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神明的试炼

    海格力特最担心的事态终于发生了，即使在明令禁止下，也有不少人鱼偷偷猎杀在季节性洄游的鱼群，导致了食物的大量缺失。

    不加节制地捕杀和不断地繁衍导致人鱼能吃的肉食越来越少。

    但即使这种情况下还是不断有饥饿的人鱼偷偷冲入鱼群的养殖场，美美地饱餐一顿后愉快地离开。

    海格力特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加强管理。

    可人鱼又岂是那么容易管理的，他们就像海中的宠儿，可以自由自在地遨游。

    “王，我们该怎么办，不少人鱼都在忍饥挨饿。”

    “王，又有一个养殖场被袭击了，我们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吃的。”

    “王？果然，他不配称王，他不是王，如果亚历克斯还活着就好了，他才是海神选中的人鱼。”

    “……”

    “你们给我闭嘴，我会找到办法的。”海格力特让所有的人鱼都滚出了他的寝宫。

    在他心中，墨梅斯和亚历克斯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每听到一次就会往他的心扎上一次。

    静下心来，海格力特开始思考未来的打算……可思索了许久，他也没有任何的方法。

    果然，只有去祈求神明吗。

    但想到这里，海格力特就是一阵心悸，他对自己的神明产生了恐慌。

    「海洋歌者」是人鱼独属的超凡职业，晋升条件便是体内有足够的超凡物质，虔诚的祷告后具有信仰之力，在信仰之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成就。

    疯王子梅维斐尔就是拥有足够的超凡物质，却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信仰，导致成为了诡术系的「啃食者」。

    这些年来，海格力特没有进行信仰祈祷，他的实力自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

    甚至随着信仰的减少，他的实力开始退步。

    他害怕整个世界都是一个牢笼，海神“阿古斯丁”是为了某种试验而创造的牢笼。

    人鱼、水毒蛇、鱼类……不只是它们，所有生命都是实验道具。

    越是恐慌，他越是害怕。

    不……不！还不能去祈求神明。

    不能将一切托付在神明之上！

    现在还没到危急的时刻，只要合理的、有序的、按照规划地进食，人鱼就不会出现食物短缺的问题。

    之前的管理太松懈了，接下来要给的是铁与血。

    人鱼的未来应该掌握在人鱼手里，接下来，要规束所有人鱼的行为，要为人鱼的行为制定一个完善的律法。

    人鱼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是最初的那批开拓者，海神神庙的神侍，都应该一视同仁。

    想到了解决方案，海格力特立刻召集了王国中充满了智慧的人鱼们，他们开始了不眠不休的谈论。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一段时间后，名为《人鱼条律》的法律出世了。

    随着他的诞生，伴随的是人鱼的血。

    不少触犯了法律的人鱼被行刑，人鱼们称呼海格力特为暴君，说他已经疯掉了，就和当初的疯王子梅维斐尔一样。

    “这一切都是为了人鱼，人鱼能依靠的不仅仅是神，还有我们与生俱来的智慧。”

    “只有智慧，是属于人鱼的天生恩赐。”

    人鱼之王的回答冷漠决绝，他坚信所制定法律是救世之途。

    “人鱼是自由的种族，是海神的眷属，你没有资格来束缚我们。”

    “对，海格力特，你不是神，也不是我们的造物主，凭什么让我们服从。”

    “他以为他是谁，墨梅斯王吗？走，我们去推翻他，既然海格力特是我们选择的，那就可以重新选择一个新的人鱼之王。”

