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科举考试
林青鸾跪在漆黑的佛堂里，没有偷懒，就那么端正的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可是她紧闭着双眼，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佛龛中的佛像一眼。 世间哪有什么神佛？倘若真有，又怎么会让天下黎民保守困苦而不予理会？他们受了凡人如此多的香火，信奉，可是到灾难来临时，他们又给了信仰他们的信徒什么？ 上辈子，她信了一辈子的佛。结果一个道士的一句“双凤临世”就让她成了林凤瑶的垫脚石，那个时候佛祖呢？她被斩断十指，猪狗不如的苟活十八年，是靠的佛祖庇佑吗？她的堑儿被残害，一个痴儿还要受尽凌辱的时候，佛祖在哪儿？ 别说什么前生来世，因果循环！ 她再也不信这些虚空的东西，她只信自己！ “轰隆隆！” 夜半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入注。 林青鸾睁开双眼，目光如厉，寒光闪烁。 佛龛中，观音的慈眉善目，在此番阴森的环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外面雷电交加的大雨，一如那日坤宁宫被血洗时。 凄厉的惨叫声，鲜血的腥气，雷电轰鸣，大雨如注…… “……你这双会施毒的手指就别想再要了！朕不仅要废了你，还要将你打进冷宫，像狗一样的用铁链子拴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往事一幕幕仿佛走马灯般在她眼前浮现，她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被杨烨一次次踹倒在地，他残忍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 林青鸾双眼瞪得凶狠，几欲滴血，面目狰狞可怖。 “不~不！”她声音嘶哑，像野兽一般，剧烈的喘息着。 “……我林青鸾对天发誓，如有来生，我愿手染鲜血，以杀报怨，再不与人为善，誓要将所有亏欠我的都一一追讨回来！下辈子，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前世临死前的声嘶力竭诅咒仿佛萦回耳畔，让她头痛欲裂。 “啊~~~~” 一声怒吼后，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眼前一黑，便坠入了无际的黑暗之中。 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在佛堂外响起，而后是春香的声音： “赵妈妈，刚刚四小姐发出了惨叫，兴许是被这电闪雷鸣吓到了！求求您，去跟老夫人求个恩典，她还这么小……” “别慌，我们先进去看看四小姐的情况！”赵妈妈说着，打开了佛堂门上的铜锁，推门走了进去。 “呀！四小姐昏倒了！” “嘶~好烫！妈妈，你去求求老夫人吧！” 春香和另一个负责看守佛堂的小丫头，将林青鸾抱在怀中，满脸乞求的看向赵妈妈。 伸手探过林青鸾的额头，赵妈妈老脸上的表情也是凝重的厉害。 “春香，你先将四小姐抱回景春居，和百灵好好照顾四小姐。” 赵妈妈吩咐完，径直走出了佛堂，往霍氏的寝室走去。刚到寝室门口，就见夏香开门走了出来，她一见到赵妈妈脸上立马有着惊喜神色：“妈妈，赵夫人正让夏香去找您呢。” “好。”赵妈妈掀了帘子就走进了老夫人的寝室，绕过屏风，就看到老夫人正坐在床上。 “老夫人，”赵妈妈刚一开口，霍氏本来闭着眼睛假寐，闻声立马睁开了眼睛。 “四姐儿怎么样了？” “着了凉，浑身滚烫，已经烧晕过去了。” “什么？”霍氏一怔，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起身。 “老夫人，老奴已经让春香将四小姐送回景春居去了。四小姐烧得厉害，得让人去找郎中。” “那还愣着作什么？夏香，你快叫人去请郎中。桂香，你跟我去景春居看看四姐儿！” 披上了外衣，霍氏就急匆匆的趿拉着鞋子往外走。wap..OrG “老夫人，外面下着大雨，您慢着点儿，穿好衣裳再去！”赵妈妈一把抄起衣架上霍氏的衣裙，就追了上去。 门外守夜的小丫鬟打着伞为她遮雨，自己则是被淋得浑身都湿透了。 来到了景春居，此刻的景春居已是灯火通明，林青鸾被放在床上，百灵正用帕子浸了水为她擦拭着身体。 “怎么这么烫？” 霍氏探手触摸林青鸾的额头，一触即离，神情紧张。 “想是在佛堂跪了大半夜，地上寒凉受了寒气，又下了这么大的雨，电闪雷鸣的，受了惊吓。”赵妈妈猜测道。 “郎中呢？去请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老夫人您先将衣裳穿好，莫要再受了寒气。” 等到郎中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经过一番诊治，因为林青鸾年幼，郎中开了药浴为她驱除寒气。一直忙活到天色吐白，林青鸾这才退烧。 睁开眼睛，林青鸾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随后反应过来了，自己正身处自己在景春居的卧室里。 “终于醒了？”霍氏的声音带着暗哑在耳畔响起。 林青鸾回头一看，竟见老夫人正坐在她的床前，手正被她抓着。