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杀灾、运策(二)
差人慌不迭地回到万府,告诉万和顺齐咨将要发兵之事,以求对策。 “他人为何没跟你来?”万和顺紧张地指着他。 “我初时令其带府上军人直奔越府,但他怕是不稳,故要请示陆贼后,再去取营外之兵,包围越府。” 万和顺跺了跺脚:“这厮坏事!进了别人的地盘,岂能有逃脱之理?万一出了变故,一切皆休矣。” 众人听罢,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一时无话。 万和顺见势,只好自思一计,与诸心腹道:“我料陆放轩必不肯诛杀齐咨。汝等可去叫胡尚书发兵,伏于越府门外;若里面许久不出动静,则以捉拿齐咨为由,杀进府内!” 陆放轩在正堂简单备上了一桌好菜,连带两杯银盏,摆放在前,默默等候着那位老朋友。 齐咨走来了,他已没有昔日的威风了,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时不时环顾四周,生怕自己的表现为人怀疑。 陆放轩把衣角往腰间一塞,又紧了紧腰带,方才起身,笑呵呵地抓住齐咨的臂膀:“齐把领,我本无事,但万党近来疯狂造势,如若把你抓了去,我等就无可辩白了。故来请把领躲躲风头,这里有我撑腰,保你平安。” 齐咨看他无甚异样,戒备之心消去三分,遂欠身道:“陆公思维缜密,在下纵有千策万画,亦远不如也。” “此话何来,”陆放轩拽过齐咨——顺手搭在他的腹侧,“只是觉得这两天风云突变,一时难以言尽。到堂上喝几杯热酒,你我慢慢说。” 陆放轩先拎起酒壶,到齐咨那桌斟满了一大钟,然后捧出盏,敬向齐咨:“把领受此磨难,市井多有非议,这越府嘛,自然无法免俗。望把领压压惊,莫要挂怀。” 齐咨为表忠心,连那酒的味道都不嗅一下,直接一饮而尽,以空碗示之。 陆放轩搁了碗,那碗晃几下才停:“齐把领,你犯得这些事,你觉得有挽回的余地吗?” 齐咨的心像要蹦出来了,站的挺直。 陆放轩轻轻伸出一根手指——这时,府门外喊声大作,像是袭来一阵风暴。 “都什么人!”他跑向门口,吼道。 “禀大人,乃是……乃是万党的人,叫嚣些胡话。”守卫回答。 “胡话一样得讲清楚!”陆放轩忽变了怒色。 “说、说您私藏齐把领,此是恶徒罪犯、应诛之贼,必须即刻交还,不然强攻府邸,以叛者定论。” 陆放轩扯开衣角,转过身去,喝斥齐咨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吾怎再保你?只好交给万党处置,才免得引火烧身。” 齐咨扑通跪了下来:“请陆公别弃齐某于不顾,总要念兄弟恩情。” 陆放轩倚着桌子,左手背向后面:“你起来,我有妙策了。” “是!”齐咨见陆放轩这坚决的模样,又听此等话语,转而扔下投奔万党的念头,悔恨自己错估了形势,险酿下千古大祸。 “走近些,”陆放轩的手摸到什么东西了,他会心一笑,微微一提,“再走近些。” 齐咨便大踏步贴到他面前,陆放轩低低说了句:“遗憾的是,没有。” 齐咨瞪大了眼珠,陆放轩却眼疾手快,已从腰间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刀,随之而起,在空中旋了片刻,一眨眼的功夫,那刀落下,不偏不倚地捅进他的心脏,深深地刺进去。 鲜血顿时飞迸出来,像一团团暗红的火花,洒落在地。 齐咨倒在陆放轩面前,后者只是冷冷地瞥了眼那将死之人,便擦了擦脸颊,又叫守卫递来手帕,抹干刀上的血迹。 “我还以为,这厮能多个心眼,里面套个甲胄呢,如今看来,不过假聪明而已。”他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除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万党军士正着急的叩门,那一扇大铁门都要砸的千疮百孔,支撑不住了。 “别停!别停!”军头拿着鞭子高喊,聚精会神地盯着正前方;忽然一个带血的脑袋从他天灵盖上飞来,吓得此人退避两步,几晕过去。 “什、什、什么个玩意!”他被那些兵丁搀住,直摇着头。 众人惊讶罢了,即提起那圆脑袋,左右认了半天,突时大呼:“这是齐咨的头!” “诸位官兵老爷,”墙上一人手持弓箭,面朝下说,“该杀之徒已是杀了,奸贼齐咨枭首,万郡王应满意了吧!” 那军头将头一扔:“越国公忒不讲道理了!这违法之徒要用王法来杀,陆公一不居大堂,二不审功过,擅自行事,为天下人所不耻!我等仍要进去,讨个说法再走!” 言未毕,那箭已从他耳边擦过,吓得这军头禁口不言。 手下人急忙相劝:“郡王本意,就是要杀齐咨,如今元凶毙命,我等就没了借口,强行闯府,有失道义。” 军头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今差点着了暗箭,便懒得除这个霉头,翻身上马,一挥手,带着诸兵去了。 时万和顺在府内饮酒,以解焦躁,见军头领着一群人来跪,双眼一瞪,立马警惕起来:“交代你们的完成没有?” “禀郡王,完成了一半。” “完成了一半?”万和顺晃了晃瓶中所剩的酒水,又一口气喝下,“快讲,别磨磨唧唧了。” 那军头从旁边拿出一个白布裹着的物件,沉甸甸的,捧给万和顺。 万和顺嘴巴张开,慌忙撕扯那些白布,果然是一个齐咨的人头。 “陆放轩竟真敢杀他?” “我等谨按王命,前往叩门,怎奈齐咨已被陆放轩所杀,抛出头颅。” 万和顺用力一拍桌子,肚子里但觉翻江倒海,刚喝的酒都要顶在喉咙上了。 “陆放轩真是狠到家了!”他疯狂地叫着,愤怒地砸自己的胳膊,“我他妈,我他妈……” “胡尚书来了!” 万和顺猛一回头,看见胡契亲自来访,倒感安心不少,打算问以计谋。 谁知胡契开口一句话,便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古时桥头的清明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