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子情深
“义子义子,本就是义字在前,又没有血缘关系,认的罢了!” 叶三山话音刚落,他这条正燃烧着的右臂已然快要近至曹奕耳边,曹奕分明都已经能够感受到一阵刺皮炽热。 曹奕心中一凛,猛然蹲下身去,眯起双眼,双手牢牢格挡在头顶。 你大爷啊,老叶! 至于的吗?你可真是要把老子吓尿了啊! 便在这时,只听见叶三山一声柔柔的轻笑,伸出左手将曹奕从地上一把拽起,满脸慈祥笑容,轻声道:“臭小子,咱爷儿俩当年朝夕相对肝胆相照,谁跟谁呀?赶紧起来吧!” 曹奕惊魂未定,分明都已经被叶三山从地上搀扶起来了,然而却还不住的打着激灵。 “义父,我可和你说,您这么一手可不是随便使着玩儿的,稍有不慎,可是会闹出人命来的!” “您看,您自己也说当年咱爷儿俩朝夕相对肝胆相照,谁跟谁呀?是也不是?那个……那个……卧槽!” 曹奕说着说着忽然脸色一变,一声惊呼。 “儿子怎么了?好端端的,叫什么?”叶三山镇定问道。 曹奕捂着嘴,指着叶三山的右臂,瞠目结舌的道:“义父,您赶快收了神通吧!胳膊都快要被这火给烧着了啊!” 叶三山连忙低头朝着右臂看去,只见因为大股真气将火焰高高蹿起,眼下正朝着东南西北四处方位毫无规则的疯狂燃烧着。 甚至就连身上的青衣长袍都已有被烈火烧毁之势,他老人家一代权宦,老气横秋,稳如泰山,不慌不忙的清了清嗓子,说了句:“曹奕吾儿,挑水来将这怪火熄灭。” 曹奕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的道:“卧……卧槽!义父,您自己没办法把这火弄灭啊?居然要人工灭火!” 好你个老叶,都快要烈火焚身了,在这儿跟玩自焚似的,还腆着个脸说怪火。 不要太离谱! 曹奕可不舍得叶三山被这火给烧伤,于是便飞速跑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水,聚精凝神的把水浇了下去…… 整整两炷香的功夫,因为曹奕的处理不慎——只因那舀子太小,盛水量用限,使得叶三山大受痛苦,便叫个如同分娩一般的痛苦。 处理完毕之后,叶三山瘫坐在椅子上连连喘息,双眼目光呆滞的定格在屋顶,一动也不动。 坐在他老人家身旁的曹奕乐不可支,颤笑着说道:“义父,你能不能好好的?” 叶三山定了定神,缓缓抬起手指,用力指着曹奕的脸,撑着绷着道:“你……你给我等着,一会儿再与咱打斗三百个回合!” 曹奕爆笑在当场,用力推搡着叶三山,叶三山同样也是苦中作乐,笑出声音来。 围站在房外的小才子等太监们眼见这一幕,都是聚精会神的望着曹奕与叶三山。 正如众人所见,像是方才这样的比试是他二人之间早已有之的老传统了,见怪不怪。 过不多时,一群太监从外面端着饭菜进来,叶三山与曹奕相对而坐。 纵然推杯换盏,爷儿俩仿佛将曾经的那段老时光捡了回来,然而他二人却是吃得心猿意马。 曹奕沉声说道:“义父,自从那孔雀门之变以来,圣上始终任您重用,相当器重您,现如今又将您官升三品,平心而论,从此以后这路可就更加不好走了。” 叶三山轻轻点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众所周知,宫中总共有三大掌握实权的太监,除叶三山一人意外,另有陈、王两个大太监。 孔雀门之变发生之后,叶三山因着护驾之功一夜之间平步青云,难免的就令陈、王二人及各自手底下的党羽处处针对,百般觊觎。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叶三山能够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俗话又说伴君如伴虎。 这些年以来一夜之间便就倒台了的大人物还少吗? 分明昨日还门庭若市、权势通天,后一日顿时房倒屋塌,千年功名化作尘土。 此时叶三山将筷子放下,看着曹奕认真的道:“咱们做奴才的,承恩主子肯赏脸,赏了一口饭吃,自当尽心竭力为主子办事当差。至于其他的,随他们去也就是了。” 曹奕满脸笃定神情,连连点头。 叶三山续声说道:“赶快吃,吃完之后咱爷儿俩再比划一场,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神功!” 曹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笑道:“您日子过得不顺遂,想不开,一心一意的引火自焚您自己烧去,可别牵连着我啊。” 叶三山闻言,猛的从椅子上蹿起身来,摆出架势,双掌朝着东、西两面疾速伸出,威不可当,斩钉截铁道:“神功盖世!” 叶三山甚为得意的瞧着曹奕,一挑眉头,道:“强不强,猛不猛,就问你!” 曹奕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点头道:“厉害厉害,您天下第一还不成吗?” 叶三山自是一派自满自傲,极为自负的“哼”了一声,重新拿起筷子来夹菜,一面吃一面说:“天下无敌,终有一日人人称颂,说我是玩火圣君!” 便在这时,一名小太监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急声说道:“叶公公,御书房司礼太监江大山江公公送上喜帖,还请您过目!” 叶三山立即收敛起了面上笑容,伸手将这封喜帖从小太监手中接了过来,猛一展开来,定睛看着。 越是往下看,叶三山的神情越是冰冷。 曹奕感觉奇怪,于是便起身看去,只见这封所谓的喜帖用词相当刁钻,句句阴阳怪气,明面上是在祝贺叶三山官升三品,然而实际上,却是想要借此趁火打劫。 威胁逼迫叶三山利用手中职权为其办些事情。 言之凿凿,一字一句之间尽皆命令口吻,仿佛叶三山若是不帮助他这么做那便要惹上大事了。 叶三山看到最后一个字,一把就将手中的喜帖扔在桌上。 曹奕咬牙切齿道:“这个江大山未免有点混蛋了吧!竟敢和义父您这么说话!”