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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 第101节

    其实他留在玄龙宫,远比跟在她身边安全得多。

    见太上葳蕤不理会自己,燕愁余只好恹恹地没入药液中,虽然周身传来灼热痛楚,他却并未在意。

    夜色渐深,朦胧月光从前庭洒落殿中,映出轻轻翕动的树影,枝叶间残留着一点薄雪。

    如今已是冬末,天气已经有转暖的迹象。

    池内深褐色的灵液褪去颜色,药力已经耗尽,燕愁余抖了抖龙身,迫不及待地向太上葳蕤飞去。

    他将身形控制在一丈左右长,缠上太上葳蕤纤细的腰肢,有些冰冷的鳞片隔着轻薄绡纱从肌肤上划过,和霜雪之色形成鲜明对比。

    太上葳蕤闭目修行,好像并无所觉,修士入定之时,暂时会失去对外界的感知。

    她一向小心,却愿意在燕愁余面前入定。

    紧紧缠在太上葳蕤身上,燕愁余的龙尾愉悦地扬了起来,但欢喜不过片刻,犹觉不足。

    不够……

    他心中模糊升起这样的念头,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足够。

    凝视着太上葳蕤的脸,燕愁余心上一重又一重的雾霾好像微微散去了些许,让他清明了几分。

    她是谁?

    她是很重要的人……

    是他的……葳蕤……

    黑龙化为人形,半蹲下身,抬起那双赤红的眼认真地看着太上葳蕤,久久不曾动作。

    纤长的眼睫颤动,太上葳蕤睁开眼,对上了燕愁余的目光。

    其实早在松溪之时,燕愁余得了上古应龙之力,就已经能够恢复人形。但对于他而言,好像还是原形更觉得舒服,是以很少变为人形。

    两张脸离得很近,近得能感知到彼此的呼吸,太上葳蕤在少年眼中看见了自己。

    那双眼里,只有她的影子。

    她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葳……蕤……”燕愁余缓缓开口,声音因为许久未曾说话有些低沉。

    太上葳蕤不由一怔,就在这时,燕愁余凑得更近了,他再唤了一声,这一次更熟练了许多:“葳蕤……”

    鼻尖相碰,太上葳蕤终于回过神来,她并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下意识向后退去,却被燕愁余抬手拥住。

    “葳蕤……”他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欢喜。

    燕愁余最先记起的,是太上葳蕤的名字。

    太上葳蕤抬起的手顿在了空中,她放下手,终于是默许了这个拥抱。

    第111章

    玄龙宫宫门前, 秋夕携着两名婢女站在此处,着一身白衣,茕茕孑立, 显出十分的寥落。

    她难得不施粉黛,长发披散下来, 竟是未曾佩上任何珠玉。

    冬日将近,但寒气还未散尽, 在凛冽冬风中,秋夕的脸色苍白得不见什么血色, 看上去很是可怜。

    偶或有人进出宫门, 都不由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主仆三人。

    因为司秦的缘故,玄龙王城中认识秋夕的人实在不少,甚至族中许多盛典, 她都能在司秦手下安坐。

    大祭司的妹妹, 怎么站在宫门外不进去?看这模样, 活像是谁给了她委屈受一般。

    但以大祭司的身份,整个明镜天中, 有谁敢对他的妹妹不敬?

    虽然两人不是亲兄妹, 但由于昔年养育之恩,他对秋夕夫人可说是无有不应。

    “怎么回事啊?”好事的青年凑到值守的宫门护卫身边, 看向秋夕的目光难掩好奇。

    好歹也是化神修士,还会惧怕这点寒风不成,脸色苍白成这样, 一看就是装的。

    就是不知是装给谁看的,但除了大祭司,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

    护卫站得笔直,闻言眼风也没动, 口中却答道:“大祭司有令,如今他闭关修行,除殿内洒扫的侍女外,旁人不可擅入。”

    “以前大祭司闭关可没有这么吩咐过,如今当真是厌了她?”

    护卫依旧一脸正气凛然:“我只是个护卫,大祭司的事,如何清楚。”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挤了挤眼睛:“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听说前几日秋夕夫人还入宫来呢,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护卫没有看他,口中却未停:“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我那个在周天殿外值守的表弟说,那天秋夕夫人同暂住在殿中的老祖起了冲突,被扔了出来。”

    “还是大祭司出面,消弭了事端,不过再进殿没多久,她就又被周天殿的侍女强行拖了出来。”

    扔出来?这可真是叫人意外。

    青年摸着下巴:“是那位才过三百岁的老祖?君上传令,让各家小辈都来拜见。”

    他就是因为此事入宫的。

    “老祖厉害了,竟然能令大祭司醒悟,不再对这个妹妹予取予求,这可是大家都盼着的事儿。”青年摇着头感叹。

    秋夕总是仗着自己修为低,作出一副旁人欺负了自己的模样,甚至一言不合就掉眼泪,宫中不少人都吃过她的闷亏。

    “她站了多久?”

