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谐音梗扣钱
“你不是借烧水壶去了吗?”郝梅见女儿空手回来了,忍不住问道。 “嫂子不在家,我不想跟她对象说话。” 郝梅不疑有他,点点头,那就用小壶多烧几次吧。 郝梅之所以没多想,是这会风气相对保守,如棠到底是个大姑娘,跟男人保持距离也是正常的。 如棠本想跟她娘说说老张的事儿,但转念一想,无从说起。 毕竟老张只是用油腻的眼神瞅了一下她的胸,又没对她有言语和行动上的侮辱,她要是草木皆兵的啥都跟她娘说,她娘以后就没办法跟老张做邻居了。 如棠压下心底的不悦,出去烧水,她坐在炉子前扇火,老张竟然从屋里出来,凑到炉子跟前,没话找话。 刚开始几句还是正常家常话,越往后就越不对劲。 “如棠妹子,听说你是要结婚了吧?你这么瘦,怕是不容易怀孩子啊,我亲戚像你这么瘦,生孩子都没奶。”老张一边说,一边往如棠的胸口瞥,瞥完了,又欲盖弥彰的说了句。 “在车间里跟已婚女同事经常聊这些,关心妇女同志么。” 郝梅在屋里收拾东西,没听到外面的对话,如棠坐在板凳上扇扇子,脸沉了下来。 看来她的感觉没错,这个老张就不是个好玩意,他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跑过来试探她底线了。 她要是没有社会阅历的小姑娘,说不定真会被吓的不知所措。 中年男人里好多喜欢说这种擦边的玩笑话,跟他生气翻脸,他就会摆出一副,呀,你咋一点玩笑开不得的表情,好像是女方小题大做似的。 职场里遇到这种老油条,被人家嘴上占了便宜,好多初入社会单纯善良的小姑娘都不敢发作,只能装听不懂。 老张见如棠长得白白净净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又听他媳妇说,如棠是高中生,刚从学校出来,先入为主的把她当成没有社会经验的女生了,以为如棠好拿捏,跑过来试探如棠底线来了。 如棠心里明白,如果这次她装聋作哑,下次老张逮到机会,他说不定能给她讲黄段子。 老张不知道如棠已经看穿了他的嘴脸,见如棠不说话,他果然又开起了没底线也不好笑的“笑话”。 对着如棠瘦弱的身子,装起了风流才子,竟然吟起了自创的诗来了。 “如棠小妹妹,瘦吗?瘦马,大黎村跑出来的小瘦马~你觉得张哥这文采咋样,要不是我没生对时候,读书的时候没高考,说不定咱也能当个大学生,哈哈哈!” 说完还自觉幽默的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头,自顾自的笑起来。 瘦马,这可不是好词,古代用来形容雏妓。 老张敢这么说,一方面是他觉得如棠听不懂,另一方面是他觉得就算如棠听得懂,也不好意思当面回他,就算如棠敢回他,他也会用满脸无辜的表情说一句,我说的是你穿的衣服是瘦码,瘦瘦的码么,小姑娘家家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如棠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张嘴就怼:“张郞大蟑螂,贱吗?太监,来自糖果厂的张郞太监。” 老张的笑僵在脸上,他大名就叫张郞,他用谐音梗,如棠也用谐音梗。 老张凭借自己油腻的擦边笑话,没少占厂里大姑娘小媳妇的便宜,这是第一次遇到对手。 如棠说完,还气人的重复一遍,甚至伸出手指头数了数,唯恐张郞不够生气,每个字咬得都特别清晰。 “来自糖果厂的张郞太监,我用的字跟你一样多呢,可能比不上你那么有文采有典故,你将就着听吧,张哥,你表情怎么不太好啊,你不会是多想了吧?我就是单纯的讨厌蟑螂而已,动物的那个。” 最后那句,不解释还好,解释起来差点把张郞气死,偏偏还不能发作。 如棠说的这些,不就是他欺负别的小姑娘时惯用的话术么,他用开玩笑的方法占便宜,如棠也同样用开玩笑的方式怼回来,让他气得半死还不能说出什么不是来。 只能黑着脸站起身朝着屋里走,如棠呵了声。 就这点段位还想跑她跟前占便宜?渣渣。 如棠刚把水烧好,李华就回来了,拎着一捆中药,小包的黄纸包着,一包就是一天,一捆里面好几包,看着是要连续喝。 “来,抓把爆米花!”李华把手里的布袋子打开,里面是冒着热气刚蹦出来的爆米花,这会都是自己带米过去加工,给点加工费就行。 李华为人爽快,跟如棠也投缘,有好吃的就想让如棠也尝尝。 如棠看李华这么好,再想想刚刚油腻的老张,心口堵得慌。 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老张从屋里出来,对着李华没好气的喊:“干啥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浪,赶紧回来做饭!” 如棠一听就知道,这是把自己刚刚骂他太监的火撒嫂子身上了。 “我这不是拿药去了吗,你嚷嚷啥,这就做饭。”李华从袋子里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如棠兜里,风风火火进屋。 门一关,里面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两口子打起来了。 张郞借题发挥,把气都撒李华身上,李华也是个暴脾气,见他一直不依不饶,撸着袖子跟他干了起来,两口子撕扯到一起,李华仗着自己胖力气大,把张郞按在地上打。 “啊,咱们要不要去拉个架?”郝梅出来听到正屋打架,忧心忡忡的问闺女。 “去看看也行。”如棠正要跟她娘一起去,正屋门开了,张郞顶着个熊猫眼冲出来,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 李华追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鸡毛掸子,她抓着鸡毛掸子的头,用木柄对着张郞的背影叫嚣: “有本事就死外面别回来!” 张郞回头指着她骂:“不会下蛋的鸡,老子早晚休了你!” 李华抓着鸡毛掸子追过来,张郞知道打不过掉头就跑。 “瘪犊子玩意!”李华追到门口骂,等老张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靠在门上,脸上的泼辣神色褪去,留下一片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