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巴雅尼和拉迪尔房间门外传来了管事的声音：“那个，花剌子模的那个谁。公子叫你去。”

    “请问是哪位公子？”

    “是璟公子。你快点，我带你过去。”

    “好的，我这就出来。”奴隶没有什么私人财产。巴雅尼唯一像样的衣服是当年在巴格达穆斯坦西里亚学院求学时候的学子服。上面绣着学院大门洋葱尖的双重拱门。而衣服上蔓藤枝的暗纹让人一看就感觉这衣服的高贵。他把工作时候弄脏的衣服放到了门口的篮子里面。会有专人过来给他们清洗。他跟着管事一路向大明璟的院子走去。路上的仆役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他多少有点晃神。他们都那么开心的么？

    “巴雅尼，阿穆查说你是他的族人？怎么成为奴隶的？”大明璟单刀直入的问道。

    “回主人家的话，阿穆查大人是我的族人。我很小的时候就随着父亲去了巴格达求学。学成回撒马尔罕的路上被帖木儿的军队征招了。因为我会大明话和蒙古话被送到了塔什库尔干的斥候队当翻译。我在巴格达学过烹饪。所以他们平时就把我当厨子。在被阿穆查大人的军队俘虏的时候我说了花剌子模话，后来一问才知道我的爷爷和阿穆查大人的爷爷是一个部落。这才被阿穆查大人留了条性命。”巴雅尼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可能是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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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璟手里拿着阿穆查送过来的奴隶文书。大明律规定，平民百姓家不可蓄养奴隶，只有富人、官员、皇室等可以蓄奴。这也算是给皇室勋贵官宦富户的一个特权。明初的奴隶来源有三：一是原来蒙古人、色目人家里的奴隶，这些人多是战争中的俘虏，按法律规定，其后代也是奴隶，男人为奴，女人为婢，总称驱口。二是奴隶买卖，由原主转卖给他人，并立有契约。三是陪送，富人嫁女，将奴婢作为陪嫁资产转到夫家。大明律规定奴隶是私人财产。而此时，巴雅尼作为张府财产的证明被大明璟握在了手中。

    “穆斯坦西里亚学院么？我发音对不对？在那里可以学到大明话？”大明璟问题很犀利。

    “回主人家的话，的确是穆斯坦西里亚学院。阿拉伯的弹舌音大明人很少有人能发的标准。主人说的已经很地道了。蒙古话是学院有授课。大明话是我的同学教我的。他的爷爷曾经在蒙元的户部任职。他有大明的血统。”

    “虽然有口音，不过还是蛮到位的。起码比拉迪尔的口音要好听多了。你在巴格达学了点什么？”

    “回主人家的话，我们要学习古兰经、圣训、法学、炼金术、天文学、数学、医药学、解剖学。”巴雅尼唯命是从的答道。

    “炼金术？是研究物质变化规律的吧？称为炼金术就太有局限性了。”

    “主人也这么觉得！阿拉伯很多的学识都是从东方来的。我们学习的十进制数学都是由古老东方的算经中演变而来的。东方的天文学造诣是巴格达的学者们最为拜服的。”巴雅尼像一个虔诚的教徒。

    “很好，你听着。你接下来将为我工作。十年后我会把你的奴隶文书还给你。放归你的自由。你需要教授我给你安排的十个学生，在这十年内把你在巴格达学到的一切都传授给他们。但是不能给他们传教。我会尊重你的宗教信仰。我会给到你每天礼拜的时间。你的食物我会让专门的人给你准备。你可以去大市街的法明寺做礼拜。”大明璟看着这巴雅尼。

    巴雅尼心都快跳出来了。工作十年就可以放归自由。还能做礼拜。这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

    “感谢主人的恩赐！我会努力把这些孩子教育好！安拉至上！感谢您！”巴雅尼激动的跪下亲吻大明璟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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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璟知道他们的礼仪中有这个，所以没有打断他。等他亲吻完以后对他说：“你给我你的学识，我给你一个尊贵的身份让你衣锦还乡！好了，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住的地方。你不用和厨子再挤在一个房间里面了。”