    可事到如今，海格力特的统治早已深入人心，他出生于海神神庙，他麾下拥有所有的「海洋歌者」。

    不论多少人鱼造反，想要将他们镇压都易如反掌。

    可笑的是，食物短缺的问题却因为人鱼的大量死去而暂时得到了一定的缓解，海格力特暴君之名也响彻整片海域。

    ……

    随着步入迟暮，海格力特越来越力不从心。

    人鱼的粮食危机屡屡出现，不少人鱼甚至啃食了昔日同族之人的尸骸，随着第一个「啃食者」诞生，人鱼惊奇地发现了另类的超凡之路。

    为了生存，不少人鱼有样学样的开始袭击同族。

    当初的疯王子梅维斐尔说不定才是正确的。

    他们高举着海格力特的不正统性，宣扬着他的残酷暴行。

    他不是墨梅斯王的子嗣，也不是海神的眷者，甚至连超凡职业「海洋歌者」都快失去，垂老的他就是不敬仰海神的证据。

    没有哪一位「海洋歌者」会像其他人鱼一样衰老。

    属于人鱼的黑暗年代降临了，海神神庙立马派出了数位「海洋歌者」前往讨伐这些发疯的人鱼。

    他们认定只有「海洋歌者」是最为正统的超凡职业。

    被誉为第一次鲜血战争的战斗开始了，「海洋歌者」和「啃食者」展开了厮杀，反抗军与人鱼之王的部下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争斗。

    残酷地斗争在海面下进行，鲜血染红了整个海域。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留下的是悲哀、是落寞、是毁于一旦的家园、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反抗军被剿灭，「啃食者」都被处理，而同类相食成为了人鱼之中最大的禁忌。在这场战争中，一位「海洋歌者」受到了「啃食者」的影响，吃下了他的心脏，体内的气息发疯似地增长，好像要变得更加强大。

    那位人鱼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在蜕变中自杀了。

    「海洋歌者」的晋升方式也在这一刻被探索出来，材料是一颗超凡职业的人鱼心脏。

    人鱼之王海格力特久久地注视着埋葬诸多人鱼的海域，安静而沉默。

    不要悔恨过去～既是创伤～也是财富～

    不要钟情名利～既是祝福～也是枷锁～

    不要感叹多变～既有不幸～也有幸福～

    不要埋怨人生～既有鱼生～也有鱼死～

    人鱼啊～你是最自由的精灵～大海的宠儿～

    耳边回荡着幸存人鱼的歌谣，海格力特感叹着生命的脆弱和渺小，有轰轰烈烈的伟大，有朴实无华的平凡，有义无反顾的执着，也有大起大落的悲壮。

    海格力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后，前往了陆地神殿。

    ……

    “信徒，所为何事？”

    神殿之下，海格力特恭敬地跪在下方，脑中再次回荡起各种嘈杂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声音之中充斥了不安、惊恐、略带着一点疯狂，海格力特仔细听去，他从那些呓语中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声音。

    那些都属于人鱼，属于海神神庙的不少伙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多想，海格力特直接说明了来意，态度诚恳地说道：“还是大人，我是来完成您和墨梅斯王的契约的。”

    说明来意后，他眼前光点弥漫，石头王座之上出现了一道俯视着万物的模糊身影，耳畔则回荡起海神“阿古斯丁”的声音。

    这一瞬间，海格力特觉得自己被看透。

    “墨梅斯王得到了一个愿望，后代的人鱼，你是否要完成？无信者，再问你一次。”

    “是！”

    “作为第二代人鱼之王，我将请求您，海神大人，请告诉我世界的真相。”

    狂风呼啸的声音接连不断，回荡于空旷的地上世界，海面升起无数的光点，构造出了一位少年模样。

    海神“阿古斯丁”构成的信仰神体出现，莱纳的意识被唤醒。

    看着眼前跪拜的人鱼老者，小声说道：“墨梅斯，怎么了……”

    “不对，墨梅斯……已经死了。”

    “我这是……活了多久了。”

    无数的记忆涌现在莱纳的脑海中，闭上眼，他费力地保持着自我，不让属于李望月与莱纳·阿修拉的记忆被卷入这场洪流。

    过了好一阵，莱纳缓缓地睁开眼，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发生在人鱼王国“奥尔科特”的惨状。

    饥饿、战争、混乱、困苦……彼此之间的无法理解。汪汪队出发的从成为领主开始：创造超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