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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气,艰难地道,“其名……” “……沉殃。” 沉殃剑。 这把就是沉殃剑! ——沉殃剑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安兮臣的话。 ——曲岐相曾带人查过此剑来历,但上至碧落下黄泉,无人知晓。 ……怪不得。 林泓衣死了,原主又没见过成剑,自然是没人见过它! 剑来诀竟然生了效,那剑剑身之上,立刻刻下了沉殃二字。 林泓衣见此,气的面容扭曲,牙一咬心一横,心道反正迟早都是要杀了安兮臣,也不急他拿这剑一时半会儿。杀人越货从来不嫌晚,再说他元丹已失…… 想罢,林泓衣便动用法术,手中落清剑即刻火光四溢,他一个箭步,甩出一张符。 符至安兮臣面前,当即炸了个漂亮的火花。林泓衣正欲纵身入火,忽然火海之中惊雷一闪,他脖颈一凉。 紧接着,他脖间一阵剧痛。 还未等他细细品尝这份剧痛,眼前便忽然一歪。 他打的漂亮的算盘,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林泓衣的脑袋就那么被一剑劈断,一道血光闪过,他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撞到了一颗石头上边。 安兮臣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火海,剑上缠着惊雷。他连忙低头去寻,寻那一颗元丹。 林泓衣的尸身倒下去时,它从他怀里滚了出来。元丹咕噜噜的滚到了血泊里,好似掉入了血海,它染上了鲜血,幽蓝色的光芒闪动了几下,消散了。 它就像一枚灰头土脸的小石子,谁也不知道它曾经泛着多漂亮的水光。 安兮臣十多年的岁月,就这么成了一颗隐没在山穴之中,毫不出彩的石头。 他看着那颗染了鲜血的石头,沉默了好久,仿佛是在沉默哀悼他的岁月。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了。 “娘。” “……我欺师灭祖了,我杀人了……。” “……回不去了,怎么办啊……?” 乔兮水就站在他面前,站在血泊里。 但安兮臣看不见他。他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为他自己的无力与安兮臣所遇的不公不声不响地掉着泪。 安兮臣手上一松,沉殃剑碰的一声,掉落下去。他也缓缓跪落坐到地上,一切落幕,他也终于无家可归。 乔兮水抿了抿嘴,心中难受极了。于是也蹲了下去,伸出手去。 他想去抱抱他的师兄。 哪怕是假的。 但事与愿违,忽然一股强力将他往后一推,把他推出了数米远。 这力气太大,他被一把推得仰面躺在了地上。 但眼前不是天朗气清的天空,而是—— ——白虎的台柱子。 乔兮水眨了眨眼,坐了起来。眼前俨然不是什么清风门后山的山穴里,而是断笙门的往昔台。 那四个张牙舞爪的台柱子告诉了他这个事实。 他回来了。 法器日月已经变回了方块掉在了地上,此刻通体乌黑,看上去应该是报废了。 “看见什么了。” 乔兮水闻声,又往那边看了看,柳无笙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台边,一脚放在台阶上一脚放在台上,一点掌门架子没有。 乔兮水被那玩意儿一推一脑袋撞到地上,现在还有点头晕。况且刚刚看见的东西实在太令人难以用言语形容,他心里难受的要命,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掉了两滴泪,傻愣愣地问:“什么?” 柳无笙早料到如此,于是叹了口气,道:“把你眼泪抹干净再说话。” 乔兮水被他一说,好一阵尴尬,连忙手忙脚乱地把眼泪抹干净,道:“看见了,看见不少,我有点乱,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让问,柳无笙就问了:“看到姓曲的了吗?” 乔兮水调整好了状态,闻言口直心快道:“看见了,戏份不多。” “……那你去看什么了。” “林泓衣,事情都是他干的。”乔兮水说,“感觉还没看完,事情才到一半,我也没看明白。” “有收获就行。”柳无笙站了起来,道,“先走,回阁里慢慢说,反正一时半会儿忘不了。” 他走了两三步,身后却没有动静。 柳无笙回过头来,见乔兮水站在原地不动,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柳掌门。” 乔兮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能现在去见个人吗?”
第 97 章 柳无笙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并不答应也并未拒绝,?反倒反问道:“他会高兴你去见他?” 乔兮水被问得一噎。 “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好不容易把你送了出来,你自己又不管不顾地跑回去,?你觉得他会高高兴兴地欢迎你?” 柳无笙到底心是软的,一番话说完,声音又低沉下来,?他虽不会柔声说话,但好歹是没刚才那么冰冷了。 他道:“你若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冲动行事,?管好脑子,顾全大局。” 乔兮水默然片刻,?嗯了一声。 他说这话也只是试探,?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眼下这情形,?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况且安兮臣如今心态既自卑又自负,总觉得别人都恨他就都可以得个安宁。 或许也不是。乔兮水又想,或许他是觉得如果大家都恨他,?那么等他死了,也不会有人再为他的死伤心难过。 他这个人就是温柔过了头。宁愿自己死后被万人唾弃,也不愿意看见谁为他无力又无助的伤心难过。 秋月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把竹醉阁池子里的波光粼粼照得温柔,明月映在池中,被涟漪荡成碎片。 回了竹醉阁后,?乔兮水略过生辰那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同他说了一遍。 “他的生辰是夏至前一天。”乔兮水说,“五月十八。” “明白了。”柳无笙一边听他讲一边写了几页宣纸,他把笔放到砚台上,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单片琉璃镜,道,“按照你所说的,挑选容器的首要条件是要生辰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