    处理完了巴雅尼，大明璟去了关押雅芙和明美的院子。鲁道人没有捆绑两人，只是拿着火铳看着她们。她们两人也没有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坐着。

    “你们来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贵干呢？”

    “要杀要剐随便。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雅芙对着大明璟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恶狠狠的话。

    “你们灵山上面的寨子中的情况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么？我不是要套你的消息。我是要你带消息回去：别折腾，别在北平城折腾。不然我分分钟平了你灵山上下。鲁道士，把她们送到城外凤凰岭上的元妙庵。”大明璟也懒得跟她们多啰嗦。有空还得去次，直接了当的处理掉。省得以后麻烦。

    三日后，张府除了几个仆役和一个老管事，其他的都坐车骑马的前往海淀庄园。大明璟把巴雅尼也带上了。在海淀那里给他也准备了一个小院。在祥符来孩子中挑选除了十个交给他。那里会变成他们的小学堂。那里将会出来几个学贯东西的大家。这个世界，东方是汉民族的。西方却不能交给那些强盗的后代。他们不配！

    更不能交给犹太人。那些现在还在开封盘桓的犹太人后裔。不能让他们发展起来。犹太人在历史上在未来都是像寄生虫一样趴在宿主身上吸血，然后抛弃为他们流尽最后一滴精血的宿主。去找另外一个宿主。二战时候，他们在德国最艰难的时候把面包卖到五十万马克。多少德国人饿死，他们却在歌舞升平。而且这个时候大量的有钱的犹太人带着巨额财产逃离德国跑到美国。希特勒那么恨犹太人不是没有理由的。

    秋离今天很开心，公子回来了。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公子了。秋离在公子去南京以后就一直在想念公子。可是公子快回来了却被夫人安排到了海淀给公子收拾院子。结果公子回府，她却在海淀一个人守着空院子。还好，没几日阖府上下就都来海淀了。

    自从夫人把自己指到公子身边服侍，她就成为了府中最让人嫉妒的小娘。可是公子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丫头。她可是会很多的。她早就学会了如何让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夫人关照过，不能主动。如果公子一旦有想法就要极尽迎合。让公子成为一个伟岸的男人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公子经常到处跑，让秋离心头一直空落落的。今天回来了。秋离好开心，秋离要给公子做点爱吃的。wap..OrG

    大明璟的院子里面有小厨房。里面完全是后世的一个标准的中餐灶台。所有的厨具一应俱全。几百种调料酱料摆满了一个不锈钢的架子。秋离第一次见也是惊为天人，这难道不是天庭的御厨吗？这银色的架子！天呐！这灶台的火怎么那么猛！还能随时开关。这是什么神仙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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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秋离也就习惯了这神仙地方，反正都是公子和她的。她小小的个子踩在灶台下面的木架子上。在给大明璟炒仔鸡。大明璟很喜欢吃这个。油里面拉一下，然后再起锅放酱油、蚝油翻炒。加青红辣椒炒至断生即可。鸡肉鲜嫩入味。下酒下饭都是一流的。至于鲍鱼、鱼翅之类的，让知味观送就是了。结果到最后一桌子的菜，只有那个仔鸡是秋离炒的。其他都是知味观送的。

    大明璟乘着秋离炒菜，去给父母请安。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这个院子和北平城里面的不一样。院子里面有条小河穿过。在院墙边有个小码头。大明璟翻过架在河道上的天桥。走到小楼前就闻到了香味。一楼厅堂、二楼起居、三楼书房、四楼卧室、五楼是一个四面通途的天台。走上二楼，秋离在小桌旁摆放碗筷。青春四溢的身体包裹在围裙里面。头上两个小发髻上的发簪闪亮着溢于言表的开心。

    “公子！你回来啦！”秋离迫不及待的跑了上来，伸出双手就抱住了大明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满心的欢喜从身体里面辐射出来包裹住了大明璟。

