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人生无常，时不我待（二合一）

    “若微，我不知道，我现在真不知道到底应该不应该帮你们。”

    昱暝族大军第二波进攻在十五日之后就迅速来袭，舒寒、菜头、苏天正和苏若微都早早来到无相城外的时空隧道前，等待苏若微的内线悄悄打开天月圣城的传送阵，将他们偷渡至天月圣城。

    就在众人观看着从前线传来的交战画面，焦急等待传送阵开启之时，苏若微突然收到这样一股来自天月圣城的神念。

    “你在说什么啊商羽！不是之前说话，你得打开传送阵送我们进去，趁乱收取天道之足吗？”

    苏若微这下着急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内线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犹豫了。

    “若微，我觉得族长说得没错，敌人太过强大，天月圣城只能依靠红月天光才能保住城池。若是天道之足有什么闪失，致使红月天光失效，那么天月圣城定然落得城破人亡的下场。我也憧憬你描绘的那个没有争端的世界，但不能因为我，导致天月圣城内数十万同胞白白丧生。”

    ……

    昱暝族进攻前夕。

    在天月圣城主城墙上，阴天月召集所有大乘期修士前来此地，一起瞭望远方持续压境的昱暝族大军。

    “诸位，昱暝族第二波进攻就要开始了。”

    “大战前夕，我阴天月不想隐瞒大家，这一仗将会比第一仗更加艰难，更加凶险。”

    阴天月扫视面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叹息道：“第一仗，我们用同胞的血肉换取了来之不易的胜利，同时也大致摸清楚了对手的战力和特性。但对手也清楚了我们天月圣城所有的防御手段。这一仗，将是双方交底后的混战，很可惜，我们天月圣城的实力远不如昱暝大军，相信大家都对此深有感触。”

    阴天月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第一波进攻可能只是试探，但一次试探，就逼出了我们所有家底，让我们损失惨重。现在他们有备而来，就算我们再升起红月天光，效果也不会如第一战那样显著。”

    “这是对我们阴力一族的巨大考验，我们已经许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敌人，如果我们输了这一战，天月圣城被攻破，那后果远不止丢失天道之足，城内数十万人败亡。我们阴力一族也将输掉最后的希望，其余的阴力族人将会成为丧家之犬，下场将比灵力一族还要凄惨，仙域再也没有我们阴力一族容身之地。”

    “这是生死存亡的一战，虽然我们处于劣势，但只要红月天光还在，我们就有胜利的机会！”

    “但很可惜，其他族群忘我阴力一族贼心不死。”阴天月言语阴沉下来：“我知道，我们天月圣城中间定然有其他族群策反的叛徒。他们对我们天月圣城的天道之足垂涎已久，对我们的繁盛忌惮不已。现在天月圣城已经到最危急的时刻，如果此时被其他族群趁虚而入，干扰红月天光的运行，那么我们阴力一族将万劫不复！”

    “我不知道有谁被外族收买，但请你们看在背后数以亿计的同胞的份上，及时醒悟吧，不要引狼入室，亲手毁灭了自己的族群，之后抱憾终身。若是你们此刻愿意放弃背叛之心，与我阴天月并肩作战，只要天月圣城还在，过往的罪孽我阴天月不会追查，既往不咎。”

    说着，阴天月徐徐腾空，回天光钟和天月庇护两大阵法同时启动，近十万守城大军纷纷随着阴天月升空，面向铺天盖地冲来的昱暝大军。

    “寸草尺地，不敢言弃，所有将士，随我迎敌！”

    哗！

    在回天钟光和天月庇护的笼罩下，天月圣城守城大军蜂拥而出，一轮红月冉冉升空，在红月映照下，两军再次展开你死我活的残酷混战。

    ……

    商羽作为天月族大乘强者，长袖飘然，一招一式，轰飞一片片昱暝神徒。商羽战力无双，很快被一名昱暝族大乘修士顶上，两人在高空爆发电光火石的缠斗。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必须全神贯注，可是此刻商羽注意力却有些涣散，因为她现在的内心十分纠结。

    她脑海不断回响阴天月战前那番话，她知道，那是说给自己听的。

    按照原定计划，她应该故意在激战中受伤，率先返回天月圣城休整。并在休整的时间，利用她的身份，悄悄打开时空传送阵，将苏若微一行人偷渡进来，暗中夺取天道之足。

    然而阴天月的话就像一根钉子，深深钉在她心中，让她左右为难，踟蹰不前。

    “商羽，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嘛？”

