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萧如归
凌霄的表情被中年男子看出来，他笑起来，跟着下马。 原主此刻是有些紧张的，他现在对人很有警惕。 有种看什么人，都像是坏蛋的感觉。 凌霄倒是好很多，只是盯着他。 就见那个中年男子止步。 他看出来小郎君很警惕的。 而且看的出来面色红润，穿着不错。 看样子有人在护着这个孩子，那么他就放心了。 至于那个人一直暗藏着，不想让外人看见，应该是怕暴露身份。 他也就没有必要一定要见到那一位能人，想清楚后他解下身上的玉佩。 举起他最看重的玉佩，然后说：“小友，这是我的玉佩，将来要是有用着我的地方，就来找我。” 说着他把玉佩挂在一旁的灌木中，“我是萧如归，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请到寒舍一叙。”跟着他就留下了地址，这才转身上马。 他说话时故意加大音量，就是让人能够记住，姓名、地址说了两遍，凌霄一听就在心里记下地址。 萧如归最后临走前，在马上拱拱手，“保重。”然后催马扬鞭消失在远处的道路中。 凌霄一开始并没有动弹，她猜萧如归只怕是以为她身后有大人在。 刚才他说的话是对着那个不存在的大人说的，挺好玩的。 等他走远后，她就飞快地跑去取下玉佩。 注目一扫，这是块相当精美的玉器。 只怕是萧如归的心爱之物。 之所以会这样猜测。 是知道这位从蛮人那里逃出来。 只会带着最简单或者是最重要的东西。 这一块玉佩应该就是很心爱的东西，拿来做凭证。 看得出来，萧如归这人还是比较注重这一次救命之恩的。 她拿到玉佩后，就立马转身走人，要知道放走了萧如归，一会说不定还是有追兵的。 就这样她就啃着干粮上路，她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啊？”凌霄问着原主，原主此刻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想不到蛮族人死掉。 “我不知道。”原主愣了一会才说：“之前的名字我不想再提，我想要......” 说到这里他一下子卡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想法。 “你想要完完全全重新开始，把过去的一切都放弃？” “是的，我死过一次的，想要好好活着。” “可你要放弃的东西很重要。” “......”原主是不明白的。 看到这个场景。 凌霄道说：“就叫你如安吧？” “只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中平平安安的。” 她补充了一些食物后，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直到离开那个地方有一段时间，才打算休息一下。 凌霄选好地方，那个地方比较安全卫生，又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大猫则精力不错，去捕猎一番后，给凌霄带来一只猎物，就趴在附近，也在休息中。 凌霄修炼了一番功法后，让这个身体快速恢复体力，毕竟着身体的底子太单薄，上一次生了病，她算是接受教训。 感觉肚子饿了后，她就取出干粮和水开始进食，好在是有空间在，不然有可能成野人。 这也是原主不愿意南渡后，凌霄听了之后，并没有坚决反对的原因。 要是没有这个依仗，凌霄即使不南渡，也要好好找个地方住下。 感觉整个人可以放松一下后，她取出一个卷轴。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是纸质的。 而非是十分沉重的木简。 比较适合记录。 还取出来毛笔及研好的墨汁。 这些东西都是专门是用来记录事情的。 因为再好的记忆，也挡不住时间的流逝。 很多应该记住的事情很有可能忘记，她还是选择记下。 凌霄开始记录被救的萧如归资料，比如说年纪、相貌，骑的是什么颜色的马。 留下的玉佩是什么形状、材质，趁着记忆深刻记下。 原主在一边看着，他不明白凌霄在做什么。 凌霄重点记录的是那个地址。 都记下后有个问题。 那个地方在哪里？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本人。 对于这个世界的地名都是两眼一抹黑。 凌霄也是很无奈，同一个地方可能在不同时期叫不同的名称。 就比如苏州，历史上就有好几个名称，比较有名的是姑苏，还有时候叫：吴中、平江、吴门。 这些都是苏州曾经的名称，但一般人是不太会在意，也就不一定知道。这还是苏州，很有名气的城市，那么没有名气的更加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不知道萧如归所抛下的地址到底在哪里，只能是选择好好记下。 但凌霄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用？因为这个人情是萧如归欠下的。 万一萧如归去世，这个人情也就作废。 不过还是留下这个东西。 说不定有用。 原主一直看着。 不明白这是做什么？ “你为什么记下来？”他问。 作为一个好孩子，既然不懂就问。 “为了你，要知道现在是拼爹的时代。”凌霄说。 原主听到这里有些发懵，为什么他根本听不懂仙女阿姐的话？ 拼爹？这是什么意思？原主心里是有些奇怪，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凌霄开口道：“你要不是士族子弟，有可能一辈子很难踏进圈子里。” 原主刚开始一下子就是十分惊愕，这个他是知道的，但和凌霄刚才的话有关系吗？ 他仔细一想，在开始交往时要看家世的，不然就是多么努力也被排斥。 这一点很正常，看家世才能决定是否能被接受？还是被排斥在外。 只怕这就是凌霄所说的拼爹，也就是说要看家世高贵与否？ 原主思索了一下，觉得凌霄说的话有道理。 他之前作为太守之子。 有自己的交际圈。 都是那种家世相仿的朋友。 所谓寒门之人，一般不和他们在一起的。 除非是那个寒门有机会进入士族的大家庭，才会被接受。 在凌霄看来，在古代就有鄙视链，寒门看不上庶民，士族子弟看不上寒门。 那种顶尖世家出来的人，看不上原主这种小官员的子弟。 这是典型的鄙视链，一层看不起另一层， 好在是原主的年纪不大。 还有机会变更一下。 凌霄记录完毕后，把卷轴收好。 现在的她还是决定有必要和这个孩子好好谈谈。 “好了，我现在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决定不回南方？” “不！我不愿意回去给他们做儿子，下一次危险来临时，又会被抛弃。” 原主很是坚持，他发现自己是绝对不能回那个所谓的家。 凌霄直视着原主的意识体，不希望他将来后悔。 既然不回，原主现在该怎么办？ 要知道原主是被抛弃的。 在被抛弃时，他的身份证明没有了。 又不打算南渡找回自己的身份，身价跌落下来。 他有可能成为流民，有可能成为奴仆，也有可能死掉。 而和曾经的同阶级的人不是一个阶层的话，原主未来的路就很难走。 这些年的政权交叠，大权都是掌握在世家手里，甚至能成为皇族的，也多是世家。 被不少人曾经诟病家世的曹操，他的家世是属于内侍家的义子，按说应该是没有什么登顶的机会。 但曹家崛起时，正好因为汉朝末年内乱的关系，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了军权。 有了权势后，曹家的崛起势不可挡，受到不少世家的支持，最终登顶。 可因此也是大有弊端，官僚体制都被掌握在世家的手里。 种种因素造成司马家成为魏朝最大的权臣。 一家独大是很危险的事情。 司马家联系权贵。 最终大权独揽，取而代之。 短短几十年，魏朝就被司马家晋朝取代。 在整个魏晋时期，世家是处于最顶端的地位。 一直到了隋唐，世家才开始跌落神坛。 科举制度终于开始出现。 上升通道被打开。 出现了寒门出贵子的情况。 但纵观历史，说句不客气的话。 官僚体式上，总体上还是换汤不换药。 寒门跃龙门后，发现抱团后势力比较大，开始结党。 凌霄发现自己的思想像是脱缰的野马。 一去就不想回头，这是很不对的。 赶紧打住，想想现在的生活。 以后的事情她根本管不着。 凌霄想了一下子。 还是实话实说。 做出选择。 就只能是走下去。 凌霄看向原主，半晌没有作声。 这个决定只能是原主做，而他还是小孩子。 她有些怕他将来长大后会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已经是有了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不可能总是让他删档重来 看着原主，她终于很是平静地说：“你所要放弃的身份是很重要的，是官宦世界的圈子。” “如果没有家世撑着，就算是你能够挣了不少钱，有了不少土地，在高贵的士族子弟眼里，你依旧是一个暴发户。” “你要知道你所面临的情况：明明是士族子弟，但没有人承认，这比你想象中还要难。”凌霄说。 原主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情况，但他真的不想回去，回到他们身边。 “你也知道的，你这个身体现在就没有身份证明。” 听到这里，原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 “对！你的身份证明附在他们那里。” 原主听后是十分难过的。 他是一个孩子。 就算是学习过学说。 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件。 但他知道没有身份证明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凌霄说：“如果想要证明你是谁，那么有两条路可以走。” 看在原主很悲催的份上，她努力争取更好的情况。 原主听后一下眼睛亮了，笑着看着凌霄。 “一条路就是找到你的爹娘。” 这是一条最简单的路。 这句话出口后。 凌霄看着。 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原主的小脸一下耷拉下来。 书本上让人们要孝顺父母双亲。 只要父母说的，都是对的，说的不对也要当成对的。似水年华流年的非酋变欧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