林青鸾赶忙松手，面上闪过一丝惶恐：“祖，祖母，您……” “四姐儿，你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一直紧咬着牙龈，皱着眉头。能告诉祖母，昨儿究竟梦到了什么吗？”霍氏目光慈蔼，声音却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林青鸾闻声垂眸，而后摇了摇头，嗫嚅道：“不记得了。” “当真不记得了？”霍氏追问了一句。 “嗯！”林青鸾点点头，而后深吸一口气对上了霍氏的眼睛。 惨白的小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倔强。霍氏笑了，“不记得便算了，以后若有什么事，都可以和祖母说。祖母……终归是你的祖母，我们血脉相连，是一家人。” 霍氏话语里意有所指，但是林青鸾也只是眸光闪了闪，而后点头乖顺了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赵妈妈端着一碗白粥进门。 “四小姐醒了，先用些白粥吧，郎中嘱咐了，用药前必须用些薄粥打底，否则会损伤了脾胃。” 林青鸾闻声刚想下床，却被霍氏伸手拦住了。 “躺好，祖母喂你。” 霍氏接过赵妈妈递来的粥碗，挥挥手示意她退下。而后拿起勺羹，轻轻搅拌了一下，为她吹凉，而后舀了一勺，吹了吹，用唇试过温度后才喂给她。 林青鸾见状有些恍惚，但旋即张开嘴将粥喝下，一脸不解的看向霍氏。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时是否呓语，为何之前回府时，霍氏分明让赵妈妈将她锁进佛堂，连只蜡烛也不留给她，看上去似乎是想要惩处她。可是此时却温柔慈爱的喂她喝着粥，这白粥熬得很是香浓，粥里带着香草的清香。 “祖母这一生生过三子两女，可是你那两个姑母却没能存活下来。”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霍氏一边喂她喝粥，一边缓缓开口：“你大姑姑名唤赤伶，小姑姑叫赤依。大丫头是为了救你爹爹他们，引开了追兵，最后坠崖死了，那时候她才十二三岁。而你小姑姑，那个丫头却是被我亲手扼死的……” “这……”林青鸾面露惊诧之色，这是她从不知晓的。 霍氏面色平静无波，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一般：“当时的朝廷征兵，各地高举义旗的义军也在招兵。你大伯随当时还是吴王的陛下走了，咱们家里你爹是个文弱的书生，你三叔又是个病秧子，一家人全靠祖母我和你伯娘还有你大姑姑帮忙操持着，勉强度日。若是你爹和你三叔被拉上了战场，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你大姑姑用命保下了你爹和三叔，全家一起翻山越岭去找你大伯，每日只能啃树皮吃野菜，就是为了活着。你小姑姑无意中吃了毒菇，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声喊叫，引来了搜山的兵士。为了活命，我就用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等到搜山的兵士离开后，就发现，她就这样没了……” 林青鸾目光又一丝疼惜和不忍，她握住了霍氏的手：“祖母，不怪您。” 霍氏笑着看向她，眸中有泪光闪现：“怎么能不怪呢？祖母是故意的，你爹和你三叔都以为祖母是无心的，只有祖母自己清楚，自己是有意扼死赤依的。我们当时在逃难，她吃了毒菇，没有郎中可以为她医治，她不死便是拖累。周围随时都可能会出现搜山的兵士，祖母选择了保全你爹和你三叔，所以放弃了自己的女儿，这是事实，祖母不狡辩，也不推脱责任。” 林青鸾蹙眉，她不明白霍氏为什么自揭疮疤，忽然对自己说这些，究竟是何用意？ “祖母知道，你很聪颖，但你还是个孩子，还那么小。很多时候，你的早慧极有可能带给你无穷的危险。你算计了很多，包括出现祖母面前也是你算计的吧？手段并不高明，祖母一眼就看穿了，只是也知道你是无法了，来向我乞求庇护了。祖母护你长大，但是你要答应祖母……” 林青鸾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霍氏的眼睛，却发现她眼中依旧平和慈蔼。 “祖母老了，看不得骨肉相残，答应祖母，在我闭眼前，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去做！好好活着，好好长大。答应祖母，要记得，你是林家的女儿，是林家的骨血！” 林青鸾咬紧了下唇，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霍氏究竟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说她看出了什么！ “终是血脉相连，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倘若有可能，祖母希望你能忘记前仇旧恨，好好活着，无忧无虑的长大。” “祖母！”林青鸾大骇，瞬间犹如被雷电击中般，除了呼喊“祖母”，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先占个位儿，今儿有事，刚进家，正在码文）陌语moyu的恶后重生：美人毒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