    “你也不是认为现在仙域的纷争是无意义的自相残杀嘛？我们当年不是一起立誓，要拼上性命结束这样无意义的厮杀？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你不能脱离计划！”

    苏若微的传音不断涌入商羽脑海，商羽此刻觉得心乱如麻。她想要坚守自己的誓言，可是她又不敢去做阴力一族的罪人，让天月圣城因为她而城破人亡。”

    “若微，你不要逼我，我真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看到天月圣城因我而被攻破。你们的行动能不能缓一缓，现在天月圣城真离不开红月天光。”

    “不成！”

    苏若微语气坚定：“现在就是夺取天道之足最好的时刻，你也清楚天月圣城的防御，寻常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天道之足。现在天道之子也站在我们这边，他急需天道之足来平衡阴阳，若是没有你的帮助，那么一切都是无用功！”

    “商羽！不要在犹豫了！”

    噗！

    心乱如麻的商羽一个不留神被敌手猛然一掌命中，勾陈崩毁之力在她身上蔓延，她飘然若仙的衣衫崩裂，一头秀发散乱，口角不断涌出鲜血。

    “我做不到……我真做不到……”

    “商羽，你听我说！”

    苏祈望柔和的声音通过苏若微传递过来。

    “商羽，我理解你的忧虑，谁也不想做自己族群的罪人。但你不会是那个罪人，我苏祁望已经传令无相大军，立刻增援天月圣城。有我们在，天月圣城不会被攻破。而且你们光靠红月天光也只能艰难支撑，很快红月天光就会耗尽天月圣城所有灵力储备，到时候依旧是功亏一篑。”

    “天道之足继续给阴天月使用，迟早会落到对面昱暝族手上。现在我们有天道之子相助，他能完全发挥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的威力，他是我们仙域的希望。此次来袭的昱暝大军实力深不可测，你们能守住第一波第二波，后面还有第三波第四波，直到把你们天月圣城踏平为止。”

    “唯有天道之子才能击退昱暝大军，你若是真为你们阴力一族着想，就得跟我一起，帮助天道之子集齐天道肢体。阴天月对阴力一族而言确实尽心尽责，但他的问题就是只对阴力一族尽心尽责，仙域不止阴力一族，我们的思想要超越阴天月，才不会重复仙域的悲剧。”

    商羽沉默听着苏祁望的话语，苏祁望的话在她心中分量极重，当年她就是被苏祁望包容所有族群的思想感染，才会答应成为阴力一族的内线。

    “你放心，你有我苏祁望的承诺。只要我苏祁望还活着，就决不允许域外之敌践踏我们仙域，天月圣城我们会替你好好守护，哪怕拼上最后一名无相城军也在所不惜。你不会是阴力一族的罪人。”

    最后一句，让商羽在半空中驻足长叹。

    “在本尊面前也敢三心二意，找死！”

    昱暝大乘见状，抖震双臂，无数灰暗魔爪铺天盖地向商羽扑来。

    “我懂了，苏前辈，那天月圣城就拜托您了。”

    霎那间，商羽迷茫的眼神消失，无比坚定的意志再次于闪烁与她美丽的双瞳中。商羽双臂化圆，双臂移动形成重重叠叠的虚影，仿佛有无限的手臂在她背后叠加。那些手臂莹莹生辉，接连不断，仿佛在她背后展开一轮圆月。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无穷无尽的灰暗魔手将商羽包圆，天权重压接踵而至，可是刹那间，无数月光宛如利剑刺破那一层层黑手。商羽飘然而出，双目泛出月华，背后无数玉手同时凝聚出无数不同的印诀。

    “玲珑秋月印！”

    哗！

    一声娇喝，无穷无尽印诀跨越时空形成重重叠叠的牢牢将那昱暝族大乘修士围困在内，紧接着印诀光芒璀璨，一击又一击轰击在昱暝族大乘身上。

    啊！

    啊！

    啊！

    惨叫声不断从印诀内部传出，昱暝族大乘被一遍遍打成碎泥，而此刻的商羽也是脸色发白，她知道自己恐怕无法杀灭对方，但给予对方沉重一击就够了。这样对方之后也无法在战场逞凶，她也可以安心返回天月圣城施行计划。