    “回来了，回来了。这都是你做的？”大明璟明知故问。

    “不是啦，这个、这个、这个和那个，还有那个、那个是知味观送来的。这个！是我炒的！”秋离骄傲的叫到。

    “好啊！我家秋离炒仔鸡最好吃了。比知味观的司马大厨做的还要好吃！公子最爱了。”大明璟对秋离鼓励道。秋离脸红了，她平时一直没心没肺的。今天竟然被公子夸奖竟然脸红了。大明璟对府中比较亲近的人都投喂了稀释过的能量块。不能直接上，普通人是吃不消那么巨量的能量扩散。基本上所有人身边的丫鬟、妈子、小厮、仆役。只要是亲近的都投喂了。还在仆役们用的水缸里面也放了少许。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张辅的仆役从来都不会生病。府中的大夫每天都闲的蛋疼。没事就只能做各种丸剂。最后太多了就卖给医馆。挣了不老少呢。

    大明璟摸了摸秋离的发髻，坐下准备开动。秋离把餐巾给大明璟围上。打了一小碗饭，然后把黄焖鲍鱼的汁液浇在了放上面。最后把鱼翅盖上去，递给大明璟。然后拿个盘子开始给大明璟夹菜。大明璟先吃了块鸡。

    “好吃！这手艺绝了！以后我家秋离开馆子。我天天搭伙！”大明璟不吝赞美之词。

    秋离脸红扑扑的，心跳的可快了。公子喜欢吃我烧的菜！公子喜欢我烧的菜！公子喜欢我烧菜！公子喜欢我！啊呀！羞不羞，羞不羞！可是秋离好喜欢公子啊！公子就是秋离的天！秋离这辈子都要陪着公子！

    大明璟当然知道小妮子心里想什么。他几乎永生的存在。真正是漫漫人生路。虽然三位一体不会孤单。但是也总需要有人多陪陪。她们无法永生，总可以尽量的延长她们的生命。尽可能的提高她们的生命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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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怎么让你先过来的。”

    “夫人说公子快回来了。去海淀把院子清扫出来。公子回来我们就一起去海淀。夫人还说，要一起游海子呢。”秋离像个活泼的小动物，满脸的兴奋溢于言表。

    大明璟看着满脸胶原蛋白的秋离小娘想起了朱高炽一直心心念念的金娘。如果能收服着弥勒教圣女给朱高炽做小妾。那岂不是一统江湖了么。这个可以搞一搞。想着就把一缕神念引渡到了秋离的身体里面。然后秋离就昏昏沉沉的从椅子上滑落下去。大明璟一把抱起小秋离一个瞬移到了卧室。司寇的卧室分里外。里面是大明璟的卧房，外面是秋离的卧房。把秋离放到床上然后引导者神念给秋离清理脉络。引出体外用三昧真火将其瞬间汽化。然后以神念给秋离凝炼成一个识海。在识海中建了一个小岛，岛上赫然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小院。在楼阁中出现了一个小秋离。好奇的看着院子和外面那片闪着白光的识海。那是给秋离生生凝炼除了一个元神。不过秋离的境界也到顶了。她是被大明璟制造出来的境界，无法继续修炼。不过对于这世间的千千万万的修道之人来说，秋离的境界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不管是导引、行气、存思、存神、坐忘、内丹、外丹、辟谷、房中、吐纳、胎息诸般修炼之法。在这地球上能成金丹的早就不在此界了。

    这么做不是一时兴起，大明璟准备让自己身边的人也得些好处。父母就适当的延长寿命，让他们无病无灾就好。张辅要传承爵位不可能要长生。化解未来的土木堡就好了。未来是嫡子张忠还是庶子张懋承接爵位就不是他该管的了。朱高炽不该死那么早。朱高煦和朱高燧是要做海王的。等到把罗斯人都赶到高加索以西，把女真人赶到扶桑、罗娑斯。将苏门答腊、吕宋、满剌加等东南亚各地变成大明的羁糜州。在北美南美建立汉人国家以后。大明璟就要踏上征服星辰大海的征途。总是要带点人走的嘛。

