四终究还是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石十四哈欠连连，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多了黑眼圈。

    当石十四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同样顶着黑眼圈的尔双双和司徒允儿。在互相嘲笑一番以后，三个人开始准备对王木实施软磨硬泡，想让他早点把后面的故事给交待一下。

    可谁知他们找遍整栋洋房，却没有发现王木的踪迹。就是打手机也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最后司徒允儿在前台桌子上发现一张王木留下的字条：我去采购茶叶，勿念！

    “可恶的家伙！”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最后石十四三人无奈，只能各干各的，等待着夜幕的降落。

    所幸到茶坊营业时间快到的时候，那个王木盯着三人幽怨的目光出现了。

    不过眼看茶坊马上就要开门了，也只能作罢。三人只能招呼客人，默默等到茶坊打烊。

    王木一转身，就被石十四三人热切的眼光下了一大跳。“知道啦，知道啦！我讲还不行吗？”王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还差不多！”尔双双眼中的杀气也终于收了起来。

    司徒允儿端来零食，石十四替每人斟上一杯香茗。四人落座，老王的故事讲坛又开始了。

    “老王，后来那个苗苗还来过我们茶坊吗？”司徒允儿问道。

    “当然来过，她后来成了我们这里的常客，竟然下晚班来这里喝一杯红茶。”

    “那你把事实告诉她了吗？”石十四问道。

    “那是当然，我总不能一直骗她咯。”王木道，“实际上她上一世所在的地方，正是三十年代的魔都。而她口中的那个住在洋房里面的男人，实际上是一个商会的老板的儿子。”

    “在老板夫妇车祸身亡后，那个男人继承了商会。后来却遭到新婚妻子的背叛，最后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了。”

    “也就是说，苗苗提到过的，弥留之际的灼热感，实际上就是在那个晚上洋房的大火？”

    “没错，那个可恶的女人逃走以后。她的情夫，就在洋房外面纵火。”

    “他被烧死了？他为什么不逃呢？”尔双双道。

    “我猜想，那男人心灰意冷，就连唯一心爱的苗苗也为了救他而死。在那种状况下，他也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石十四分析道。

    “大体就是这样。”

    “那两个恶人怎么样了？”司徒允儿问道。

    “天道有轮回，两个家伙最后被抓住判了死刑。虽然他们坚称只是想吓吓那个男人，并没有真的想谋财害命。”王木说道。

    “故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尔双双问道。

    “苗苗前世的故事结束了，不过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王木这个说书人吊人胃口的本事还是相当娴熟的。

    “那老王，你快讲吧！”三人异口同声道。

    “那听我慢慢到来！”

    “苗苗虽然知道了她和那个他，已经不在一个时代了。而且他已经离世多年。但她还一直抱有一个执念，相信他也会像她一样，成为一个渡尘者。希望在这一世能够与他再续前缘。”

    “不过茫茫人海，哪有这么容易呢？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捧着红茶，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有一次我正好出门送一个熟客的时候，偶然见发现一个青年男子，正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窥视我们茶坊。”

    “我发现他的目光似乎一直注视着靠在窗前的苗苗。”

    “是不是那个和苗苗一起来送喜糖的帅哥吗？”司徒允儿忍不住插嘴道。

    “允儿，听故事专业点！”尔双双提醒道。

    王木皱了皱眉，又继续讲了下去。

    “我很好奇，所以没有惊动他。等苗苗离开的时候，茶坊也到了打烊的时候。”

    “那个男人也准备离开，却被突然出现的我拦了下来。”

    “他也是一惊，当即想要逃跑。我说了一句话，就将他留了下来。”

    “你说了什么啊？”石十四问道。

    “我说：能否告诉我你的故事。”王木说完，品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从惊慌失措转为了平静。他转过身，和我一起朝茶坊的方向走去。”

    “在他落座后，我随手给他倒了一杯花茶。他捧起杯子，看着花瓣在杯中不断旋转，有些心不在焉。”

    “‘你跟踪苗姑娘有多久了？’我问道。”

    “你是指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原来你也是渡尘者！”

    “这里可是‘老王茶馆’，没有特殊情况，不是只允许渡尘者入内吗？”

    “呵呵，你看我自己都忘了。”

    “那男人的双眼忽然紧紧盯着我，弄得我都有些紧张了。‘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什么秘密？”

    “我的故事！”

    “那就看这个故事值不值得保密了。”

    “那男子不禁莞尔一笑，接着将杯中的花茶一饮而尽。‘这茶确实是好茶，那我就来讲我的故事吧！’”

    “我上一世是一条狗！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流浪狗。”

    “但是在我所在的街区，是野狗横行的地方。那个地方对于狗来说，如同丛林一般弱肉强食。虽然不会出现狗群之间杀戮的情况，但争抢食物爆发的战斗无休无止。如果过想活下去的话，那你只能不断战斗。”

    “从我成年以后，就开始了战斗生涯。依靠自己强有力的爪子和无尽的体力，没过多久我就成为了街区数一数二斗犬。”

    “依附我的狗越来越多，我也慢慢成为了街区的统治者。甚至到后来，我都不需要自己去寻找食物，自然有其狗每天向我进贡。那个时候我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两。”

    “但人都老去的时候，更何况是我们狗呢？在我九岁左右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力不从心了。”

    “最终在一次老大的保卫战中，我输了。输给了一条年轻的斗犬。之前依附我的小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我遍体鳞伤地躺在了地上，我想这应该就是身为流浪狗的宿命。”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我听到了狗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这是人类的语言，我为什么会懂？”

    “我也无瑕顾忌其他，因为我看见一个身穿红衣，梳着一条马尾辫的人类小女孩站在我的面前。”

    “人类！我顿时火冒三丈，我可是记得童年时被那些可恶的小孩用石头砸伤的事情。我还记得落魄时，就连吃人类吃剩下的面包，还被一个胖厨师追了两条街的事。现在我毫无反抗之力，这个小女孩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过伤疲交加的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病床上。而且伤患处已经被消毒和包扎好了。”

    “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男人站在的我面前。倒是把我吓了了一跳，我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是那个人类小女孩。”

    “哼！竟敢嘲笑本大爷，你当我是什么啊！”

    “我想要朝她汪汪叫，想要发泄我的不满。但我看向她的脸时，一股奇特的香味让我突然安静了下来。”

    “‘爸爸！你曾经说过，我可以随便选一只宠物狗来养。那我收养它行不行？’人类女孩指着我说道。”

    “‘傻孩子，我店里那么多名犬你不要，你竟然喜欢这条流浪狗？’男人笑道。”

    “我觉得它很威风！我就要它了。”

    “‘那好吧！不过过会儿我需要给它做个身体检查，在给它打一下狂犬疫苗。’男人无奈地说道。”

    “‘好了，乖狗狗，总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狗了。我叫苗苗，请多多关照！’女孩兴奋地说道。”

    “对了，你叫什么呀？”

    “我吗？听她提到‘名字’两个字，我内心深处不尽有些悲哀。平常被部下们，‘老大，老大’的叫着。末了，却发现自己本没有姓名！”颜左关七的十世渡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