    “若微，你们准备好！等着我！我马上返回天月圣城。”

    听到这一消息，苏若微露出安心的微笑，她看向舒寒、菜头和苏天正，说道：“还得是师父出手。大家准备好伪装，商羽很快就要给我们打开传送阵，让我们进入天月圣城。之后就按照计划行动，此次行动凶险，大家务必小心。”

    然而话音刚落，从天月圣城传来的战场影像突然中断。

    “怎么这是？”

    舒寒不禁问道。

    苏天正也看向苏若微：“若微，天月圣城实况影像怎么中断了？难不成是商羽正在行动，就停止给我们传送实时战况了？”

    苏若微此刻脸色一白。

    “好像不是，若是中断影像，商羽应该会主动给我联系。等等，让我再联系一下商羽。”

    苏若微赶忙通过她跟商羽之间的沟通印记传递神念，可是苏若微赫然发现，沟通印记已经失效，神念无法发送。

    “这怎么回事……”

    苏若微脸色发白，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

    苏天正脸色阴沉下来：“该不会是商羽临时叛变了吧？”

    “商羽不是那样的人！”

    苏若微怒斥苏天正。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商羽那颗精致的头颅被一名昱暝族大乘拎在手中，她的躯体早已经四分五裂。商羽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己周围突然出现三名潜伏的昱暝族大乘，突然对虚弱的自己发动雷霆攻势。她仅仅清醒了一瞬，就被三人轰碎了神魂，只剩一颗孤零零的头颅。

    有时候人生便是这样无奈，命运往往会在你排除所有杂念，明确未来道路时给你沉重的一击。人生无常，就连大乘修士也难把握虚无缥缈的未来。人生残酷，当你犹豫之时，你可能已经错过了唯一的机会。

    焦急等待数个时辰后，苏天正率先沉不住气了。

    “到底怎么回事？商羽为何还没来信？这天月圣城我们到底是去不去了？”

    苏若微说道：“我不相信商羽会弃我们于不顾，她定然是被什么事困住了。继续等待吧，除了这条路，我们也没有其他路径能进入天月圣城。”

    “还继续等？战机稍纵即逝，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舒寒此时站出来，说道：“我觉得天正道友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不清楚天月圣城的战况，不能再继续这样等待。其实我有办法可以悄无声息混入天月圣城，只是这样做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舒兄请说。”

    “那就是混入昱暝大军中，再从大军混战中，悄然转化为天月圣城的守城军，潜入天月圣城之中。”

    这……

    苏若微和苏天正陷入深思。

    “恐怕不妥，我们没有办法混入昱暝大军之中，他们这些神徒十分独特，我们模仿不来，极其容易被发现。到时候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无妨，我能完美混入神徒大军中，他们发现不了我。”

    听到舒寒把握十足的话语，苏天正和苏若微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思考舒寒计划的可行性。

    舒寒接着说道：“我伪装成昱暝族神徒绝对万无一失，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昱暝大军和天月圣城军混战在一起，很容易在混战中再次伪装成天月生产军的人。届时你们只要躲在我的随身世界中，我便可以轻松带你们进入天月圣城。”

    “不行！随身世界不能携带，这东西在天月圣城是被禁制的，一旦带入，就会被时空阵法检测到。阴天月也怕有人携带随身世界，将一大批军队搬运至天月圣城内部。”

    舒寒思考片刻说道：“那就让我一人潜入，接着我想办法代替商羽，为你们打开时空传送阵，将你们偷送进来。”

    “太危险了！”

    苏若微首先反对。

    “舒兄，您现在是我们无相城唯一的希望，你不能有闪失，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

    苏天正不禁反驳：“时不我待，还从长计议？天月圣城已经朝不保夕，到时候我们去昱暝族手上抢天道之足吗？”接着苏天正看向舒寒：“舒兄，你真有把握骗过昱暝族，成功混入天月圣城吗？”

    舒寒确信说道：“骗过昱暝族还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进入天月圣城，如何打开时空传送阵送你们进来估计有点麻烦。不过正如天正道友所说，我们不能再等了，昱暝族来势汹汹，天月圣城恐怕随时都会被攻破。天道之足落到昱暝族手中，那我们就没有拿回来的可能，现在必须果断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