    看着秋离躺在床上像只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大明璟心中还是有激荡的。不过自己这具身体虽然已经堪比巨龙。但是秋离毕竟还小还刚刚被涤荡经络。还没有完全成为道体。大明璟给浴桶放满热水。把秋离点醒，然后把她放进浴桶。秋离一下醒了过来。发现在水里便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身体。发现衣服都在，眼中满是疑惑。大明璟说：“你洗洗。我先吃饭。”就跑了。留下秋离在哪里呆呆的。在浴桶里面脱了衣服洗了澡。发现自己头发里面身上排出了好些黑黑黏黏的东西。怪不得公子要我洗澡。我好脏啊。秋离羞的脸通红，连脖子都红透了。雪白剔透的身子上红晕一阵阵的泛起。公子啊，我是洗完了。可衣服没拿啊。只能自己爬出来拿大浴巾包裹住身体。啪啪啪啪的跑到自己房间里面穿衣服。一面穿，一面想着公子抱着她臭臭的身子放到浴桶里面就又羞又怕的。

    秋离成为了第一个大明璟以神念凝炼出的元神境界。她不是修士，她的一切来自大明璟。她几乎能算做是一个大明璟的分身了。除了灵智是独立的意外。所有的大道神通都是大明璟赋予的。

    这个夏天过得很快乐，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而南京新皇的手段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六月，省并州县，革冗员。兵部侍郎齐泰为本部尚书，翰林院修撰黄子澄为太常卿，同参军国事。

    秋七月，召汉中府教授方孝孺为翰林院侍讲。诏行宽政，赦有罪，蠲逋赋。

    八月，周王橚有罪，废为庶人，徙云南。诏兴州、营州、开平诸卫军全家在伍者，免一人。天下卫所军单丁者，放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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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王朱橚被削藩的过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因周王是燕王同母兄弟，而新皇怕他与燕王呵成一气，于是决定先废周王。时周王次子朱有爋告发父亲谋反，于是派曹国公李景隆以备边之名经过开封，将周王全家押回南京，废为庶人，迁往云南蒙化。周王次子朱有爋年仅十岁！新皇便以其言削周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按大明律子告父即使是真相也要承担杖一百、徒三年的罪责！若是诬告判绞刑！

    此事一出，皇族内便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要逼死藩王的节奏啊。一时间各地藩王人心惶惶。燕王虽忿忿不平却也无计可施。周王乃是燕王一母同胞的弟弟。和燕王关系亲密。这次被贬令燕王颇为感同身受。

    而南京则歌舞升平，那班文臣们庆祝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庆祝着自己的升官发财。一个个都兴奋不已磨刀霍霍想要再次向藩王开刀。

    齐泰、黄子澄、方孝儒、练子宁在秦淮河上的画舫中饮酒。各坊的花魁在旁边陪酒。

    “这次削藩各位辛苦了啊！黄大人推荐的李景隆倒是手段不俗啊。”齐泰举杯向黄子澄致意。

    “曹国公对皇上忠心耿耿，魏国公和燕王是亲戚。很难说会不会给燕王通风报信。这样一来曹国公就成了最令人放心的勋贵了。先皇为新皇剪枝下手太重。朝中可用之人实在太少啊。”黄子澄于齐泰一起干杯。

    方孝儒看着黄子澄：“燕王是心腹大患必要以雷霆手段待之。”

    练子宁则推开身边的花魁说道：“削藩削藩，藩王怎会坐以待毙。这次的手段不可再用。于皇上口碑不利。”

    “燕王手握重兵！如削藩旨意到北平。谋反是其唯一的选择。要将其党羽剪除！将其兵权卸去！”齐泰说道。

    “不可操之过急，对燕王先削其权，减其兵。同时削其他藩王。逼其反，然后一鼓作气将其拿下！”练子宁一拳砸在案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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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先安排人去北平，工部侍郎张昺可为北平布政使。”黄子澄说道。

    “河南卫指挥佥事谢贵、四川普定、平越卫都指挥佥事张信可为北平都司都指挥使。这样燕王手中的兵就剩下王府中的护卫了。”方孝儒说道。

    “明日上朝我等一起向皇上建言。黄大人，最终还是要靠你啊！皇上对你是得君行道啊。”齐泰举起酒杯敬向黄子澄。

    “哪里话来，在座的都是大明股肱之臣。不分彼此！”黄子澄倒是大言不惭。

    透过画舫的窗户，只看见几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文臣一起举杯预祝他们的计策成功。静安法老的万年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