    护卫目不斜视:“再过一会儿,应该就有三个时辰。”

    “才三个时辰啊,这苦肉计也太没诚意了,也不肯跪一跪。”青年挑了挑眉,“当初为了让我老爹不计较我偷了他五千年佳酿的事儿,我可是亲自打断了自己的腿。”

    听他这么说,护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进宫还不快去,一直站这儿胡扯什么。”

    青年伸了个懒腰,最后看了一眼秋夕:“也不知道这出苦肉计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既是没什么热闹,我先去拜见老祖了。”

    说罢,转身踏入宫门。

    “夫人,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三个时辰,秋夕不觉得有什么,但她身边两名境界低微的婢女却有些受不了了。

    倘若她们修为足够,也不会在秋夕身边做个奉茶传话的侍女了。

    两名小侍女穿得单薄,加上秋夕不允她们用灵力抵御寒风,此时唇色都有些发白了。

    “不行。”秋夕盯着宫门深处,斩钉截铁道,“我要让兄长看到我的诚意,从前都是我不好,但往后我一定会改的。”

    玄龙宫看似松散,但也不是谁都能从其中探听消息。尤其司秦态度明确,不再受制于秋夕父亲的恩情,未能在玄龙宫内培植出势力的秋夕对于其中情形如何,堪称是两眼一抹黑,更不知道司秦已然闭关。

    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秋夕咬着唇,见宫门内始终没有出现她期待的那个身影,心中失望中又混杂着愤怒。

    兄长怎么能这样对她?

    司秦,你当真是忘恩负义!

    两匹灵驹拉着马车向宫门靠近,其上虽装金饰玉,但并不落俗。

    一只手掀起纱帘,指尖染了鲜红蔻丹,车中人的容貌掩在暗处,让人轻易不能窥见。

    “秋夕夫人怎么傻站在这里,这样的天气,不如入宫饮一盏热茶。”女子曼妙的声音自车内传来,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戏谑。

    秋夕被她一句话说得涨红了脸,如果她能踏入玄龙宫,此时就不必站在这里了。

    从前她能自由出入玄龙宫与周天殿,都是司秦给她的特权,一旦司秦不再打算纵容她,秋夕便没有资格随意进入宫门。

    “不必公主费心,我刚从宫内出来,不过在此略站一站,如今便要回府了!”秋夕梗着脖子道,全然不知自己肩上积雪已经泄露了真相。

    车内女子轻笑一声:“那倒是我多心了,还想得空之时替夫人向大祭司求一求情。”

    秋夕被人戳中了痛处,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仗着司秦的身份,她在玄龙宫横行无忌,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车中女子便是其中之一。

    秋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失了倚仗。没了司秦,她就什么也不是。

    女子没有顾及秋夕的心情,再次开口:“听说前日夫人被人扔出了周天殿,我还担心你可有受伤,如今看来,身体倒是康健,站上几个时辰也没什么问题。”

    秋夕脸色越发难看,她刚想说什么,女子却不想给她这个机会,马车再次动了起来,马蹄扬起地上积雪,扬了秋夕一身。

    她想发作,但马车已经驶入宫门,只能强压住怒气,对身后婢女道:“回府!”

    无论她心情如何,身后两名婢女倒是大松了一口气。

    回到府中,秋夕含怒将正厅中摆放的花瓶尽数推倒,随即伏桌哭了起来。

    “阿姐这是怎么了?”衣着华贵的青年从门外走入,见她在痛哭,不由皱了皱眉。

    “元琛……”秋夕含泪抬起头,见是他,哽咽着唤了一声。“你已经将玄息灵液尽数吸收了?”

    司徒元琛点头,还算俊朗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是,多谢阿姐,否则我的身体也没有办法恢复。”

    秋夕将三滴玄息灵液尽数给了他。

    “你陪在我身边这样久,三滴玄息灵液又算什么……”秋夕落泪不止,“兄长他为什么不想想这一点,这么多年,他一直不将我看在眼中,如今还为了三滴玄息灵液厌弃了我,再不许我入玄龙宫中。”

    她哭得很是可怜,司徒元琛眼底闪过一丝厌弃,嘴上却还道:“伯父对大祭司有大恩,便是一时恼了阿姐,之后自然会想通的。”

    秋夕听得心虚,她还不曾将自己父亲逼司秦立下心魔大誓之事告知旁人。

    拉着司徒元琛哭诉了许久,秋夕终于收了眼泪:“你如今身体恢复,又突破了元婴境界,之后王城中举行比试,不要辜负了我一片苦心……”

    ——

    玄龙宫内,苍黎屏退上前禀报的侍女,微微挑了挑眉,秋夕果真还是不死心,连着几日都递了入宫的拜帖,甚至在宫门处苦等。

    不过没有司秦开口,琼觞绝不会允她所求,可惜秋夕苦等的人已经闭关,她这出苦肉计注定不会有效果。

    大祭司闭关的事,苍黎早已吩咐宫中,暂时不必让那位秋夕夫人知道了,让她多表表诚心,也算是为从前所得付出些代价。

    苍黎微微勾起唇角,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对,什么好龙。

    走入飞霜殿,只见太上葳蕤同燕愁余相对而坐,他化为人形,一脸乖巧地望着她,太上葳蕤抬手,一匙匙将碗中青玉髓喂给他。

    苍黎看得一阵羡慕,虽然之前太上葳蕤否认了她和燕愁余是道侣,但她现在对燕愁余的照顾,看起来同道侣也没有两样。

    “看来我来得不是很凑巧啊。”苍黎刻意感慨。

    嘴上这么说,脚下还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地踏入了殿中。

    燕愁余转过头,赤色的眸子中带着几分不耐,他虽然恢复了些许意识,但除了太上葳蕤外,对其他人还是满怀敌意与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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